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肖战摊在靠椅上，搁在平日他还想去网吧打一晚上游戏散散心，可今晚他什么都不想做，他转悠着手上的手机想到至今未归的肖川，想到给他送棉服的祝培云，想到去派出所接他的王一博，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还没下楼就在楼梯道看见刚刚那几个跟他关在派出所的人，气不打一出来，他从昏暗的楼梯冲下去照着那夹克男来了一脚。
人被他踹开了,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寒风裹挟着怒气，他忍不住的要发泄出来，他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也不想沉。
脸上带着伤的男人，本来打算是好好说的，他只是替人要账的，只要找到肖川，拿到钱就走，只是没想到遇到这么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三番五次的阻挠，顿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快速闪开身影，趁着肖战将另一个人摁在地上打的功夫往过扑，准备从后面偷袭。
拿着混沌的王一博刚转回巷子就看到这幅画面，深夜，碎雪，昏暗的路灯下几个人扭作一团。
“小子，没想揍你，可你三番五次坏我们的事，不管你跟肖川什么关系，下次不要让我看到你。”那边领头的男人说。
说完掏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巷子外走。
“远哥，我们为什么走了啊！还能怕两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孩子！”后面的人说。
“我们是来替人要债的，没必要跟不相干的人拼命，那两个娃是拿我们撒气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犯不着。”他说。
何况这个孩子看起来
一群人走了，一天之内打了两场，没吃一口饭，肖战躺在地上平静无声只喘\\着粗气。
“起来吧！先回去换个衣服去解决温饱。”王一博说。
肖战不说话，仍然躺着。
王一博过去把袋子打开一看，混沌已经坨了，汤汁都流了出来，只能系紧袋子丢进垃圾桶。
“走了。”王一博拽住他一只胳膊扯了起来。
他像一滩烂泥一样被扯起来，身心都像一片混沌。
风一直在吹冷得跟刀子一样削在脸上，垃圾桶旁边的塑料袋随风飘扬被吹得呼呼作响。
这大概是最冷的一年吧！他想。
他瞅了瞅旁边的王一博鼻子上渗出来细细的汗珠，嘴角有点微肿，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微微喘着粗气，眼睛里看不出神色，衣服袖子上都是脏水，鞋好像也湿了。
他眉心微皱，随即站起来弹了弹后背和裤腿上的雪渣子：“走吧！先去我家里把衣服一换。”
“嗯。”王一博起身跟着他走。
这是从肖战搬走之后，他第一次来他家，比之前的房子小了许多，在老城区的村子里，类似于筒子楼那种，光线很暗，甚至在北方也能感觉到明显的潮气。楼梯道能听见辅导孩子作业大声咒骂的妇女的怒吼声，以及不知名的房间的打麻将的哗啦啦的声音。
肖战从衣柜里扒拉了半天像样的又符合王一博的衣服没有，他叹了口气又翻了翻最后把那件新的长款羽绒服递给王一博，幸好他一直跟祝培云赌气那件衣服塞进衣柜就没穿过，又找了双新的棉袜子递给王一博。
见王一博手上捏着衣服吊牌他拿了过来找了半天剪子也没找见，也是祝培云不住在这里自然没有人会修剪衣服哪里来的剪子，使劲一扯吊牌连带绳子就断了，将衣服扔到王一博怀里：“房东没装热水器洗澡不太方便，你委屈一下换完衣服洗把脸，卫生间水壶里有热水。”
肖战坐在床边点了根烟，转头看向窗外，外面又稀稀落落下起了下雪，这一刻很静，似乎能听见雪花落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走过去拉上窗户。
这光景有些像七岁那年夏天，那是他第一次打架，因为郑豪和王鹏四处宣扬王一博没爸没妈不是孤儿就是野种，他使出吃奶的劲，虽然把王鹏踹倒在地上，但是衣服也划烂了，他害怕回去挨揍躲在楼下不敢回去好在最后王一博把他带了回去。
那时夏夜花有开，清风徐来，星空下的小少年把他领回家。
从前他很少想到以前，幻想以后，自从新搬到这里，他便时常想到以前，最想的是赶紧从这里出去。
等他从回忆里回过来神时王一博已经出来了。
“太冷了不想自己做，一会儿出去吃吧！”肖战说。
“好。”王一博没有拒绝，这种时候留在这多半会给他添堵，换完衣服站在房间并未四处打量，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两个大男生站在狭□□仄的空间多少会不自在。
肖战轻笑道：“放松点儿！这又不是皇宫别那么拘束。”
王一博总觉得这种场合有些不舒服，不是觉得住的地方有多差，而是一时没有适应，关于住的地方在哪？怎么样？肖战在他面前只字未提过。
“想吃什么？”肖战突然开口。
“出去再看吧！”他的思绪被突然拉了回来。
“嗯。”肖战答。
楼梯下到二楼灯就灭了，他顿时一怔，倒是肖战大声“啊！”了一声的同时，猛地踩了下地板，灯又亮了，“连灯都欠收拾！”他说。
王一博没说话，只紧紧跟着他的步伐。
下了一楼打开门，一阵冰削的冷风迎面而来，穿着羽绒服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肖战关上门之后劲直超对面小卖部走去。
“去哪儿啊？”王一博问。
“给你买双手套。”肖战说。
“不用！不冷，先去吃饭吧！”王一博说。
“用的。”他笑道，“看你冻得发抖了都。”
“行吧！那买两双。”王一博跑到路对面。
肖战没再多说，跟他进去了。店铺很小但是货品齐全，有些货一看就是陈年旧底，想来在这开了也有些年头。
看了半天大都是花花绿绿的女孩子手套，好不容易找到一双黑色毛线手套拿到门口，“这个多少钱？”
“老板再拿一双一模一样的。”老板还没来得及开口，王一博先说道。
老板从收银台下面拿出好几摞不同款式的手套“自己挑。”说完取下嘴巴的烟弹了弹烟灰。
挑完手套，肖战付了款。从商店出来时街道湿漉漉的，一边还像小河一样流着水，刚刚路过就看见了，街边的洗车店在马路旁就开着大水管在洗车，整条街路都湿了。
出去找了一圈村子里有个老旧的自助小火锅，估计生意不好十分冷清，肖战只朝店里瞄了一眼，就走了，想好好吃个饭的时候连环境都不允许。
两人一前一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下了坡，走到村口更热闹了，对面是两个三本学校，□□点的时间刚好不用上晚自习又刚好在学校门禁前，好玩的都出来约会觅食了，学校门口三三两两的学生在夜市逛着。
“要不吃冒菜吧！”肖战说。
“嗯，行啊！”王一博没有拒绝。
找了个小摊大大的写着“牛逼的味道”，没来吃过不知道到底有多牛逼，但是屋子里坐满了人，门口一个超大帐篷韩剧里吃烤牛的那种，很有氛围，点了个微辣锅他让王一博进去找位置，自己拿着篮子去挑菜。
吃了一会儿，才发现确实是牛逼的味道，连微辣都能辣肿嘴唇的那种，果然，没一会儿王一博就把羽绒服脱下来了，穿着件纯白的毛衣，似乎与这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锅里的红油咕噜咕噜冒着泡，浓香的热气飘得满衣服都是，他本来想这么冷的天带他吃顿热乎的，没考虑他俩衣服肯定满是味儿，难为了那样一个有洁癖的人。
“味道怎么样？”肖战把纸巾递过去，从小就是这样王一博只要一吃特别辣的东西就回容易流鼻涕，要是叫小姑娘看见了那可太影响形象了。
“还好，就是有点辣。”王一博说：“不过，辣点好，免得冷。”
王一博这话说的好似在安慰人，却又不那么明显，他正想反驳来着手机振动了。
从裤兜礼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他沉默了。
王一博瞅到一串号码，没有备注，手机响了好久还没有挂断，他以为肖战要挂断的时候，他接通了。
“小战，最近天气冷多穿一点，少出门少在外面吃饭，尤其是肉类。”那边熟悉的女声响起。
“嗯，知道。”肖战皱眉。
“流感越来越严重了，给你拿的东西放在租房的阿姨那记得去拿，院里安排我们外出学习了，你照顾好自己，多穿点，不要感冒！”祝培云声音很急促，那边似乎有人在催促。
“好了，不跟你说了，有事情给你姐或者小姨打电话啊！”
“哦，”肖战还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了。
寒冷的北方夜晚想要祛除一身寒气最好的选择不过火锅或者串串，可这一顿饭并没有让人有饕餮盛宴的感觉，只有锅里的红油咕噜噜响个不停。
王一博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肖战的碗“怎么了？”
双眼无神的对着碗里的肉怔楞了好一会儿的肖战才反应过来。
“没有，我妈说流感严重了让不要出门，不要吃肉。”
王一博愣了愣还没答话，旁边给人家上锅底的老板倒是赶紧接起话来：“放心吧！我们这的肉不是那边过来的，再说这流感从那边过来可得一阵呢，领导人啊比我们着急估摸着流感还没过来就研制出来药了。”
旁边的客人笑着说：“还是小心着点吧！虽然不如非典那么厉害，也已经死了好多人了，新闻上天天播，这不救援队都去了首都几波了。”
两人这才明白祝培云大多数是跟着救援队外派了，肖战瞬间有些沮丧。
“放心吧！没事的。”王一博说。
“嗯嗯。”他说。这话不知道是说给王一博的还是说来安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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