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是白纸他是作画的人
傍晚的天边覆盖着阴郁的云。
昏暗的房间里，杨子澜从梦中惊醒过来。
喘着粗气，望向窗外，窗外也是迷蒙的昏暗。
恍惚间，杨子澜像是丢失了时间感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像做了一场很久很真实的梦，无法脱离的无力感攥着杨子澜的心脏。
缓和了半天，他才从那种恍然若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拿过手机，扫了下时间，距离剧组杀青已经一个月了。
对于整个人生来说这只能算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可对于杨子澜来讲却如此漫长。
他的理智和情感不断的拉扯着他的情绪，零碎的回忆不断的切割着他的心。
叹了口气，拿过外套，此时的杨子澜需要新鲜的空气来冲荡他内心的混乱思绪。
十二月的夜晚，晚风清凉，杨子澜紧了紧领口，在某一个巷口的路灯下点燃了一支烟。
眸光有些迷离，想起林宙飞家附近的那个巷口，同样有些清凉的夜晚，那一个清脆的响指。
然后陆续亮起的路灯，那一刻，黑暗被光亮所驱散，让他感到温暖而又舒适。
杨子澜无奈的笑了笑，明明已经出戏了，可某一个瞬间，他还是会想起林宙飞清冷的脸。
手机响起，是经纪人云娜打过来的。
“子澜。”
“嗯。”
听到杨子澜低沉的嗓音，和偶尔夹带的风声，云娜便知道杨子澜此时的状态。
犹豫了片刻，“邴春桥联系我说，剧已经定档了，半个月后就要开始剧宣，你觉得怎样？”
杨子澜愣了片刻，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定档，更没有想到很快就要进入剧宣阶段。
“林宙飞那边呢？”这是目前杨子澜比较关心的问题。
他还记得，因为未出戏时按捺不住的想念，曾经更新帖文夸赞林宙飞是盛世美男说他自己是世纪臭脸。
以略带轻松的文案掩盖内心真实的慌乱与思念。
他惊喜于林宙飞与他的互动，却在后来又后悔那时的冲动，因为很快的他便被林宙飞的经纪人张开迪警告了。
出道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见了许多，对于那个警告虽然云娜很气愤，但是杨子澜其实是ok的。
他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是林宙飞作为新人又该承受怎样的怒火。他想象不到，甚至不能去问。
“桥姐说，林宙飞那边是ok的。”
云娜轻声的回应，专业如杨子澜也是花费了一段时间才渐渐平复那种激烈的情感。
如今俩人再次合体，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杨子澜挑了挑眉，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演员在拍摄初期都有签订配合宣传的协议，想来也是张开迪无法拒绝的。
“我也ok。”
挂断电话以后，杨子澜打开了很久不曾登录的社交软件，看到了林宙飞最新的照片。
杨子澜轻轻勾出笑意，向来不喜欢更新的家伙居然都会上传自己的照片，看来是过得不错。
每个人的生活都在继续，而他，也该抛下那些有的没的混乱思绪，走接下来应该有的行程。
同样的一张照片，却炸了张开迪的心。
本来就因为突如其来的定档感到揪心，此时心内更是警铃大作。
望向此刻正坐在公司的沙发上刷着手机的林宙飞。
“宙飞，你更新私人账号了？”张开迪试探着问道。
“嗯。”林宙飞低着头回应，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情绪。
“宙飞……”张开迪犹豫着开口却被林宙飞打断。
“开迪姐，我没有去给别人评论，只是更新了自己的照片，也不可以吗？”
林宙飞垂着眸子，像是很平静的一句话，但张开迪知道林宙飞是在责怪她。
责怪她擅自做主向杨子澜的经纪人云娜发出警告。
因为杨子澜盛世美男与世纪臭脸的文案曾真切的动摇了林宙飞的心，这是她不能允许的。
尽管当时她和云娜的交谈并不融洽，但她觉得杨子澜应该很清楚林宙飞这方的态度了。
从那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互动过，对此，她不感到后悔。
“你是新人，需要注意的地方有很多，以后不论你想发什么都尽量和我沟通下。”
林宙飞抬眸看了张开迪一眼，眸子里是复杂的神色，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张开迪总觉得林宙飞变得不似从前，尽管他还是会很听话并配合她，但她觉得林宙飞不一样了。
“很快就要进入宣传阶段了，你要小心点，你的节奏不要被杨子澜带着走，你要……”
张开迪说了很多，但是林宙飞没有听进去。
他不过是更新了一张照片想要纪念杀青结束一个月，纪念那场不愿醒来却又抓不住的美梦。
在那段拍摄的日子里，他把信任毫无保留的交付给杨子澜，任由杨子澜去掌控全部的节奏。
杨子澜指导他的台词，纠正他的发音，激发他的情感。
他像是一张白纸，而杨子澜就是那个作画的人。
他的每一步成长，每一个信心的建立似乎都来自于杨子澜，那时没有人觉得杨子澜充斥着他全部生活是不对的。
他可以满心满眼的全是杨子澜，甚至就连杨子澜也给了他这样的权利。
可后来一句杀青，一句出戏便要让他一点点把有关杨子澜的全部剥离。
每个人只关心他有没有剥离掉，却从来没有人问他强行剥离一个人的回忆会不会痛。
生活在继续，但林宙飞的时间似乎是按下了暂停键，停留在那段回忆走不出来。
他和杨子澜共同演绎了一段执着而又极致的爱，那份爱不断拨动着林宙飞澎湃而又冷冽的情感。
他所有的勇敢止于杨子澜的试图出戏，林宙飞不愿意成为杨子澜的情感负担。
他曾被杨子澜炽热的需要，而杀青后又被抛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但林宙飞习惯了。
他总是这样独自一个人承受，独自一个人默默习惯，自来如此，向来如此。
如果连杨子澜都不懂他，那么其他人懂与不懂不重要，林宙飞轻声的叹息。
“宙飞，你在听吗？”那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打断了张开迪的演讲激情。
“嗯。”
“额，杨子澜那边行程也确认好了，邴春桥定7号和14号你们发一些剧的预告片做预热，21号会有线下的现场活动。”
张开迪戳着手机，把邴春桥发来的信息简短的和林宙飞说了一下。
“知道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一杯温开的水，平淡而带有热度。
无论是杨子澜还是林宙飞都各自展开频繁的工作。
两个人都似乎是回归到了从前的自然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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