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44
“付迟，去交警大队那里监控与程铮的有关车辆，于玢、周寻，你们去程铮的公司，吴海鸣、白甯，你们去程家，一发现程铮，马上把他带回来。程铮绝不能出事。”容戈雷厉风行地将计划交代下去。
如果这个视频的暗指信息没有出错，程铮就是最后一个凶手要杀的人。
“明白！”
“徐嘉宜，再扫一遍程铮的资料和两年前的银行账户、资金流水，然后和所有涉案人员进行交叉对比，记住我要详细的，一丝不苟的。”
“知道了，老大。”
众人站着笔直，容戈拍手解散，各自奔向该去的地方。
周寻见容戈也拿起了车钥匙，多嘴问了一句：“老大，你要去哪里？”
只见容戈的眼神沉了沉，开口：“去探一下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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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找了双酆大学的孟教授，听闻他之前是魏楚喻读研时期的导师。如今，若说谁是了解其过往的，也唯有这位孟教授。
容戈路边顺了点水果，前往嘉湖市人民医院。孟教授前段时间突发性心肌梗塞，还好抢救及时，现在医院调养。
14楼的单人病房中，孟教授半坐起，靠着枕头，手里翻着简·奥斯汀的《傲娇与偏见》。孟教授虽四十出头，但两鬓已然泛白，带着金属框的眼镜，学术气质在他身上油然突出，房间内也因此透出一股宁静祥和。
“孟教授，打扰了。”容戈恭恭敬敬地向他问好，电话中已说明来意，他也不再客套，坐下询问相关情况。
“如电话中所述，我想向您了解一下魏楚喻、魏助教的情况。我知道您是他的读研时期导师。”容戈看似关注着孟教授本人，实际却用余光四下打量。孟教授的床头有两个纸杯，一个已经空了，另一个还残留着薄薄一层。
容戈状似无意地蹭了一下，感受得到杯壁上残留着的余温。
“其实，我原来还会是他的博士生的导师，只可惜……唉。”孟教授叹了口气，将书放置一侧。
容戈洗耳恭听。
“他当时有个女朋友，还挺漂亮的……说是打算等他女朋友毕业就结婚。”孟教授微微出神，忆往昔岁月，不由唏嘘。
“后来，就是他研究生毕业那年的事……他女朋友死了。”
容戈心里有些猜测，从手机中翻出了一张照片：“是这个女孩吗？”见面前的人点了点头。被阴云掩盖的真相，终会因为风的到来，而拨云见日。
他心中一直存有疑惑，有关询问魏楚喻的当日，其言行举止以及态度。现如今，终于有人证明了这一点——
容戈给孟教授看的照片，正是两年前跳楼自杀的舒晴阳。
这也就与连央口供中的那名不知名男友对上了……
孟教授继续说道：“他硕士毕业之后消失了一段时间，我挺担心的，因为一直联系不到他。后来见到他……说是来应聘我们学校的助教，我看他精神面貌好上不少，就托托关系让他免了复试，直接进来了。”说到这，孟教授不免叹了口气。
容戈也沉重地点了点头。
人活在世，难免觉得世事无常。
当人活在黑暗见不到曙光，一切痛苦都被剥落，他们焕然新生，而那些痛苦凝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孟教授又絮叨地说了些过往，容戈看他精神不济，提出告辞，“孟教授，你先休息吧，今天打扰了。感谢您的帮助。”转身离开时，脚步一顿，又转头说：“我帮您把桌上的垃圾收一收吧？”
孟教授笑道：“不用，你说要来我就把我家小子打发到下面去了，等会让他回来收就行了。容队长慢走。”
容戈也不强求，笑着点头致意，离开得也格外潇洒，大长腿往外一迈，愣是走出了走秀男模的气场。
但他没看见的是，他关上门的一瞬，背后中年人面上的沉痛，以及伴随着轻微撞击声的那一抹悠远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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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刚走到停车场，付迟便有消息传来。不过，是一个坏消息。
“程铮出车祸了。”付迟的声音从蓝牙中传出，短短六个字透着一股子的莫名其妙。
“啊？”容戈心生疑虑，手上也是不停。车子一启动，打转着方向盘往外头赶，“地址。”
“事故发生地在昌华大道，程铮驾驶的车辆撞向了另一车道的面包车，现已送往了最近的广益医院。”付迟的语速飞快得宛如连珠炮，“我让吴海鸣和白甯先赶去医院，周寻和于玢在往事发地的路上。”
“好。我先去广益医院。”容戈顿了顿，“付迟，麻烦你再查一下魏楚喻行踪。”
“了解。”如今已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但付迟不问缘由，完全信任自己的同窗。
付迟的话音刚落，白甯的声音切了进来：“老大，程铮已被送进急救室。”
“好，我大概十五分钟可以到。”容戈预估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可他一挂上警灯，凭着万夫莫开地架势，十分钟便到了目的地。
医院门口一片混乱，保安拦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记者，众人推搡，一时闹得跟不远处的菜市场有一拼。
容戈不愿久待，从侧门进去。
“容队！”不远处的吴海鸣招了招手。
在急诊室外面等的人中，出了他们警察只剩两个西装革履的一男一女，容戈猜测是程铮的下属。
“是程铮的秘书和特助。”吴海鸣言。
“容支队！”迎面走来的男人一米七五的个子，生得白嫩，一点都不像经常出外勤的警察。
“常副队！”容戈握住了男人递过来的手，握了两下便散，寒暄得极为干净利落。面前的男人是交警大队的人。沈局下了命令，所有事都得在刑侦队前让道，力求在十日之内破案。
程铮是相关涉案人士，交警大队在场也只是走个过场。
“这人我们找了好几日了，现在什么情况？人为还是意外？”容戈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否人为，尚未可知。不过按照监控来看，是受害人自己撞上去的。开面包车的师傅驾龄有八年了，幸好他反应快，及时打了方向盘，不然就是连环撞。”常岳明开口道，又将手里的夹板递过去“哦，这是开面包车的师傅的笔录，人家只是受了点擦伤，我让他留了联系方式，现在已经包扎完回去了。”
容戈道了声谢，常岳明还要去现场，在医院交接完就离开了。
容戈坐在长椅上专心地看着口供，不自觉地咬着食指指腹。白甯与吴海鸣像是打开了静音的开关，一言不发地坐在离容戈两个位子外的椅子上，光靠眼神交流。
他俩人与容戈共事也有一段时间，容戈想事情的时候千万不能打扰。若是断了他的思路……容戈发怒，阎王绕道。
开面包车的司机是一位驾龄八年的老司机，应对突发事情有着相当的及时稳妥。对着证词，比较周寻他们传来的现场情况，容戈确定这现已是这位师傅能做到的最妥善的处理。只是他不明白，程铮好好开着车，怎么会突然撞向另外一个车道呢？
这更像是一种心慌下的应激反应，俗称的病急乱投医。
程铮一定是在避开什么，才导致了这场车祸……
而这一切，或许只能等他清醒才能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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