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想说你的头发乱了喔
“你还真的躲我啊？跟班游戏玩腻了是吗？”
“我的这句台词透着委屈啊。”
夜晚的天桥上，林宙飞轻轻的笑了笑。
“影片我删掉了，不信你拿去检查，我用影片威胁你，要你当我的书童，是因为担心失恋的你，我说只要你赢我一次，就可以解除约定，也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我只是私心想要拉近我们的关系，至少毕业前还可以当朋友。”
“我也说太多了吧。”杨子澜轻轻的吐槽。
“子澜，宙飞，你们觉得状态怎么样？”导演江之芮一脸的严肃。
远处的剧组工作人员也是严阵以待。
这场天桥的告白戏太重要了。
是整部剧的高光时刻，如果这场戏没有拍出真情实感，那么这部剧就不算是成功的爱情剧。
“导演，我觉得这状态不对，在他说没想过会喜欢男生而且还去联谊的时候，我其实心里就已经放下了，所以才会躲着他，那这个时候天桥遇见，还有必要解释这么多吗？”
杨子澜拧着眉，揣摩着角色的心态。
“嗯，我也觉得这段可以换成我来讲，因为是我意识到了他的付出和用意，所以我才会等在这里，这才是两个角色之间的双向奔赴。”
林宙飞心领神会，迅速回应。
“那宙飞，这一大段台词换你来讲，ok吗？”
望着杨子澜和导演投来的关切目光，林宙飞笃定的点点头。
为了更好的接住杨子澜的戏，他之前就把杨子澜的那份台词也背了下来，如今对调台词压力也不算大。
……
“我把他当成白月光诶，暗恋他十年，他突然说喜欢我，我的反应一定是不可置信的，无法相信他是喜欢我的，怎么会主动亲他，还要问他这是你的初吻吗？这很油啦。”
杨子澜对这个台词的设定有一点无语。
“其实这里的设定是想让这个桥段变得俏皮一些。”江之芮解释道。
“确实这个不符合他深情的人设，这个俏皮的问题可以让我来问。”
林宙飞和杨子澜无数次的揣测过彼此角色的心态，两个人有着同样的默契。
“我的角色本来就是有一点傲娇，还有一种独占欲，所以问这句话很合理。”
导演思索了一下，也觉得是合理的，便同意了这个设定。
天桥上本该是一场杨子澜的内心剖白戏，生生改成了林宙飞的告白戏。
捋顺了全部台词和设定之后，剧组正式开拍。
在进入剧情的那一刻，两个人似乎和养在身体里的角色进行了对换。
他们都好像真的成为了剧中的角色，经历了角色人物十年暗恋与被暗恋的情绪。
当林宙飞站在天桥上，用自己熟悉的母语大声的喊着我超超超超超喜欢你的时候，那些现实与剧情的场景交叉的出现。
那一刻的不安与委屈彻底的爆发。
到底是角色借着他的身体宣泄着自己的情绪，还是他借着台词表达着自己的爱意，他无从分辨。
因为无论是角色还是他本身都真切的爱着杨子澜。
当爱意已汹涌到极致，当我喜欢你都被哽咽所吞咽，泣不成声的再也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表白。
这一刻，杨子澜动容了，他养在身体里的角色彻底的崩溃了。
那是他十年的羁绊，是曾经的执着和憧憬，但随着那句我没有想过会喜欢男生便被他强行的散落在时间无涯里。那是他十年暗恋念念不忘不敢期盼的回响，那是他不敢触碰却又不能放下的执念。
是剧中角色十年来千回百转却连想都不敢想的画面。
“现在你相信了吧？”
林宙飞用力的拉过杨子澜吻了上去，像是在宣誓主权，像是在盖上印章。
“我的就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
此刻的林宙飞不似平时的清冷，满脸写着的都是委屈，泪水的汹涌极致的表达着情绪的翻涌。
这一吻狠狠的撞击了杨子澜的灵魂，他眼底的泪水便再也噙不住了，掩面而泣。
怎么会呢？是梦吧？真的可以吗？真的喜欢吗？
低声的啜泣，悲凉的笑意也再次打动了林宙飞的心。
“刚是你的初吻吗？”像是自然而然的，林宙飞便问出了这句话。
杨子澜没有说一句台词，他只是带着泪的笑着，然后带着羞涩的轻摇着头。
“谁啊？”林宙飞追问着。
“游泳池。”杨子澜轻轻回应。
那是他剧中角色往后余生可供怀念的有限回忆，他珍重的视作他的初吻。
像是触及了林宙飞的心底，这个人到底是有多爱他呢？
“那不算。”
人生第一次关于爱情的萌动，人生第一次的初吻应该是怦然心动的，所以那不算初吻。
情之所至，林宙飞扯过杨子澜送上自己缠绵的初吻。
这是他对他十年暗恋的热切回应，是他所有真心的表白。
这是真实世界里林宙飞从未有过的勇敢，这一刻，他只想这样亲吻着杨子澜。
感受他的气息，感受他的温热，感受他舌尖的那一点湿濡。
将其视作珍宝的杨子澜只敢小心翼翼的被动回应。
他的卑微，不安都被这个吻所包裹，他真的是爱极了他啊。
一个吻，绵长而温柔，和着晚风的清凉，映衬着两个人的情动。
“cut”没有担心中的尴尬，抗拒和僵硬，导演江之芮也为这一幕感到动容。
台词可以对调，但角色和现实的人生却没有办法对调。
他们之间无法相爱，杨子澜不会喜欢他，但他已然爱上杨子澜。
“杨子澜，今天我送你回家吧。”
像是抽离不出角色的情绪，林宙飞还带着角色的勇敢。
望着站在月色里的林宙飞，杨子澜轻轻点了点头，他同样需要林宙飞。
回去的路上，大部分时间两个人没有交谈，在静谧的时光里温和各自的情绪。
两个人的脚步声踢踢踏踏在这夜里格外的响亮。
“杨子澜，你看过《挪威的森林》这本书吗？”
“没看过，怎么了？”
“以后如果你有空闲的时间，你可以读读看，是村上春树写的。”
“好。我会看。”
然后是冗长的沉默，但两个人都格外享受这样的时光。
“我到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杨子澜轻轻的告别。
“杨子澜。”
“嗯？”
调皮的晚风像是了解林宙飞心中的柔情，故意吹乱了杨子澜的头发。
“杨子澜，我想说你的头发乱了喔。”
林宙飞明明没有喝酒，但此刻他的心里却像是喝了二两桂花酿那般充满了醉意。
“是喔。”杨子澜胡乱的揉了两下头发，掩饰内心的慌乱。
许是刚有过亲密的接触，他总是忍不住盯向林宙飞的嘴唇，甚至还有再次拥吻林宙飞的冲动。
当夜，杨子澜辗转难眠，一闭上眼仿佛都是林宙飞的气息。
杨子澜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仔细回味着林宙飞那个绵长的吻。
可那时他脑子里居然是一片空白，现在想来却似乎并不真切。
他不抗拒，不反感，甚至还期待那个吻。
想到这里火气翻涌，身体都有些不正常。
“年轻人，火气大，做做运动就好了。”
然后午夜时分，杨子澜在自己的房间里做了几十个俯卧撑。
另一边的林宙飞也刚做了几十个仰卧起坐。
可闭上眼还是自己用舌尖描摹杨子澜嘴唇的画面。
起身倒了一杯冰水，重新躺回床上。
闭上眼是他抚摸杨子澜脖颈还用舌尖勾动杨子澜舌尖的画面。
扑腾一下坐起，今夜难眠。
然后，天上的那一轮月亮见证了两个年轻男性趁着夜色出来跑步的画面。
月亮指挥着晚风，吹散挡在面前的云彩。
可要好好看看这两个年轻人出糗的画面。
月光温柔，晚风吵闹。
他们的爱意再也无法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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