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陈也听了，差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你阿姐我倒是能理解，不过我猜段言肯定是没有那种癖好的。”
“阿姐也不行啊，我阿姐长得那么美，怎么能随随便便的便宜了别人。”
“你的意思是那沈公子配不上你阿姐？”
“开玩笑，放眼全天下都没几个人能配得上我阿姐的好吗。”
不管这二人的小打小闹，打听完这沈公子的底细，楚瑶终于是问了一个让沈公子不那么为难的问题：“不知城主到底去做了何事？”
沈公子闻言，仍旧是笑意不减：“城主最近迷上了话本，天天都要去听书。”
楚瑶冷声道：“一城之主，为何如此任性？”
沈公子却是夹起了一块桃花糕，慢条斯理地说道：“朱雀城和平祥乐，要处理的事务并不算多，再说了。城主楼自然是有专人打点，无需城主亲自操心。”
楚瑶想了想，上一任的朱雀城城主死在了前往皇宫朝贡的路上，留下的年仅十岁的幼儿，也就是当今的朱雀城城主，不过年方十五，便要扛起重任，贪玩任性在所难免。
不过，眼前的这位沈公子，自称是少城主的教书先生，摆明了已经接手了城主的事物，可观察城内百姓的反应，好像对着沈公子并不防备，反而欣赏有加。
吃完了这诡异的一顿饭，楚灵儿嚷嚷着要走走消食，楚瑶和段言使了个眼色，正好乘着这个由头去城里打探消息。
沈公子命人备了马车，找了后山的一条小路让人将四人送下了山。
马车里，楚灵儿和陈也大眼瞪小眼。
“你干嘛非要和我同乘？”本来想着和阿姐乘坐一辆马车，结果却被陈也拖着进了同一辆马车。
楚瑶正好有事，也就没有阻拦。
陈也半躺在马车的小榻上，眯着眼睛道：“你阿姐有重要的事，你别去妨碍她。”
闻言，楚灵儿又想叫嚣：“我的阿姐，你还能比我了解的多？”但她的脑筋很快又拐了个弯，眼珠一转，问道：“你上次说的那个故事，那个叫桃的妖怪为什么要送给花玥一坛酒啊？”
陈也惊叹于她话头转变之快，还是耐心的解释道：“那酒是桃的眼泪。”
“眼泪是酒？”
“没错，那种妖怪流下的泪水就是你们人类喝的酒。”
楚灵儿想着先代城主，一时之间没有发现陈也话里的漏洞。
她撑着手，看着马车外的景色，桃花片片飘落，就像是一场桃花雨。
“流了一坛子的泪水，想来，那妖怪肯定很喜欢花玥。”
“没错，妖怪可是很痴情的，不然，他也不会等那么多年。”
楚灵儿点了点头：“也对，不过，他们终究还是错过了。”
陈也哼了一声：“那种胆小鬼，错过了就是活该。”
“陈也！”
见楚二小姐又想发脾气，陈也连连求饶：“我嘴笨行了吧。”
二人闹了一会，便停止了，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人间三月好时节，良辰美景正是此时。
“城主楼外有好大的一棵桃树，开的花可好看了，比别的桃花都红。”
“那么老的树可结不了桃子。”
楚灵儿给陈也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整天想着吃。”
她其实也想帮帮阿姐，阿姐到底在干嘛呢？我能不能也帮帮忙呢？
见楚灵儿趴在窗上出神，陈也忍不住出声：“其实，你姐姐想让你帮个忙，只不过她不好意思开口，让我帮忙告诉你。”
闻言，楚灵儿的眼前一亮：“真的？”
“真的，你姐姐其实可想吃红云楼的桃花酥了，我今早看见她偷偷流口水了，她肯定想吃，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
闻言，楚灵儿差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是很天真，可她不傻，如此拙劣的谎话，大概是为了宽慰她。
她也不愿意戳破这个谎言，顺着陈也的话就接着往下说：“哼，我早就看出来了，我只不过是早上太饿了，我早就知道阿姐想吃了。”
二人相视一笑，马车也就下了山。
此时此刻，坐在马车里的楚瑶正在用传音符和段言对话，丝毫不知道自己早上流口水这事。
“朱雀城有楚家的暗线，但我还是不放心。”
段言出声安慰道：“你要是不放心，等会儿我们亲自再去查查。”
“上一任城主的死，我觉得有蹊跷。”
段言并不关心朝中之事，但也听了些传闻，说是朱雀城的上一任城主死于朝贡的路上，听说是山洪。
不等段言回答，楚瑶又接着道：“有那么多御妖师相护，就算是遇上了山洪，召唤出几只妖兽保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段言还想再说些什么，楚瑶却只留下一句：“我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随后便切断了传音符。
通话瞬间中断，段言忍不住扶额，有那么着急吗，都不把话让我说完。
但段言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楚瑶，似乎他们刚见面，直到现在，楚瑶都是这样的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
马车来到了朱雀城的城中心，刚一下马车，楚瑶便提议分头逛逛。
楚灵儿还想再说些什么，留给她的却只是楚瑶的背影。
段言也提议想自己去逛逛，便只剩下了楚灵儿和陈也二人。
楚灵儿本质上是个路痴，加上朱雀城的城中心人潮汹涌，一个不小心便会走散了。
陈也见状，装模作样道：“楚二小姐，要不咱俩也分开逛逛？”
闻言，楚灵儿瞬间抱住陈也的手臂，生气道：“那可不行！我爹爹可是让你保护我的。”
陈也想要抽离自己的手臂：“可是朱雀城很安全，连你姐姐都放心和你分开，你怕什么。”
陈也越是挣扎，楚灵儿抱得越紧，她一时着急，急忙道：“那可不行，我还是个孩子，你把我弄丢了怎么办？”
“你都十五岁了，御妖国的女子十六岁便可嫁人，你还是个孩子？”
“哼！我人大心不大。”
“这倒是句实话。”
陈也也放弃了挣扎，拿出一条红绳来，一边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系好以后，又将绳子的另一端递给了楚灵儿。
“你这是干什么？”
“怕你走丢。”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是让楚灵儿的心头一暖，她不系在自己的手上，反而是握在自己的手中，紧紧地握着。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冷不丁的，楚灵儿突然冒出一句：“陈也，我牵着你。”
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浪漫的话来，结果下一句差点让陈也吐出血来。
“好像牵着一条狗。”
什么，陈也正想发火，想了想，自己选的，还是宠着吧。
见陈也破天荒的没有还嘴，楚灵儿也觉得无趣，她看了看陈也，再看了看自己，一黑一蓝，在人群中还真是显眼的很。
正好路过了一家成衣店，楚灵儿便兴奋的叫嚷着要进去买衣服。
陈也摊了摊手，反正钱还多，天色也不晚，随着她玩去吧。
店里的衣服不是白的就是粉的，还有些桃红色的，绣着朵朵桃花，分外好看。
老板娘见来了客人，还是外乡人，连忙热情招呼道，又是端茶倒水又是亲自量体，好不热情。
楚灵儿随着老板娘进了隔间，老板娘正在量她的三围，楚灵儿却是一点都不害羞，和老板娘聊着天：“老板娘，你们朱雀城的人都这么热情吗？”
老板娘操着嗓子，大大咧咧道：“那是当然，我们朱雀城的人，热情好客可是在御妖国出了名的。”
买了衣服，楚灵儿便迫不及待的换上了，粉色内衬，白色裙摆，用金线绣着大朵大朵的桃花，那老板娘还免费为楚灵儿重新梳了个双环髻，画了个桃花妆。
看着铜镜里焕然一新的自己，楚灵儿忍不住笑了。
那老板娘也忍不住夸赞：“小姑娘模样还真是生的俊。”
从隔间里走出来以后，那一刹，陈也便觉得时间似乎是冻结了。
她似乎有些羞涩：“好看吗？”
陈也点了点头：“好看。”
楚灵儿欢快道：“那给你也买一件？”
说完，不等陈也回答，楚灵儿便欢快的又去挑了衣服，她边走边说：“你可别自恋，我还要给阿姐和段言买呢。”
等到楚灵儿挑完了衣裳，陈也却是死活也不肯试一试。
二人付了账，东西自然是被陈也装进了巨嘴鸟的口中，化成一张符纸飞入袖中。
楚灵儿一手吃着小糖人，一手牵着红绳：“陈也，你为什么不在哪家店里换衣服啊？”
“我怕老板娘占我便宜。”
楚灵儿翻了个白眼。
此时，楚瑶也换了一身白色衣裳，倒不是她想换，只不过那一身黑实在是太过显眼，容易招人耳目。
打听了一路，又问了楚家的暗线，得知这朱雀城的的确确是欣欣向荣，井井有序。
上一任城主离世，年仅十岁的花明月成为新的城主，一个毛头小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合格的掌权者。
如果你想打听更多的情报，那就去问卖菜的大妈，这是楚瑶自小就知道的道理。
买菜的妇女打了个哈哈：“这小花城主哪懂什么治城之道啊，还不是多亏了沈先生。”
楚瑶眉头一挑：“哦？为什么这么说？”
“沈先生对咱们朱雀城有恩，十几岁就当了少城主的教书先生，可是做了不少有关朱雀城的好事”
那卖菜大妈絮絮叨叨的说，楚瑶也就静静地听。
无论一个地方多么富饶，那也要先看看当地最底层人民的生活，他们过得幸福，那才叫做真正的富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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