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生与死

　　魔咒的绿色光芒裹挟着死亡的寒意，如一道彗星直冲到林风面前。林风的脸色在绿光的映照下一片惨淡，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欲要置自己于死地。

　　如此近的距离，想要再躲闪已经做不到，他只能先给自己套上了一层熔岩护盾，然后将剩余不多的魔力全部灌入魔杖之中，喷发出一道苍白的烈火抵抗着绿色魔咒的逼近。

　　索命咒似乎受到其主人的控制，并没有一下将火焰冲破，反而在炎流中一寸一寸的缓缓挪动逐渐逼近了林风的眉心，斯莱特林仿佛蓄意要折磨这名可怜的小巫师，让其在面对死亡的过程中逐渐崩溃。

　　光芒距离林风眼前不到半寸，他此刻已经明白，这种威力的魔咒绝对不是自己能抵抗的了。他的眼前闪过此生一幕幕的回忆画面，格鲁、哈利、赫敏、海格、邓布利多校长……以及自己还未能亲手杀死的锁链。

　　盛放的绿色光芒几乎倒映在了他的瞳孔之中，“可恶啊！”林风咬着牙不甘心地低吼道，身边明明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人与事，难道自己竟然要折戟于此了吗？格鲁的仇恨只有鲜血可以洗刷，又怎能让他轻易放下。

　　他不愿意放下魔杖，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迎接死亡的到来。即便抵抗毫无意义，火焰也没有一刻停止在杖尖喷涌燃烧。

　　正在他以为自己即将长眠于此时，索命咒的光芒却突然凭空消散。一阵掌声却突然响起，并不断在空旷的房间中回响。。

　　“很好，你证明了自己。”斯莱特林苍白冷漠的脸上此刻竟然浮现出一道满意的微笑，他歪着头打量了一会浑身都被汗水湿透的林风，补充道，“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仇恨可以成为你变强的动力，却不要让其迷失了心智。”

　　林风一时还没有从刚刚的生死危机中缓过神来，显得呆呆愣愣。等他反应过来时，斯莱特林已经在远处挥了挥手，将房间再次恢复成了最初他进来时实验室的样子。

　　这算是通过考验了吗？林风心道。他万万没想到，斯莱特零竟然会用这么危险的方式，来进行所谓的考验。如果刚才的索命咒一个控制不好，很可能自己的尸体此刻都已经凉透了。

　　阴冷、不可捉摸、甚至有些变态，这是林风现在对于斯莱特林的判断，不过对方既然如此重视生命桥梁术法，恐怕其必然关系着某种重大的秘密，而且不能被心术不正之人所掌握。

　　“过来。”斯莱特林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他正站在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前，抱着双臂观赏其中的标本。

　　林风听到他的招唤，赶忙小跑着到了他的身边。只见他面前的容器里，一只巨大的麋鹿标本在黄色的溶液中静静地浮沉，容器中时不时滚起一阵气泡。

　　麋鹿标本的样子似乎还与刚死之时相同，光亮而柔滑的皮毛，弯曲而尖锐的鹿角让林风几乎以为它随时可能醒过来。睁开双眼，然后它会骄傲地奋起前蹄，昂起鹿角将容器厚厚的玻璃外壁撞碎，逃离这阴森诡异的空间。



　　但是青年斯莱特林生活的年代，距今至少已经有百年甚至千年，这只麋鹿又怎么可能会活过来呢？他摇了摇头，像是为了赶走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似乎看穿了林风的想法，斯莱特林嗓音嘶哑的问道：“你觉得它已经死了吗？”

　　“当然。”林风毫不怀疑地回答道。

　　“你再看看。”斯莱特林用指甲轻轻在手腕上一划，并将其贴合在玻璃壁上，他的嘴中念动着古老而神秘的语言。随着咒语声响起，血迹在玻璃壁上弥漫成一颗巨大的赤红色树木。氤氲的魔力附着在树干之上，并且缓缓向着树枝尖端流淌，形成了一片片魔力构成的树叶。

　　树叶逐渐郁郁葱葱，林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麋鹿标本的皮毛似乎也随着树叶的生长更加生动了一些，他恍惚间似乎能感受到它毛发下的每个毛孔都在……呼吸？

　　血色光芒大盛，树木也如被催化一般快速生长。正在林风疑惑斯莱特林又在耍什么把戏时，他的眼睛恰好对上了麋鹿睁开的黑眸。昂起身子，奋起前蹄，它在溶液中痛苦的挣扎，想要挣脱而不能。麋鹿一遍遍的用尖锐的鹿角撞击容器厚厚的玻璃壁，却徒劳无功。

　　林风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切，耳中听到玻璃壁在鹿角的撞击下不断发出了砰砰之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不绝。

　　“你做了什么？”他张大了嘴巴，吃惊地问道。

　　斯莱特林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骄傲二字，眼前的一切可以说是他平生最为得意的一件成果之一。他满意地看着林风震惊的样子，好像越是如此越能说明其创造的伟大，斯莱特林不无得意地解释道：“生命桥梁术法。而且这只是它其中一项最为简单的用法……”

　　他伸出食指，在血色之树上画上了几道奇怪的符号。随着符号写就，麋鹿的身躯慢慢停止了挣扎，闭上了眼睛，再次陷入了永恒的沉眠之中。时间缓缓过去，麋鹿的鹿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是被某种外力挤压回了头颅之内。

　　斯莱特林的头上则在此时逐渐生长出一对与麋鹿一模一样的犄角，林风这才明白邓布利多告诉自己这个空间所在位置的用意。

　　“这就是你需要的，治疗阿尼马格斯后遗症的方法。”斯莱特林将刚刚写在玻璃壁上的诡异符号擦除，然后又在血色之树上轻轻一点。鹿角在他的头上消失，回到了原有的位置。血液则形成了一道细流倒吸入他手腕的伤口处。

　　看着洁净透明的玻璃缸壁与溶液中浮沉的麋鹿标本，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林风恐怕会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

　　“只要你愿意，这可是真正可以将生命的所有状态都转移的术法。无数贪婪的邪恶之徒，或是衰朽之人，如果得到它会毫不犹豫地去用其为自己延续生命。”斯莱特林意味深长地说道，“单纯的将其用于治疗阿尼马格斯后遗症，这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

　　林风半晌没有回答，他此刻才明白了这个术法的真正恐怖之处，以及斯莱特林为何不敢轻易将其传授。对于生命的无限贪婪，是每一个智慧生物刻在骨髓中的原罪。

　　黑魔法与白魔法的界限在关乎生命的伟力面前消失，林风都不能确定当自己面对肉体的干枯衰老时，他是否能够把持住内心，不用其强夺他人的生命。这时，斯莱特林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却不再带有一丝感情。

　　“那么，你能付出的代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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