第三章 战术认怂
“我道是哪位前辈高人，原来是当年一掌毙七雄，一剑挑八寨的西门催命老前辈。”苏无睿轻描淡写地道。没想到孙万里等人一无所知的魔头，竟被他一下子就点出了身份。
西门催命颇为惊讶地道：“没想到这十年之前的往事，你这黄毛小子居然还知道，真是不简单哪！”
苏无睿笑道：“这也不算什么，我还知道西门老前辈全家在三十年前为魔头所害，结果调查发现原来是有人故意将魔头引到那座小城，完成借刀杀人的计划，这才牵连到前辈全家。”
“后来前辈苦心孤诣，潜心钻研武学，等到学有所成，找到仇人想要报仇，却发现仇人身后有一整个门派荫蔽着他，除非修为达到先天境界，否则根本无法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门派。”
“再后来，前辈有幸得到死亡之地接引使者留下来的十份绝世秘籍中的一份，经过数年苦修，终于就要练就最后一层功法，达到先天境界。不过为了错开接引使者到来的时间，只能继续隐忍，等到十年之前接引使者离开之后，才突破至先天境界。随后便有了这一掌毙七雄，一剑挑八寨的壮举。”
“不过自那之后，这世间便少了一个门派。本来这等滥杀无辜之事势必要遭到天下武林人士共同讨伐的，但一来这是江湖间的仇杀，并非纯粹的滥杀无辜，二来前辈修为达到先天境界，所余寿命不过十载，是以那些打着除魔卫道旗号的正派人士搜寻几日无果后，便不再追究，大概也有几分惜命之意。”
“没想到十年之期将至，前辈竟然沦落到和杀害自己全家的人成为一路人，真是可悲可叹！”
苏无睿所说这些，听起来有板有眼，好像亲眼所见一般，但其实都是他从老一辈江湖人士那听来的，其中细节则是他凭借聪明才智推测出来的。
比如说西门催命复仇的时机刚好在死亡之地的接引使者离去之后，这难道是他刚好在这个时候大功告成吗？显然不可能这么巧，所以肯定是他为了刻意避开接引使者造成的。
不过看西门催命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显然苏无睿所说就算不是完完全全的实情，估计也是**不离十。
“哼哼，别隐藏了，阁下究竟是哪位故人，还是以真面目示人吧！”西门催命这话中之意，乃是指苏无睿并非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而是前辈高人易容乔装而成。
彭万勇闻言，心下先信了三分，因为这样就能解释苏无睿这样一个表面上的文弱书生，为何能够轻松抵挡西门催命的音波攻击。
岂料苏无睿摇头道：“西门老前辈多虑了，晚辈只是对江湖上的奇闻异事颇感兴趣而已。而晚辈之所以能够一眼看出前辈身份，乃是因为前辈所练功法的特殊性——五毒失心掌。”
“练此掌法需要将赤蛇、壁虎、蜂蛛、蟾蜍、蜈蚣五种毒物捣烂混入铁砂之中，制成毒砂，每天早晚用手拍打，吸收毒性聚于掌心。攻敌之时，毒性则会透过掌力挥发，导致敌人短暂失去神智，故名五毒失心掌。”
“而练此掌法者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双手会变黑，此种黑不同于日晒之黑，亦不同于墨汁之黑，具体和哪种黑比较相像，晚辈也说不上来，总之十分容易辨认就是了。”
苏无睿说完，众人不自觉地朝着西门催命双手看去，发现果然带着一种充满诡异的黑色。
对于苏无睿前面所说之事，他们既非当事人，亦非旁观者，是以无从知晓真假，但经过现在这么一指认，那眼前之人果断便是西门催命无疑了。
当下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把手伸到面前，随时准备捂住口鼻，以免西门催命突然发难，以五毒失心掌攻之。
其实以西门催命的修为，就算不借助五毒失心掌的功效，要取在场众人的性命，也是轻而易举之事。他此时唯一忌惮的，还是面前这个让他一点都摸不透底细，有恃无恐侃侃而谈的苏无睿。
可是观察了半晌，也不见苏无睿的脸上露出破绽，要知道即使是再精妙的易容术，毕竟和真正的人体皮肤还是有所区别的，仔细观察的话，总能找出一丝破绽，尤其是在说话的时候。
而苏无睿说了这么一大堆，脸上竟然一丝破绽都没有露出头，这只能说明他真的就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才二十来岁，修为又能高得到哪里去？没有实力作为根基，就算苏无睿再狡猾又有什么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西门催命始终坚信这一点。
念及此处，西门催命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想不到你这小娃儿还真是个实诚人，若是你顺势承认了，或者不加否认，或许我还会忌惮你三分，可你偏要实话实说。既如此，那就休要怪我大开杀戒了！”
眼看着西门催命就要动手，苏无睿忙出言喝止道：“且慢！我等都是前辈砧板上的鱼肉，要杀要剐，前辈随时可以动手，何况在这荒野之中，前辈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来干扰，晚辈临死之前，还有几句话要说。”
苏无睿这几句话说得西门催命心里甚为舒坦，而且苏无睿表现得越怕死，就越说明他没什么能耐，只是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妄图让他饶其一命而已，而越是这样，就越让西门催命觉得心里痛快。
杀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图个痛快嘛！
况且正如苏无睿所说，他想杀随时都能杀，不用着急这一时半刻。再说人家都自比任人宰割的鱼肉了，还不让人把遗言说完再死？
这会儿，西门催命倒是觉得自己仁慈起来了，简直是菩萨心肠。
“好吧，有什么话就快说，不过你要是敢跟我耍什么花样，可别怪我辣手无情！”
苏无睿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不怕生性多疑的，就怕什么话都不说，上来就是干的：“晚辈是个实诚人，绝不敢耍半点花样。其实说这么多，晚辈主要是想前辈能够饶我一条小命，而且我保证不透露前辈的行踪，坏了前辈的大事。”
“大事？嘿嘿，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大事要办？”西门催命一下子被苏无睿勾起了兴趣，因为他急匆匆地赶来留住苍松观三人，确实是和一件大事有关。当然，苍松观三人已经把他的行踪泄露了出去，现在他需要留住的就是这里所有人的性命。
苏无睿道：“具体是什么大事，晚辈自然不知，只是凭借一些蛛丝马迹推断出来的而已。首先是这苍松观三人还有闲情逸致在这茶寮里躲雨歇脚，这说明他们心里清楚前辈无意浪费时间追杀他们三人，不然估计他们早就死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前辈只是要杀人图痛快，至于杀谁无所谓，所以他们三人要逃，前辈没有施加任何阻拦。况且前辈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干下这滔天恶事，无论是死亡之地的接引使者，还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自己总难逃一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前辈偶然得到了一件物事，借助这件物事，前辈很可能能够免于一死，不过可能是这件物事发挥功效需要一段时间，又或者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前辈需要拖延一段时间。因此，前辈才放弃继续屠戮百姓，转而追赶苍松观三人，免得苍松观下一波人来得过早。”
“前辈，不知晚辈分析得可有道理？”
西门催命满脸讶异之色，甚至忍不住鼓起掌来，啧啧称奇道：“聪明，真是聪明，我都有点儿舍不得杀你了。”
苏无睿道：“晚辈这点小聪明自然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但是说不定对前辈还有点用处，若是能为前辈出谋划策一番，想也不枉生就了这样一副头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那件保命之物在，苏无睿要想逃跑，那是没有任何难度的，但是他隐约感觉到西门催命得到的这件物事，和他所要寻找的那个人有关，所以才借机呆在他身边。
只要能呆在西门催命身边，苏无睿自信凭借自己的修为和阴谋手段，等弄清楚他得到的到底是什么物事之后，再弄死他同样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暂时的卑躬屈膝算不了什么。
但是这样一副姿态在其他人眼里看来，那就纯粹是胆小怕死，尤其是为人刚正不阿的彭万勇，他实在很难接受自己刚结识的兄弟竟然是这样的人。
“苏无睿，你又何必这般讨好于他，难道你以为他杀了我们之后，就能放过你了吗？”
苏无睿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只要我诚心诚意地竭尽才智助西门老前辈一臂之力，他老人家肯定会放我一条生路的。”
“呸，哈巴狗！”彭万勇啐道：“老子刚才真是瞎了眼，才和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称兄道弟！”
“好，好，好！”苏无睿指着彭万勇的鼻子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已经怒不可遏，“前辈，晚辈有个办法，既可以帮你杀了他们，又可以让你比直接动手杀了他们还要痛快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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