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隐形斗篷
为期一周的禁闭惩罚终于结束了，没等我松口气，一个疯狂的计划已经被砸到了我面前——
“去禁林？！”
“嘘！”莉莉紧张地往周围看了一圈，确信我们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才凑过来耳语，“探险，探险啦！这个学期我已经把整个城堡都走过一遍，甚至连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都溜进去过，可是禁林我还没进去过呢。上次被海格发现了，我求了他好久，他才答应我不告诉麦格教授。”
“这太疯狂了，莉莉，你明知道禁林有多危险！”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都没敢叫西弗勒斯。”
。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敢和你一起去呢？”
“哦，洛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莉莉抱着我的胳膊，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如果告诉西弗他会生气，奥德里奇一定会告诉西弗，我只有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告诉西弗勒斯？”
我已经在盘算着回公共休息室之后就去找西弗勒斯谈谈了。任何一条校规都可以违背，但是私闯禁林，这太危险了，我们很有可能会没命。
莉莉又往我耳边凑了凑，几乎是趴在我耳朵上小声嘀咕：“哦亲爱的，你不想我把你是个阿尼玛格斯的事告诉奥德里奇吧？”
我“噔”地一声站了起来，连身后的凳子都被带倒了。整个图书馆的人都望了过来，平斯夫人已经皱起了眉头，脸色阴沉地仿佛下一秒就会甩过来一个咒语，把我和莉莉扔出去。
我连忙扶起凳子坐下：“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昨天晚上我跟着一只猫进了禁书区，然后我看到那只猫变成了你——哦别这样看我洛芙！你也违反了校规，而且是两条！”
一年级生还不被允许靠近禁书区，此外再加上夜游。我没想到我在霍格沃茨第一次主动违反校规就被人撞见了，而且暴露了我的秘密——我该庆幸莉莉只是把我当成了阿尼玛格斯，而没有发现我是个易容马格斯吗？
“所以这才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因为你手里有我的把柄。”
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威胁是有效的。莉莉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教授，但如果是告诉奥德里奇或者西弗勒斯，她就完全没有压力了。
换作从前这根本没什么，可现在我和奥德里奇的关系，再加上我出现在禁书区的理由——我是为了那些梦。我越来越怀疑那些梦究竟是不是预言，昨晚被噩梦惊醒后难以入眠，才会去禁书区找关于梦境魔法的记载
我暂时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我的梦。
“不只是威胁啦，你是个阿尼玛格斯，如果在禁林里我们遇到了危险，一只娇小的猫更容易脱身不是吗？”莉莉两只眼睛里冒着“狼光”，像是想扑上来把我一口吃掉似的，“不过洛芙，你的阿尼玛格斯形态也太可爱了吧！小小的软软的，是幼猫吗？”
“那是新加坡猫，世界上最小的一种猫。”我有些有气无力，“好吧，好吧！我答应你，我陪你去禁林。”
“那就今天晚上吧！我回去准备一下，晚饭后见！”
莉莉兴奋极了，迫不及待地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图书馆。我拍了拍脑袋，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
当你不希望某个时刻来临时，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在我完全没感觉到的时候，下午已经过完了，夜幕降临。
晚饭时刻，我和我的斯莱特林同学们坐在一起。远处格兰芬多的桌子上时不时传来几声喧闹，而这边则安静得几乎连餐具的声音都听不到。突然莉莉站了起来，走到这边来，几个斯莱特林高年级生开始了怪叫和嘲讽。
“嘿，洛夫古德！”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第一个发难，“叫你的泥巴种小朋友离我们的桌子远点，别让我们沾上泥巴种的臭味。”
“你那张嘴已经够臭的了，用不着担心它变得更臭。”奥德里奇冷冷地对他说，“这是最后一次，莱斯特兰奇。如果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那个单词，我会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你在威胁自己的学长吗？就凭你？”罗道夫斯哈哈大笑，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什么时候马尔福家也出了血统背叛者了？和泥巴种做朋友，你和那个洛夫古德一样，都是该死的叛徒！”
“你是在欺负我妹妹吗？”谢诺菲留斯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顶着他那头棉花糖一样的头发，冲罗道夫斯挥动着拳头，“莱斯特兰奇，莱斯特兰奇！你想打架吗？我还在这里站着呢！”
他把我挡在了身后，摆出了打架的阵势。我的书呆子哥哥，虽然平时疯疯癫癫的，看上去各种不靠谱，但遇到危险的时候依然第一个冲出来保护我。
那一瞬间我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心里感动极了——然而只有一瞬间。
好像就是眨了下眼睛的功夫，谢诺菲留斯就被石化咒击中了，直挺挺地仰面倒下。
周围一片哄笑，我看着自己可怜的兄长，忍不住也觉得丢脸。梅林啊，一个六年级生被五年级的学弟一招放倒，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谢诺菲留斯的黑魔法防御术会考出一个“a”了。
我蹲下来，取出自己的魔杖为他解咒。石化效果解除了，谢诺菲留斯坐起来，红着脸向我道歉，我却看着自己的魔杖愣住了——我学过石化咒的解咒吗？
一些模糊的画面开始在我眼前飞速地转动，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即将被我抓住，又从指尖溜走。我被这感觉逼得要发疯，用力锤了几下自己的头，不再去想这些。
我抬头看向莱斯特兰奇，一旁奥德里奇的脸却出现在了视野里。他似乎一直在看我，却在我看到他时移开了眼。
“我说了会给你教训的，莱斯特兰奇。”
他的魔杖指向了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没有人听到他念咒，然而下一秒罗道夫斯突然涨红了脸。他干呕几下，忽然吐出来一条鼻涕虫。
我的胃里一阵翻涌，险些把刚刚吃的晚饭吐出来。趁着还没看到更多恶心的画面，我一把抓住莉莉的手，跑出了礼堂。
“太恶心了！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魔咒！”莉莉也同样一脸菜色。
“不过挺适合他那张臭嘴的。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他全家都是食死徒，他的父母从学生时代就在追随神秘人。莱斯特兰奇还有个弟弟，明年就入学了，梅林保佑斯莱特林不要再来个食死徒幼崽。”
该死的食死徒，就是他们带坏了西弗勒斯！这种事情绝不可以再发生第二次！
我义愤填膺地絮叨了一路，直到走到庭院时，我才忽然发现莉莉一直都没有说话。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莉莉。
“莉莉？”
“他叫我‘泥巴种’。”她问我，“洛芙，什么是‘泥巴种’？”
我恍惚了一下，想起梦里的某个场景——
“——叫我泥巴种？但是你管我这类出身的人都叫泥巴种，西弗勒斯。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那是五年级的莉莉，经历无数次失望，将一切温柔和勇气都消磨殆尽，最终选择与西弗勒斯决裂的莉莉。
在某个瞬间，两个莉莉在我眼前重合，我几乎以为她们是一个人，但我很快意识到不是。我眼前的这个莉莉，她还没有经历那些失望，依然怀揣着热情，像小太阳一样地照耀着西弗勒斯。他们之间没有分歧，没有误解，更没有欺骗和隐瞒。
一年级的莉莉，还不知道那个让西弗勒斯后悔了一辈子的词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单纯地意识到，那绝不是一句夸人的话。
“那是对麻瓜出身的巫师最不友好的称呼，意思是‘肮脏的血统’。”我抓紧了她的手，仿佛这样可以给予她力量，“莱斯特兰奇总是记不住教训，他们私下里这么叫你的时候，西弗勒斯已经和很多人打过架了。今天西弗不在，他去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请教问题了。等他从奥德里奇那里知道了这件事，一定要和莱斯特兰奇好好打上一架。”
“可是，莱斯特兰奇是五年级的学生啊，西弗会不会受伤？”莉莉担心极了。
“哦，别担心，莉莉。还有奥德里奇呢，他怎么会让西弗勒斯自己应付一个五年级生？”我笑道，“别说什么公平不公平——我们可是斯莱特林，赢才是最重要的，公平算什么？”
“洛芙，你真信任奥德里奇。不过他那么厉害，很难不信任他呀。”莉莉放心了，又活泼起来，“快走吧，我准备了好东西！”
这回换成她拉着我了，但我们没有往外面跑，而是又重新向城堡里跑去。
我看着莉莉的背影，有些失了神——莉莉说的对，我太信任奥德里奇了。我似乎笃定了他会帮西弗勒斯，也笃定只要有他帮忙，他们一定能打败莱斯特兰奇，哪怕他是一个五年级生。
可是为什么？明明我还在怀疑他会成为食死徒，明明我还在为他身上那些不合理感到恐惧，可我似乎从来不觉得他会伤害我们，甚至在潜意识里认为他一定会帮我们。这信任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有奇怪的幻象在我眼前闪过，那是一个铂金头发的青年人，他面前站着一个戴着魔眼的男人。魔眼人将一枚徽章别在他胸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青年人回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一笑。
“洛芙？”
莉莉叫了我一声，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停下了，她正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哭了？”
我眨了眨眼，泪水从眼眶里流下。
“我不知道……没事的，莉莉。”我擦干脸上的泪，看了下四周，“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是一楼的女生盥洗室，莉莉跑到中间的圆形盥洗台前，从两个洗手池中间的空隙里取出一个包裹。
“之前克劳奇用过的，被我发现了，我就从他那里借了两件来。”她把包裹打开，给我看里面的东西，“听说这很贵，克劳奇家可真有钱。”
“是隐形斗篷——脱凡成衣店有卖的，但是这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如果不是老巴蒂·克劳奇是个傲罗，小巴蒂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来两件。”我说道，“不知道是新的还是旧的。”
“反正还能用。快披上吧，我们快走。”
我们一人披了一件斗篷在身上，为了防止隐身后找不到彼此，我们全程都紧紧牵着手。等确定全身上下没有露出一处后，才跑出了盥洗室。
在一楼和地牢的楼梯处，我们遇到了刚从礼堂出来的奥德里奇，还有他的小团体。弗林特和博恩斯在左边，说笑玩闹着，个头高大的斯克林杰在右边，看上去严肃而沉默。
“你们家的庄园修缮好了吗？”弗林特向博恩斯问道。
“差不多了，今年圣诞节回去应该能住上个像样的房子。梅林的羊毛袜！你们不知道开学前那几天我是怎么过的！”
“你该感到幸运，罗德里克。博恩斯庄园可是第一个在神秘人的袭击下幸存的巫师宅邸，我听说那天晚上博恩斯教授受了很严重的伤，在圣芒戈住了好久呢。”
“如果不是神秘人突然撤退，我们这个学期就见不到他了。去年伊登接受任命时，我们全家为他担心了好久，没想到他居然熬到了第二年——黑魔法防御术在过去的十三年里可是换了十七位的教授！”
他们两个一直在说博恩斯家族的奇遇，而斯克林杰则一直在和奥德里奇低声交流。从他身边路过时，我隐约听到奥德里奇说了“复活石”这个单词。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奥德里奇的表情傲慢而冷漠，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眼前的他让我觉得无比陌生，甚至觉得他不像个十一岁的少年。
奥德里奇突然看了过来，虽然知道他看不见我，可我还是惊了一下。
他们顺着楼梯下去了，我松了口气，很快也跑出了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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