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忏悔
顾歌也不跟他客气，抬脚上了车，这次并没有带别的人来，所以是余玟栎开车，他跟杨总点头示意了下，便上车发动，一下开出老远。
杨总看着车子潇洒的身影摇头笑了笑，一扭头看到了刚走出来的顾城一家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踱着步子来到他们身边，眸中带笑，却莫名让人觉得危险。
“顾总，好本事。”
说罢，似是随意地扫了眼其他几个人，尤其在顾诗和周岩身上还停留了几秒，随即转身，仰天大笑，迅速上了车，绝尘而去。
顾城看着那辆飞驰而去的车，莫名觉得有些害怕，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顾歌居然就是华总，怪不得那天她会出现在公司楼下，他居然……
要是早知道，又怎么会……——
红色的保时捷在宽敞的大路上不快不慢地行驶着，光色抖动，在深夜里好似一抹红色残影，莫名给人一种十分孤寂的感觉。
坐在车里的顾歌静靠在车子靠背上，头微微倾斜，手指撑着脑袋，手肘放在一旁准备好的垫子上，目光清冷，似是有些飘忽，面上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驾驶座上的余玟栎祁唇微抿，眸子看似平静，仔细看去，能够看出里面的些许紧张与焦虑，修长手指紧握着方向盘，身子绷直，似乎是想要做什么，可又一时没下决定，正犹疑着。
“叮。”
一声短信提示音打破了车内的平静。
顾歌深呼了口气，稍稍停顿了半晌，才从兜里将手机拿出，随便划了两下，是顾城发来的短信。
【小歌，今天你走的急，爸爸有好多话想跟你说，都没来得及，不如咱们约个时间，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就定在星城大酒店吧，那里离你那边比较近，不用赶时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就定在什么时候。
今天爸爸说的话都是为你好，并没有别的意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里。爸爸知道你还念着这个家，所以之前才选择跟咱们家公司合作，爸爸明白你的心意，也请你明白我这个做爸爸的心。#@$&
无论之前发生什么，我都是爱你的，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爸爸，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你要相信，爸爸对你绝没有恶意。
有空定个时间回给我，我好做安排。】
字里行间皆透着足够的诚意，透过这个短信，好像能看到那已步入中年的顾城一脸真诚地说这些话，好似在忏悔。
顾歌知道，他的忏悔，想得到的只有原谅。
她并没去理会，看完之后就把手机关上放回兜里，闭上眼假寐。%&(&
余玟栎的眉头紧皱了好大一会儿，似是在纠结什么，这种情绪很难在他的脸上看到，今天却总是出现。
“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顾歌早就有所察觉，只想着让他主动开口，可这眼看着都要到家了，他还保持静默不动的状态，着实让她无奈了。
清亮婉转的嗓音像一支利箭穿破了他佯装镇定的屏障，余玟栎紧皱着的眉头倏地舒展开，紧抿着的唇张了张，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顾歌坐直身子，淡然的目光从后视镜看他，“余玟栎，你不说，那就我来问你，你什么时候看破我身份的？”
余玟栎的神经明显放松了许多，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没有那么紧了，“从三点分析得来，一是手下检查行车记录仪，我看到您去了祁宅，还急匆匆跑了进去。
二是那次去顾氏签约，您出现在顾氏，跟我说了一些话，二是寿宴，不过跟顾氏有一次小小的合作，他们家老爷子的寿宴，根本没必要送礼，而您却专门安排。”
“不错。”
顾歌很满意他的回答，正笑着准备往别的地方扯扯，逗他一逗，他却突然发问了。
“华总，这次我不想再猜了，也不想再顺着线索验证了，我就想确认一下，您就是哥，对吧？”
顾歌刚刚跳跃起来的情绪瞬间沉寂下来，脑海中闪过那两个女孩的脸，眉头微皱，“为什么这么问？”
余玟栎骨节分明的大手紧了紧，目光中带着一丝隐忍，“我就是觉得很有可能，虽说您男装的时候跟哥长得并不像，但我心里就觉得哥很有可能是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就是您。”
顾歌扬扬眉，这个“哥”涉及的人还真不少。
“你认识阮晴和姜芮吗？”
余玟栎向来有问必答，“不认识。”
“哦。”顾歌了然点了点头，修长洁白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在垫子上，“那你认不认识黎昱曦？”
“认识。”
余玟栎自知隐瞒不得，只好承认，“也是他跟我提了一下，我才特别关注的，后来我去看了那场比赛的重播，您那个时候的扮相，跟哥真的很像。”
“你们什么关系？”
真是有趣，这两个人同样都在她身边那么久，她居然不知道他们两人认识。
“您到底是不是哥？”
顾歌略有些讶异地挑了下眉，他还是第一次不回答她的问题，“不是就不能跟我说？”
“抱歉，不能说。”余玟栎态度坚定，在他脸上居然看到一丝赴死的情绪。
顾歌有些想笑，这个傻小子，真以为她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不过是个人隐私，说不说是他自己的事，她又不是那种喜好偷窥别人隐私的人，仅仅是觉得好奇，随口问一下罢了。
“我不是。”顾歌笑笑，给了他答案。
余玟栎的神色中闪过一抹落寞，一点点希望的小火苗也在这一刻破灭，周身的气息变得孤寂而伤感。
顾歌不觉被他吸引住了，差点笑出声，还是第一次看他身上有这么重的烟火气，平常看他冷冷冰冰，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像个机器似的，还以为是性格使然。
看样子人家是看人的，兴许到了那个“哥”身边，他就会变得不像他呢。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顾歌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闭眼假寐，时不时会睁开眼看上一眼他的后脑勺，隐约间竟觉得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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