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真相
镇妖卫，是整个帝国最为强大的战力，同时也是人族最后的屏障，可以说人族有现在的安宁，一大半的功劳属于镇妖卫。
这就是秦羽向往成为一名镇妖卫的原因，因为镇妖卫这个名字代表着正义，光明，荣耀。
可是直到最近，他才弄明白，自己以前是多么的天真无邪。
就仅仅拿临川郡来说，镇妖卫就分为五个阵营，其中三个分别属于幻剑阁，幽寂谷，凌云宗。剩下的两个，一个是小门派联盟；最后一个才是真正的净身出生，不过他们背后又似乎是帝国。
仅仅只是临川郡就有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当陆长川告诉他这些的时候，秦羽久久无法言语。
“千总大人为何是我们凌云宗的人？”终于，总算消化了陆长川带来的信息后，秦羽相当好奇的问道。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陆长川只是扫了眼身后的幻剑阁众人，表情很是无奈的开口道：“准确的说，我以前是凌云宗的人，而现在你在凌云宗能查到的只是一个被逐出宗门的人。”
“啊？”秦羽大惊，陆长川可是归元境的强者，而且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陆长川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宗门怎么可能舍得逐出这样的人？
陆长川摇了摇头，知道秦羽想错了，解释道：“帝国规定，镇妖卫从千总级别起，必须放弃所有原有身份，无条件拜入朝廷。镇妖卫掌控着帝国的命脉，放弃在镇妖卫的势力，就等于放弃了自身在帝国的保障，只能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吧。”
“这...”秦羽突然有些明白了，他一直在疑惑，为什么凌云宗怎么说也是临川郡前三的宗派，但是他平时见到的归元境强者并不多，即便有不少在闭关也不止于就看见几位长老是归元境的吧？
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各大宗派都把力量赌在了这里，可是仔细一想仅仅只是因为镇妖卫的地位和庇护显然不可能让各大宗派做到如此地步。
他看了陆长川一眼，知道有些问题，即便自己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更何况刚刚陆长川对于其他的提都没提，显然是没打算告诉自己。
不过他可以肯定，各大宗派对于镇妖卫如此热衷，其中必定有着某个关键的原因，远远大于表面因素。
“是妖骨。”
秦羽体内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玄老？”秦羽大喜。
自从和郡城下一战之后幽玄再无反应，这让他很是担心，虽然能感受到玄老依然还存在，但是就是唤不醒，现在听到玄老的声音，顿时让他安心不少。
与此同时，玄老给出的答案也令他浑身一震。
妖骨，这就没错了，试想如今还对修士来说，还有什么能够比妖骨更有吸引力呢？
当年人族和妖族大战，死了不知道多少强大的妖族，可是当时人族胜的惨淡，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来收集那些战死妖族的妖骨，如今想来都遗落在了那些战场上。
而镇妖卫则是人族唯一能够出入这些战场的人，这才是各大宗派真正的目的。
“小羽，还记得最初我和你签订血契之时，最初要你帮我找寻的那件东西吗？”
玄老的声音幽幽传来，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愁绪。
“难道是……妖骨？玄老，你是说当初你想让我帮你找寻的东西就是妖骨？”秦羽心中一动，脱口而出。
“嗯……”
“好，我一定尽力帮你寻找。”
“你就不问为什么我要寻找妖骨？”
“玄老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秦羽无需过问。”
“好！”玄老闻言心中一阵感动，他没有看错人，之所以将一切压在秦羽身上，不仅仅是因为秦羽的身份，更多的是他看中了秦羽身上那份重情重义的品质。
此刻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这一天他实在是期盼了太久太久了。
而后陆长川得到命令，匆匆离开了，想必此事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了。
秦羽并不急，他之所以甘愿在这牢中待半个多月，就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份公道。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秦羽回头对着活下来的六名火头军问道。
其中三人神色暗淡，犹豫了会儿表示不再回军中了，想要为战死在这里的兄弟们立坟，为他们守灵。
众人闻言心中都是一酸，他们拼死拼活，最后居然连座坟都得自己立，这是何等的可悲。
“若是不死，我等求大哥收留。”剩下的三名火头军居然齐齐跪了下来，朝着秦羽，满脸恳求。
秦羽心中悲痛，一百多火头军就剩下这么几个人了，牛大礼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好。”只有一个字，他没再多说任何话，这一个字表带着只要他还有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让眼前的人喝汤。
各嘎！
突然，一阵铁门摩擦的声音，而后两队玄铁卫走了进来。
“跟我们走吧，将军已经在大殿等候了。”
“终于来了。”秦羽心中低语，这一刻内心居然格外的平静。
郡城最高处，威严的大殿，破损的地方早已修复。
冷项南坐在正中，在其下首两排清一色的全是千总。
秦羽抬头，目光突然停在了冷项南旁边一人的身上，此人气息阴冷，面容白皙，但是却透着一股子傲气。
这样的气质，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在二皇子身边也有这么一位，这显然是一位公公。
“帝都也来人了。”他突然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殿首，那公公见所有人都到期， 向前跨了一步，而后望向冷项南道：“冷将军？”
冷项南点了下头，做了个请的动作，客气道：“公公请！”
“那杂家可就宣令了。”公公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站上殿首，大声道，“大皇子口谕。”
“末将接令。”众人齐齐拜下。
“郡城一役，冷将军断敌失误，险失重镇，罚俸一年。妖族兵临城下，幻剑阁念苍生，知大体，死战不退，劳苦功高……特封幻剑阁少主楚天为玄铁卫千总，不用舍弃身份。另，玄铁卫火头军，协战有功，死者厚葬，生者赏。”
砰！
殿下，秦羽刷的站了起来，恐怖的气旋自其脚下如同狂风席卷而来，即便周围都是千总面对这样的威势，也都忍不住一阵皱眉。
“放肆，秦羽，你想做什么？”冷项南大呵，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加持在秦羽身上，令他动弹不得，甚至无法开口说话。
对于秦羽的无礼，殿首的公公却视若无睹一般，直接退后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再无多言。
冷项南见状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这公公计较，随便安一个冲撞皇家威严的罪名，即便秦羽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秦羽心中悲愤万千，但是也知道结局已经注定，如今皇帝退居幕后，皇子理政，这命令既然已经下了也就相当于圣旨了，又能如何可能更改？
感受着身上的威压渐渐退去，秦羽冷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秦公子留步。”突然，站在殿首的公公开口叫住了秦羽。
秦羽回头，目光不善，开口道：“何事？”
那公公一脸笑意，缓缓走到秦羽面前，递出一枚龙型玉简，道：“这是二皇子托杂家带给你的。”
秦羽一愣，这公公做事当真圆滑，两边不得罪。
看着秦羽的眼神，那公公微微一笑，道：“杂家复姓上官。”
秦羽接过玉简，看着直接出殿回宫复命的上官公公心有所想，而后也懒得和殿内什么将军千总大人的见礼，笔直的走了出去。
殿上一众人等无比尴尬，除了幻剑阁一方的千总们当场就要治秦羽的罪，其他人皆是一声叹息。
终于又寒了一颗热血的心，这么多年，从未停过。
秦羽的确失望了，这一刻他甚至在怀疑自己的目标到底还有没有价值，这就是镇妖卫，他从小梦寐以求的镇妖卫！
踏着重弱千斤的步伐，秦羽一步步走下大殿的台阶，手中死死的握着那枚玉简，如今四皇子造反倒台，帝都只剩下大皇子和二皇子，既然是大皇子的命令到了，那二皇子又在做什么呢？
一道倩影从殿后走了出来，看着秦羽失魂落魄的背影，心中莫名一阵心酸。
“秦羽，你以后看到的，将会更加黑暗，你还撑得住吗？”冷凝霜黛眉皱起，轻声低语。
秦羽望着天，只觉一片黑暗，看着地眼中全是那百多名火头军的血，闭上眼，全是一双双不甘的眼神。
“大哥，怎么样？”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回到了新的火头军大营，看着六双期盼的双眼，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众人明白了。
“呵呵...哈哈哈.....”有人笑了，而后狂笑不止，笑得在地上打滚，但他眼中的泪水却潮涌一般止不住。
有人一拳砸在地上，抓起地上的土就往嘴里塞，那里面有兄弟的血。
“大哥，我们不甘心。”
有人站在那里，如同一根铁柱一般笔直不屈。
“死去的兄弟们不答应。”又有人怒吼。
“大哥！”
所有人都望向了秦羽。
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所有人都这么站着，从日当正空，到日落。
终于，秦羽那僵硬的而身体动了，他缓缓转过身来，望向身后的六人。
“不甘，忍着；不忿，憋着；不服，藏着。”他目光从六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斩钉截铁道，“别人给不了的，终有一天我们自己拿回来。”
这一日，在郡城城外多了一座孤坟，土是暗红色的，里面埋着七个名字：“洛奇文，元烨，步飞，公孙战，谭用，薛天。”
最后一个是“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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