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探望姜彦
宋霆谕离开皇宫后第一时间就去打听姜家情况，才知道姜家一家已经被带到了刑部，此案牵涉众多，直接交给了刑部审理。
“啊谕，我看你也不用愁，这太子是保不住了。”
周迎锦听闻宋霆谕进了宫，也是一早就来等着了，现在二人坐在宋霆谕宽大的马车里，岩厚驾车，也不怕说的话被别人听去，她以为宋霆谕在为太子的事操心，“我看皇上皇后对你的希望要更大些，毕竟是自家孩子，又比那麒麟兄弟更优秀。宋霆麒统兵虽有一套，可是为人杀伐气太重，是把好刀却不是个挥刀之人，宋霆麟太油滑，不够大气。你就不同了，你除了是女子，没有什么别的短板。”
“身为女子，就是我最大的短板。纵观古今，有暴君有仁君，也有那不理朝政的，能力平庸的，却从未有过女子为君。”宋霆谕笑着，让人猜不透她是认真的还是只是玩笑话，“此事先不提，我想先去姜家看看。”
“姜家？”
宋霆谕点头，“姜彦有个堂弟叫姜彬，那春生阁掌柜也叫姜彬，我不确定……”
“就算是他们家，跟你有什么关系？”周迎锦不解，“你们昨天……”
“我……”宋霆谕不知该怎么解释，“我对他一见钟情，已经许了他侧王夫。”
“啥？”周迎锦差点惊掉下巴，“我说小啊谕，你想要侧王夫，哪里找不着？不说别人，就我那几个堂弟表弟，你想要我们家双手奉上，他一个商人之子配不上你。”
“都说了一见钟情。”宋霆谕左右扭了扭脖子，头开始疼起来，“如果真是他们家，我得救他。”
周迎锦沉吟，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劝宋霆谕，“啊谕，且不说这件事牵扯甚广，那袁家不能拿太子出气，就绝不会轻易放过姜家任何一人。若被他们知道你要保姜家的人，只怕原本可以活命的姜彦也会因此送命，就连陛下皇后，为了太子，都绝不会维护姜家。姜家那一家子现在就是袁家的出气筒，打得他们越狠太子这边才越轻松，绝不会有好结果的。就说现在这个时候，那麒麟兄弟拼命为自己赢得各方好感，你却忙不迭的往身上揽这种事，到时候世人不说姜家作恶多端，倒说是你在背后给他们撑腰，纵的他们为所欲为。依我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你什么都不管，姜彦作为亲戚，最多受些苦，不至于送命，你以后再找他不迟，如果你硬要管，只怕鸡飞蛋打。”
这也是宋霆谕喜欢周迎锦的一点，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头脑极其清醒，把个皇家旋涡看个通透，无论何时都能给出最有利的建议。
可是不行啊，不管姜彦，宋霆谕和姜彦的大婚任务完不成后面的事也就不用继续了，她们的任务也分主线支线，一些细碎的支线任务可完成可不完成，完成的越多任务总完成度会越高，一些任务不要求时间，只要大致做的相符就行，但有些特别重要的主线任务，必须按时完成，否则整个任务立刻失败返回零号空间。无论姜彦死亡还是不能赶在宋霆谕登基前二人大婚，都是主线任务失败。
“先去看看吧，万一不是他们家呢。”宋霆谕头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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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一家被关去刑部大牢，下人们被直接关押在姜家。
普通百姓进刑部大牢先挨二十板子，姜家也不能例外。
姜家人一个一个被打过，姜影被打完还能自己走回牢房，姜彦却不行，二十板子下来全身骨头都要被打碎了，起身时便吐了一口鲜红的血，整个人踉踉跄跄，几乎是被狱卒拖着去了牢房。就连昏迷的姜去扬也不能幸免，反正大家都知道这一家子完了，最好的结局就是砍头，弄不好就是凌迟，还不如现在打死来得痛快。
二十板还没打完，姜去扬就断了气，狱卒只来告诉一声，姜家母子三人抱头哭作一团。
牢房阴冷潮湿，只有个爬满虫子的地台，地台上有几床破旧不堪、臭气熏天的被褥，但此刻也显得非常珍贵。姜家母子三人占了地台，姜彦只能蜷缩在地下，缩在单薄的囚衣里，除了彻骨的冷，下半身都化作一片剧烈地疼痛，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渗，衣裤上一片粘腻不堪，姜彦禁不住微微发抖。得知姜去扬过世，姜彦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不敢动，他知道此时那三人已经再无束缚，稍微刺激她们就会下杀手。
“肯定是你！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克死了我爹！你自己从小要死不死，克死了自己父母，又来祸害我们家！”姜影忽然如蛮牛一样冲着姜彦奔来，重重一脚踢在姜彦背上，“瞧你把我们家害的，你怎么不去死！”
冯桂香和姜彬并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姜彦把自己抱的更紧了，心里一片冰冷，辛苦谋划数年，却最终要死在一个傻子手里么？他想着自己还有什么筹码，其实他的生意没有受影响，只是如风四人也被关押在姜府，不能与他联络，手下的掌柜们有几个忠心耿耿值得信任，可他们的能力毕竟有限，或许能够打点关系来看看，但想要救自己，是做不到的，甚至买通刑部狱卒给自己换个牢房都不是立刻就能做到，那时自己恐怕早死在姜影手里了。
“小杂种！”冯桂香也终于把那始终不敢骂出口的小杂种骂了出来。
姜彦无力辩驳，他已经虚弱到极致，姜影的拳头又落下来，石头一样砸在他胸口，姜彦忽然想起宋霆谕，那晚她就是这样出现的，她还会来么？手里的那块玉佩传来一阵温热。随后心里自嘲，莫不是疯了？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遇见事就盼着别人来救的软弱性子了？再说姜家现下是个什么光景，只怕，人家躲还来不及。
“住手！”
洪亮的女声，姜彦还以为是幻觉。抬头，只见宋霆谕就在牢房外，之前耀武扬威的狱卒们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身边还有一蓝衣女子，看样子也是身份不凡。
“犯人之间互相殴打，你们不管吗？”周迎锦大声呵斥，那些狱卒根本不敢反驳，周迎锦又指了指姜彦，“他伤的如此重，你们不管？这么大的案子还没有审理，犯人全都死了你们担待得起吗？朝廷养着你们就是尸位素餐的？”
几顶大帽子扣下来，狱卒们大气都不敢出，心想着什么时候一个狱卒也配用尸位素餐四个字了。
“找间干净的牢房，把他送过去，我要单独审理。”宋霆谕的声音要比周迎锦平和很多，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的把戏二人天天演。
狱卒们哪敢说话，他们平时哪见过什么亲王，就连他们刑部的大人都很少能看见。再说怀王殿下来这种地方，怎么也要请一位侍郎带着吧？今日却自己闯了过来，奈何又拿着陛下督办袁家小姐一案的手谕，谁也不敢拦。
刑部大牢自然也有好些的地方，京城么，就算是关平民百姓的地方，也难免有几个门路广的。立刻有狱卒找了朝阳的牢房，里面虽说也是只有个地台，却光线充足，被褥都是崭新的，地面也仔细清理过，一只虫子都找不到，甚至还有一套吃饭的小桌椅。他们把姜彦扶过来，动作也轻了不少。
“殿下，咱们刑部大牢没有更好的地方了。”一个狱卒硬着头皮上来回话。
“嗯，你们下去吧，殿下有话要问。”周迎锦扫视一圈，“都离远点，此事事关重大，别听了什么不该听的，性命不保。”
“是，是！”狱卒们点头哈腰的退下，周迎锦也随后离开。
众人刚走，姜彦就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咳的气短，咳得刚刚不流血的伤口又崩裂开，把被褥染得一片鲜红，他想坐起来，却因为身上的伤痛无法动弹。
宋霆谕立刻过去，坐在床边，扶着姜彦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随手拿了碗水，喂他一点点喝下。
“我来的太晚了。”宋霆谕自责。
二人离得很近，姜彦毫无血色的脸上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绯红，他其实还愣怔着，不知怎么刚想到宋霆谕，宋霆谕就来了，还三言两语就把他从那母子三人手上救了下来。
对此，宋霆谕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毕竟等着男主来救也是女主剧本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姜彦戴罪之身，殿下还是莫要管我了。”姜彦几乎瘫倒在宋霆谕身上，不过缓了一会儿，尤其那温度透过衣衫传过来，让他觉得好了一些。
“我正是奉命督办此案，你并非主犯，罪不至死，保你不被姜家兄弟谋害，也在我的职责范围内。”宋霆谕说。
姜彦明显有几分失落。
姜彦这张线条柔和的脸配上一副病容，再加上三分羞涩，简直戳进了宋霆谕的心里。她那貂裘还在手里，就是给姜彦拿的，此时给他披上，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了姜彦手里的玉佩。
本来犯人的东西全部会被收走，但这块玉佩上有宋霆谕的名字，姜家又坚持称这是太妃给的，故而没人敢强行拿走，最终还是还给了姜彦。
宋霆谕看见的刚好是刻着自己名字的那一面。
“这怎么在你手里？”宋霆谕拿过来，看着那玉佩。
“是早晨太妃来说亲时给的。”
“太妃？太妃去过姜家？”宋霆谕诧异，她昨天中午出来到现在还没见过太妃。
“殿下不知？”姜彦故作震惊。
宋霆谕摇头。
“上午，太妃去过姜家，去……提亲，叔父已经答应了，此玉佩就是凭证。”姜彦低着头。
宋霆谕笑了，这姜彦当真是个老狐狸，他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可能并不知道太妃已经提亲，才故意把玉佩漏出来，又怕自己认不出还特意把带有自己名字的一面朝外。
太妃亲自去提亲，这事就算是正式定下，某种意义上姜彦已经是她怀王的人，放任不救，难免被人诟病薄情寡义。
姜彦这是在逼着宋霆谕救他。
还真是……没有记忆太麻烦了。
“既然已经定了亲，夫君转过去，为妻给你擦药可好？”宋霆谕被算计，也想小小的报复一下。
“我……”姜彦语塞，猜到了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识破，苦笑，倒是终于露出几分坦然，“末路之人，为求一线生机，手段颇不光彩，还请殿下恕罪。”
“我本也要救你的，只是此时形势复杂，还要各方考虑周全才行。我会吩咐狱卒照顾好你，你且不要急，只管等我的消息。”宋霆谕也不小气，没有强行去查看姜彦伤口，反倒拿出两瓶伤药给他。
“是，姜彦谨记。”姜彦道，“殿下大恩姜彦没齿难忘。”
“不必如此，你好好养着，我不能留太久，一会儿我差人给你送几套衣服过来。”宋霆谕叹气，若是姜彦有记忆，此刻一定已经帮他上好药了，甚至连救他的办法都能商量出个大概，现在却要互相周旋互相猜忌，真是麻烦。
“殿下。”姜彦叫住往外走的宋霆谕，“姜彦这几年略挣下些薄产，那十万两，仍如数奉上。”
“好。”这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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