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发隋州
第二十二章出发隋州
“燕王府那边传来消息，约郡主三日后城外十里亭见，一同去隋州。”
莫问生怕郡主继续问下去穿帮，话锋一转将事情转到内侍案上。
沈鹊的注意力果然被这消息吸引：三日后，正好是休沐日，还需找个借口同阿娘说，他们一直不知晓自己在暗中调查燕徽案。且虽然他们对她很是纵容，但平白无故要出城几日还是得报备一下，免得他们担忧。
打定了主意，沈鹊就去南院寻柳氏，正巧在半道遇到要去西院找她的风露，说成衣铺的人到了，柳氏请她去南院量围裁剪夏衫。
及至南院处，正屋桌子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布匹，路娘子是柳氏陪嫁的成衣铺的管事娘子，国公府的四季衣衫均由她打理裁制。
她瞧见沈鹊进屋，十分热情地朝柳氏说道：“瞧瞧！不过数月未见郡主罢了，郡主又漂亮了些，果真是娘子亲生，气度容貌一脉相承，真是叫人艳羡！”
柳氏朝沈鹊招了招手让她到身边来，听见路娘子一个劲儿地夸沈鹊，面上更加高兴，言语里却谦虚说：“路娘子可别夸她！这尾巴啊都快翘上天了去！快给她量体裁衣，长安城这夏日说来就来，可拖不得。”
沈鹊听路娘子夸赞也只是抿唇一笑，路娘子向来是嘴甜，否则也不可能得阿娘器重将成衣铺打理地有声有色。
沈鹊跟着路娘子去里间量体，想起莫问似乎没几件衣裳，她从燕王府来，王府侍卫居多，估摸着也没有人会特地留意穿着之事。可她如今是自己身边的人，可不能一季就那两三件衣裳的来回穿。
下人们的衣裳向来由内院管事负责，夏裳发放时间已经过了，那时莫问还没到公府，自也没有领到。
路娘子很快帮她量好尺寸，正要收拾着离开，沈鹊出声喊住她：“路娘子，我新得了一女侍卫，缺几件衣裳，不知铺子里可有轻便的女装？”
路娘子闻言，往外间瞅了瞅，指着门外站着的莫问问道：“是那位小娘子吗？”
沈鹊点头称是。
“铺子里如今有几件轻巧的女装，不过都是春裳了，若郡主觉着合适，我回铺子后遣人送来。”路娘子笑着回道。
“有劳娘子。”沈鹊对相熟亲近之人向来是礼数有加。
路娘子摆摆手：“哪里就有劳了？我承夫人多年恩情，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郡主待人真诚，对手下人又宽容，是她们的福气。”
路娘子将尺寸图折叠好放入怀中收好，回到外间向柳氏告辞离去。
沈鹊落后一步回到外间，外人一走就跟个软骨头似的赖到柳氏怀里眯着眼撒娇：“阿娘~”
柳氏揽过沈鹊，抚着她的后背，听她娇腻腻的嗓音就明了：“有何事要求阿娘啊？”
柳氏为人母，沈鹊的一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从今日一进屋她就知道沈鹊有事要说。
沈鹊还是娇缠着柳氏，闻言心虚一笑：“就只是一点点小事······”沈鹊举起手食指和拇指捏起示意确实就是一点点小事。
“我想去襄州散散心，听说那边荆桃开了，美轮美奂，女儿一份好奇，想去一看。”
“襄州？”柳氏一听蹙眉，低头看沈鹊：“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要是想赏花，城中不少佛寺后山也有不少花种，何必要大老远去看。不成！路途遥远，不能去！”
“城里早就看遍了呀阿娘！您就让我去吧！”沈鹊又使出杀手锏，软磨硬泡渐渐让柳氏松了口。
柳氏被她缠地没了法子，只能将风露唤进来：“你去外院让管事的仔细挑选十来个府兵，三日后护送郡主去襄州。”
风露领命便去外院吩咐，柳氏无奈地对沈鹊道：“满意了吧？”
哪里还有什么不满意，沈鹊乖巧地点头：“都听阿娘的！”
至于府兵，等到了镇上甩掉就行，她可是不敢只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了，上一世去西南，事急从权她就仅仅写了封信就走，回来之后才知道阿娘急得大病了一场。
这一世重来，已经比上一世情境好许多，至少不是想苍蝇一般乱撞，燕衡那头也开始有进展。
上一世她只顾追寻燕徽案的真相而忽略了待她如珠似宝的家人，这一世切莫不可一意孤行了。
三日转眼便过，沈鹊带着莫问和十名府兵告别了耶娘就出了城门往十里亭去。
与燕衡会合后，他看了眼沈鹊带着的府兵眼神闪烁一下，也没说什么，只说此行先去隋州见内侍的相好，后回途去襄州找那孙明淼。
沈鹊倒是没有意见，只是府兵卫长瞧见燕王时，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后又听见两位寒暄，这才明白这两位主儿是约好了出门，也不是去襄州，而是先去隋州。
他茫然地挠了挠头，想起出门前国公和夫人的再三交代，前行路上还是忍不住去敲了敲郡主的马车，隔窗问道：“郡主，不怪奴多嘴，公爷临行前吩咐过要照料好郡主。可这燕王殿下······出现在十里亭与您结伴同行，这······”
让公爷知道了可不得了。
沈鹊既已答应了柳氏带府兵出行，自然是法子的，她撩开窗帷，冲卫长狡黠笑道：“本郡主有说无人同行吗？”
卫长被问了一愣，又摇摇头：“未、未曾。”
“那不就得了！本郡主既没说，你们也给本郡主守好嘴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也别说。”沈鹊淡淡瞥了一眼卫长，眼神暗含警告。
卫长眉头一跳，回头一瞪余下的府兵：“都听清了吗？！”
府兵们连忙低头道：“是，奴们一定不说出去！”
他们都知道，郡主虽然虽然爱玩爱闹，娇纵跋扈了些，可没有其她勋贵娘子们好打骂下人，对他们十分好说话。
可她最不喜的就是通风报信之人，今日郡主敢让他们看见燕王殿下，就说明郡主根本不在乎被公爷和夫人斥责，但若是他们敢向公爷和夫人报信，郡主不过是被斥责两句，他们等来的说不定就是郡主的报复。
总归他们是府兵，任务是保护郡主的安危，不是刺探郡主的隐私，睁一眼闭一眼就行了，何苦找不痛快？
卫长很快将自己说服，他们只要郡主此行安全，毫发无伤，其他事情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也就放宽心，甚至边骑马边欣赏起景色哼起小调。
但等到了商州下头的小镇时，卫长哼小调的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郡主把他们丢下了。
丢、下、了！
卫长还伫立在客栈门口，伸长着脖子望着远去的马车，眼神怔怔，脑海里天旋地转，都是郡主无情抛下他们上了燕王殿下马车的场景。
就在一刻前，他们一行人到达这家客栈，他和府兵们牵着马儿去马厩吃草，还跟兄弟们开着玩笑，心情颇好时，就被郡主告知让他们就在此地休整，不必跟着她。
这一听哪里得了！卫长是求哭无门，恨不得跪下来求爷爷告奶奶让郡主带着他上路：“郡主，您带上奴吧！路途遥远，您要是发生意外，奴们可怎么同公爷夫人交代啊！”
沈鹊暗啐他咒自己，但她是心意已决，又吓唬了卫长几下，威逼利诱才得脱身离开。
可是万万没想到，那乌鸦嘴居然一语成谶！
沈鹊离了小镇便与燕衡同乘一车，崔穆和莫问在前头赶车。
她虽然在卫长面前逞了威风，但那日燕衡的疯态还是将她吓得够呛，即使为了行路方便同乘一车，沈鹊也不敢再对他动手动脚，找了个靠门的角落坐着发呆。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官道上，除了车轮碾过石子的声音，车厢内一片寂静。
当窝在角落试图当“隐形人”的沈鹊再次感受到灼人到令她无法忽略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即使心里还残留着惧意，可也忍不了这般锈刀子割肉，越恐惧越不痛快。
难道就因为那些为了探知消息不得不为的故意接触，就要让她留下把柄，一直被他拿着威胁？
这不能够！
想清楚后，沈鹊原本弯着的身子挺直，还觉着不够有气势，扬起下巴，瞪着燕衡：“你要杀要剐给句话，没必要折磨人！”
鹌鹑发威了啊。
燕衡将手头的书册压在案上，原先清冷绝俗的脸上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郡主前几日还跟本王致歉，如今又来朝本王撒火，从何说起？”
淡淡的语调里掩不住妖异和揶揄，是人前的燕王殿下从不会显露的真面目。
沈鹊心里打鼓，可就是不想低头：“那是本郡主对以往的事情道歉，殿下难道心胸跟针眼一样小，揪着旧事不放？”
燕衡一笑，沈鹊更是昂头挺胸，丝毫不肯落于下风。
燕衡瞧她色厉内荏的样子，方才因为沈鹊故意忽视涌上来的肃杀情绪骤然消失，知道她心里害怕，却还是想要逗逗她。
沈鹊见燕衡不言语，却要起身移坐到她身边，还伸出手想要拉她。
她行动远比脑子快，在他作势靠近之时，一伸手就狠狠用力将他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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