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33

“嗯，那就好，盯紧点。”容戈听了白甯的话，放心地应着，正打算挂电话，便听见那头的白甯支支吾吾地想说些什么。
“怎么了？”容戈的心里浮现了些不好的预感。
白甯面上带着挫败，语气中又夹杂着对眼前一切的不可置信：“老大，我把人跟丢了。车上那个不是江榆……”
听到这，容戈便已了然，对着白甯吩咐道：“你们先回来吧。”
挂了电话后，容戈翻出了通讯录，将江榆的联系方式调了出来递给了一直埋头找资料的徐嘉宜。
“去做个定位，时时向我报告位置。”
此时，容戈的脸色不佳，被突如其来的CNT0781搅得心烦意乱，从自个儿的抽屉里拿出了藏了半月的半包利群，与办公室的众人说了声：“我去抽根烟。”
在场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刚刚所有人都听见了容戈所言的“CNT0781”，在场的除了于玢这个新兵蛋子和这两年前才从技术组特调过来的徐嘉宜，估计没有人不知道这串编码代表着什么了。
周寻如今还处在懵逼中，拉了拉蹭咖啡的阎阙的衣袍，默默开口道：“是我知道的那串东西吗……”
阎阙嫌弃这咖啡苦，又加了一块糖，听见周寻的话，话中带着阴测测的调，似是故意吓唬着眼前这个人：“除了那个，你还能想到什么是和这串编码有关的……地狱的门被打开了，亡灵来抓人了……”
阎阙拖长了声调，看着面前的周寻惨白了脸，心下嘲笑着：那么多年了，胆子还是那么小。
“阎阙，你这混蛋！”
周寻正被吓得浑身哆嗦，抬头便看到阎阙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抄着一旁不知谁的本子就想扔过去。被阎阙笑嘻嘻地挡了下来。
“杯子我先借走了，回头还你们。”阎阙捧着咖啡离开了房间，周寻剁了下脚，翻着抽屉找他的“周寻牌，阎阙小人”。
全程不明所以的于玢只能问坐在他身边的付迟，“付哥，那N……CNT0……就那串码，很厉害吗？那是什么东西啊？阎哥感觉压力很大啊。”
阎阙就是这样一个人，平常也算是不苟言笑，可真到了压力山大的时候，总会捉弄人取乐，每每遭殃的必有周寻。
他于玢来了没多久，就有幸见识到过一次，算上今天就有两次了。
“是有关七年前的一个案子的……等会我估计等会儿会开会，听你老大讲吧。”听到这，还想蹭情报的徐嘉宜也泄了心思。
她被容戈安排查江榆的手机定位，可这人狡猾的狠，不仅手机里装了反追踪装置，还在她快查到时关了机。
此时，徐嘉宜已是无计可施，只能锁定信号最后消失的点，盯着屏幕等着江榆将手机开机。
“查到哪里了？”不知何时，容戈站在她的身后。
徐嘉宜被吓了一跳，面上一红，眼神不自觉地飘到了远处。
老大真的好看，不愧是嘉湖第一花。
“叭”的一声，徐嘉宜被容戈的响指声打断了心里的胡思乱想，身子不觉得往后靠了靠。
“想什么呢？查到哪儿了？”容戈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妮子。进刑侦支队也两年了，每每看到他总这模样，什么毛病。
徐嘉宜讪讪一笑，移出了大半个位子，让容戈可以清楚地看到屏幕里的情况。“信号断了，最后的信号点是在……”徐嘉宜看了眼坐标，“在南三区的商业街附近。她怎么跑哪里去了？”
容戈未对其最后的问题置若罔闻，“能找到具体的点吗？”
徐嘉宜摇了摇头，答道：“南三区那里是开发区，中间的商业街管理混乱，不，简直是一团乱麻。”随后，她放大了地图，沉吟道：“不过离Fire酒吧挺近的，就隔了条街。”
容戈点了点头，脑海中的千头万绪化作了一个又一个光点，原本雾蒙蒙的世界因这些光点而披露出了冰山一角。
很多事情，即使中间过程有多么的错综复杂，只要知道是为了什么目的，其实谜底就已经揭开一半了。
他知道，江榆是为什么而来的。
“你去找电信公司的人调江榆名下的号码，她肯定不止一只手机。”容戈拍了拍徐嘉宜的肩，后对付迟说道：“去拜访一下光御的太子爷？”
他既然已经笃定了程诺的死有问题，那么那个给他收尸的人就尤为重要了。
付迟想了想，点头同意。
程诺的哥哥——程铮，早早被当作家里的继承人培养，从小接受的都是菁英教育。比起在外人眼里“混不吝”的弟弟，他的确是一个优秀得可以被当作标杆的模范。
但容戈一向不喜欢他。
几年前的商务合作，容戈跟着自家大哥见过两次面，每每在酒桌上谈笑风生，可那满眼的算计，让这个人浑身都透着虚伪。他天生反骨，看不上这种所谓的社会人。
容绛也告诫过，让他不要招惹这个人。
容戈总觉得自家大哥知道点什么，因为当时容绛说这话的表情极为慎重，像是一只嗅到了危机的野兽，全身都竖起了警戒与防备。
正处在南三区某家冷饮店的江榆，摆弄着已然被她关机的手机。过了几分钟，她从口袋里掏出来另外一只宝蓝色的手机。
她确实只有一部手机，这部骚包的手机是与柳淮南分开时问他借的。
江榆盯着手机里传来的一通简讯：尾巴走了，晚上老地方庆功宴。
她咬着奶茶的吸管，嘴角勾起着向上的弧度，想起一早便跟在她身后的警察，眼睛弯弯，任谁都会觉得她此刻的心情很好。
她刚从家里出了便察觉到有人跟着。
开始，江榆以为是姜淮楼不放心派过来的人，后来觉得不是，那随车的距离不像是保护，更像是监视。又排除了她想查的那波人，她觉得那波人不会自己主动送上门。那这结果就显然易见了。
容戈派过来的警察。
下手真是够快的。
当她发觉自己的手机被追踪时，其实已经晚了，她那时已到了南三区。凭着容戈的智商，以及案件发展的进度来看，他很难不猜出自己到底要什么，又为了什么。
事实证明，她对容戈的确了解。
江榆来这是为了等答应了交易的舒雪妤。
她原不想那么快与其再次接触，可警方这次的侦办速度太快了，从那三个人的嘴里这也是让她措手不及的地方。
冷饮店人来人往，可谁都没发现偏坐一隅的女人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静静地发呆。周围的喧闹似与她毫无关联，她就坐在那里一角，桌上是杯没有加糖的奶茶，等着那个她等着的人。
可舒雪妤，迟迟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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