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医院
叶萱和英婶子道别后，看着天色还早，就想着先去医院看一下，毕竟查找线索还是需要越早越好，说不定会发现什么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
出了小巷，就离医院不远了，转过一个弯，就到了医院前面的道路--它两边长着一排排白桦树，树干修直，洁白雅致，地上是白色的雪花，其间掺杂着深黄色的，褐色的树叶，天空依然阴霾连连，雾蒙蒙的，时不时飞过一群白色的鸽子，在树上停留又起飞，最后消失在远方。
路边的树下，有几个相隔不远的长椅。
有人在树下停留，交谈。聚在一起的人中，有一对人尤其显眼，一人神色慌张，东张西望，另一人拿着一个包裹，他们在一起交谈着，似乎在讨价还价，最后他们似乎是就某件事达成了共识，互相交换了东西，然后各自散去了。
叶萱突然灵光一闪，如此神神秘秘，慌慌张张，还互相交换了物品，不会是类似黑市的交易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叶萱假装无意的靠近了那个带着包裹的人，并做出左顾右盼的样子。
果然那个人注意到了叶萱，在叶萱走近的时候，靠近了叶萱。
只见哪位大哥，掀起了包裹的一角，露出了里面的白米，“大妹子，新鲜且颗粒饱满的大米需要吗，保证是今年下半年新收上来的，适合给病人熬米粥，又香又糯。”
“这个多少钱一斤。”，叶萱装作害怕的样子，怯懦的问。
“市场价一毛四分二，还要米票。我们这里三毛一斤不要米票。”，看叶萱有兴趣，那位大哥和叶萱聊了起来，“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在外面可是很难买的，特别是今年收成不怎么好，下雪天，天气恶劣，我们也很难弄来。怎么样，要来一两斤吗？”
“那么贵？”，叶萱装作吃惊的样子，连忙摆手，“我不要了，不好意思。”
说完叶萱就走了。留下哪位大哥在哪里骂骂咧咧:“真是的，买不起就不要问了。这天气啊，冷啊……”
叶萱远离了卖粮小哥，找到了医院的厕所，从空间中拿出厚厚的黑色毛线帽戴上，再用一块丝巾包住了头和大部分脸。
再从厕所出来，叶萱就像换了个人，任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弓着背，拿着一个布袋，穿着厚重袄子，脸上又黄又黑，还戴着帽子，用丝巾包裹住头的人是之前那个走路大方得体的少女。
再次来到记忆中的病房，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可惜原来的病床已经换上了另外的人，记忆中的人也已经不在……
也许因为记忆与自己融合的时间久了，感觉自己和“叶萱”共情了。
把快到眼眶的泪水憋回去，打理好心情，叶萱正准备推门进去，就听到病房内有人在讨论。
“原来在这里的病人，好像和你家那个也是一样的病，怎么哪么突然就出院了，康复了吗，还是家里人不治了，看起来不像啊？”，一道音量有点大的女声从门内传来。
“哎呦，你别说了，人已经那个了，还是别提了”另外一个老一点的女声回道。
“是吗，我就回老家两天就这样了，真是奇怪……”话未说完，似是看到了门外的叶萱，那个大婶也就没有再说话。
叶萱装作自然的走进来，来到大婶和大妈身边，此时病房里还躺着另外的三位病人，一个老人，一个小孩，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从记忆中知道，那个小孩是大婶家的孩子，因为不注意摔伤了腿所以住院，中年男子则是大妈的儿子，而这个老人则是新来的人。
“你们需不需要这个，上好的大米，只要两毛八，不要票。”，叶萱压低声音把袋子里的米露出来给她们看。
“这么好的米，只要两毛八吗？你可别骗我老婆子”，一看到袋子里的米大妈就忍不住惊叹出声。
“是啊，那么好的米，给我也来点。”，另外的大婶附和着。
最终她们一人一半，各5斤买下了叶萱手中的米。
趁着他们交钱收米的空档，叶萱假装不经意的问:“刚刚在门口听你们说的事情是咋回事啊？我只听到一星半点，什么病之类的，听事不听全儿，我这心里真的是痒痒的，不得劲儿。”
也许是自知占了便宜，那个大妈就把她们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也没啥，就是之前这住了一个老头，也没住多久，前天早上看起来还好好的，医生也说好转呢，结果下午马上就不行了……”
“那么突然，真的是意外吗？”叶萱适时的作出惊讶状。
这可满足了大妈八卦的心理，看叶萱听的认真，显摆道:“那可不，阎王要你三更死，你可活不到五更。而且我儿子可是在隔壁床，说没有人来看过，就突然这样子了……”
“别提了，事情也过去了，不嫌晦气。不要乱嚼舌根，小心祸从口出。”大妈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儿子出言训斥了。
叶萱看了一眼大妈的儿子，只见他耷拉着脸，一脸阴霾。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反而会引来怀疑，叶萱也就不打算再问了。
“哎呦，都怪我，哈哈，那我这就告辞了，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叶萱就走出了病房。
是自己太过于多疑了吧，或者是受到“叶萱”情绪的影响，也许这本来就是普通的生老病死而已。叶萱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多疑而感到好笑。不过自己已经来到这里了，可不能白来，也得挣点收益才行。
于是叶萱，又以伪装的方式卖了许多的米面水果给病房里的人。
一开始叶萱还担心会被举报，后来才发现，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也需要这些东西来补充营养，在医院私底下买卖粮食形成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自然谁也不会去举报谁，做出这种对自己对别人都不利的事情。
一趟下来，叶萱发现自己竟然赚了小两千。主要是现在的水果金贵，天气不好，在供销社水果也是稀少品种，有货了也根本抢不到，更别提这种新鲜的水果了，这也便宜了叶萱。
挣了钱，叶萱也想犒劳一下自己，现在是下午五点多，刚好到了国营饭店开业的时候，主要是自己还没有去过国营饭店吃饭呢，只是在小说里面看到过关于男女主人公去国营饭店吃饭的场景。
想到自己就要去国营饭店吃饭了，叶萱还是有点小激动的，主要是由于内心的吃货因子在欢呼跳跃。
在厕所换装完毕，叶萱就又恢复成那个不显眼的“萱丫头”了。
叶萱来到国营饭店的时候，正是人多吃饭的时间，不大的国营饭店都挤满了人，大家都在推搡着，你挤我我挤你，叶萱虽然长得高，但是身材确是比较瘦弱的类型，就在她被挤得不成样子的时候，国营饭店服务员的声音拯救了她。
只见一个戴着袖筒拿着毛线球针织棒的大妈，用手狠狠的敲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吵什么吵，挤什么挤，一个个来，再不排队就都不要吃了。”
虽然大妈的声音对于别人来说是很凶的，但是对于叶萱来说却是天籁之音，只见原本在互相推挤的人迅速排起了整齐的队伍，大家也都安静了下来。
等轮到了叶萱点单，那个大妈只抬头看了叶萱一眼，就又继续织起了毛衣:“要什么？”
“一份红烧肉，一份青菜，一碗米饭。”，叶萱假装熟练的报着菜单。
大妈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叶萱:“确定吗？一个人？吃的完吗？”
叶萱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
“一块三，一张二两米票，一张三两肉票，拿着这个票去哪个窗口等。”大妈下巴向着另外一个窗口抬了抬。
给了钱票，拿着大妈给的票，叶萱去领了自己点的饭。也是这时候叶萱才明白大妈为什么要问自己那句话。
这国营饭店可真是实在，一碗米饭就真的是一大碗，饭装的都冒尖了。红烧肉也是一大盘，青菜也一大碟。
红烧肉看起来色泽金黄，亮晶晶的，颤巍巍的，它的香味很浓郁，还有一股糖香。
舀一勺汤汁浇在米饭上面，红烧肉就着被汤汁搅拌的米饭送进嘴里，第一口抿到肉皮，用牙齿轻轻往下纵切，下面一层是肥肉，绝对肥而不腻，再下面一层是瘦肉，入口即化，下面又是一层肥肉，紧跟着又是一层瘦肉，层次分明，又不见锋棱，咀嚼中还有米饭淀粉的甜，果然国营饭店的饭菜名不虚传啊。
饭菜太好吃的后果就是叶萱吃撑了，等到肚子鼓鼓的，有一点点疼的时候，叶萱才反应过来自己吃的太多了。也有可能是“叶萱”的胃口本来就不大，红烧肉和青菜都还剩下一半。
就在叶萱不知道怎么解决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道明显的视线。
顺着视线看过去，是一个小孩，一个剪着宝盖头的小孩，他的脸洗的干干净净的，只是因为太瘦了，显得眼睛特别大特别明亮，此刻这双眼睛的主人正在紧紧盯着桌上剩下的半碗红烧肉。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看他，他反应过来，知道叶萱发现了自己。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姐姐，您吃完了吗，可以把剩下的饭菜给我吗？”。
小孩看了看叶萱，似是害怕叶萱觉得自己是骗人的，又急忙补充道:“我不是骗子，我叫李钰，我今年十一岁了，我要这个剩饭是想拿回去和我奶奶一起吃，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饱饭了，我奶奶腿脚不便，现在天气那么冷，我实在是找不到食物……”
说着说着，李钰低下了头，手紧紧抓住裤边，有眼泪在眼里流转。
“可以的可以的，我也吃饱了，我这就帮你打包，你别哭，只不过这个米饭我已经吃过了，也不剩多少，我再帮你打包一份米饭吧！”，叶萱不忍心的说道，看他的眼神她就已经相信了一大半，在这个年代，有那个人是不辛苦的呢，况且自己又有空间这个金手指，能帮一点就是一点吧，如若是骗人的，那就当是买一个教训。
叶萱把菜打包了，又去窗口买了两碗饭，以及四五个馒头拿给了小孩。
那孩子感动的说不出话，走的时候还向叶萱深深的鞠了一躬。
告别小孩，天就已经黑了，叶萱回到家里面，烧了热水，洗了澡，泡了脚，就躺在了床上。
这一天走的路太多了，实在是累得慌，叶萱从空间中拿出了闹铃，发现才七点多，现在隔壁的人都还没有睡去，叶萱决定晚上再去查找叶爷爷所说的地方。
定了十二点的闹钟，叶萱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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