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没找到你，我以为……”艾则冲着教学楼耸了耸肩，镇定地说道，“教学楼里不能吃东西。”
许诚一挑了挑眉，走下了教学楼的台阶，朝艾则说：“现在呢？”伸手一摊。
讨要包子的动作。
“凉了，不好吃。中午吧，我请你。”艾则没说慌，从食堂提过来，能不凉？最多算还有点温热。
他抬腕看了下表，6点45分，还有5分钟就到时间了，他一步就踏上了三个台阶的教学楼。
他不能保证无人纠缠、一路顺畅地走到自己的教室。
“中午没包子。”许诚一在后面悻悻地说道，“本来还没觉得，这么一来，突然想念包子的味道了……”
“8号食堂的包子没3号食堂的好吃，明天早上，我再给你买过来！”背对着许诚一的艾则愉快地扬起了唇角。
“呵，你刚来没几天，倒是对一中的包子研究得很透彻？”许诚一跟着他，踏上了楼梯。
“不行吗？”艾则扭头，居高临下回看。
许诚一：“……”
他蠕动了两下嘴唇，抬头看了眼艾则，最终只能轻轻笑了笑。
将两碗梨涡尽收眼底，心中谓叹了一声，艾则心满意足地转身，只是放慢了脚步，又悄悄往一旁让了让，好让身后跟着的人能够赶上来。
等了两秒，身上的脚步声在耳畔响起，艾则走在里侧，走楼梯拐角的时候，更是为了配合外侧的许诚一，将脚步放慢了更多。
踩着最后时点去早自习的同学从他们身边跑过，有好几个女生跑到他们面前都偷偷回看，因为他高大的背影实在不容忽视，忍不住想看他长什么样。
可一绕到正面，看到许诚一，女生们均一脸红，飞快地就跑了上去，没再顾得上去看艾则了。
艾则心想，他说这两天经常有人偷看他，原来是学神不在。
学神一回来，就没人再看他了。
挺好！
这样一想，他将自己与许诚一分到同班，还真没分错。
“我在3班，你呢？”许诚一前两天都不在，可能还没看过同学名单，或者是他太忙了，根本没看过。
也是，谁和他同学，有什么关系？一中还有读书读得过他的同学？
“我也是3班。”两人一起走上了三楼，艾则淡定地说道。
“巧了。”许诚一看了他一眼。
“嗯，是挺巧。”艾则还是淡然。
“你早知道为什么不说？”许诚一问。
“现在说也不晚吧？都还没进教室呢！”艾则反问。
许诚一回过头去，沉默了。
这人又一次把天聊死了。
路过5班的时候，艾则下意识地朝教室看了一眼，他怕曾盼盼突然从里面跳出来，不顾一切地扯住他的衣服。
然而，他安然通过了。
他看了眼与他并肩而行的许诚一。
果然，顶流就是不一样。
上一回，侯飞翼借了个假的名头，就将曾盼盼吓退了，如今，真神就在身边，谁还敢无故去骚扰他？
早自习的铃声中，艾则跟着许诚一的后脚进了教室。
同学们像是有人指挥一般，齐齐抬头，在许诚一的脸上盯了一眼，看到他身后的艾则，又统一低下了头，学习的学习，念书的念书。
艾则走向自己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下后，再抬头看许诚一。
学神将书包拎在手上，一步一步朝教室里那个空座走了过去，那是同学们挑剩下的座位，以他的身高，不太合适坐这个中间的位置。
许诚一经过了那个空座，并没有坐下去，他朝后面走过来，侯飞翼心领神会，马上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往旁边一挪。
没想到，许诚一并没有走到侯飞翼这里，而是在他前面那个同学旁边停了下来，朝他说道：“同学，能不能……”
这意思不言而喻。
“能、能！哎，老铁，往前挪挪！”那个同学将书本直接就扔到了前排座上，将前排座的同学往上赶了一位。
而前排座的同学又往上赶，依此类推，就将那个无座的空位给填满了。
有意思。
艾则没料到，许诚一如此轻松就化解了尴尬的选座风波，不禁为学神的智慧叫好。
侯飞翼又将自己的东西从旁边座位挪回来，悄悄朝艾则比了个大拇指，嘴型说道：一哥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一哥？许诚一？
这称呼不错！艾则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抬头看过去，一哥正在他的斜侧方，已经拿出了书本，在早读了。
侧颜如画，眼尾似钩，艾则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许诚一似乎感觉到了，他微微朝艾则的方向侧了侧脸，艾则马上就移开视线，去盯自己的书本。
“我去！”前面坐了那个同学翻开桌肚，大叫一声，引来自习的同学纷纷侧目。
只见他从桌肚里掏出五六封粉红色信封来。
他飞快叠好，起身朝后面小跑了几步，将信放到许诚一的桌上，然后很快就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哦……原来是写给学神的？大家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纷纷回头，接着刚才的事继续。
这些信，是什么时候放进那个空座的？学神连座位都没有确定，就有人往里投情书了。
那些粉红的信封直接就摊在了许诚一的桌上，远远看过去还画着红色的爱心，许诚一翻书，却被这些信封挡住了，他直接就摞起来扔进了桌肚，然后继续低头早读。
艾则背靠着墙，将英语书举起来，从书页顶端直接观察着许诚一。
他早读得很认真。
学霸不但要有天赋，还要勤奋，偏偏这两样，他都占了。
他不天下无敌，还能是谁？
“铃——”早读课结束的铃声震醒了艾则。
他恍然回神。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应用到实际就是，看着许诚一，早读课也不会枯燥无聊了。
“哎，我说……”早读课线束，趁任课老师还没来，侯飞翼凑到艾则面前，伸手摇了摇，“你都看了一早上的学神了，该回神了吧？”
“嗯？你说什么？”艾则拍掉了那只讨厌的手，挡住了他看许诚一的视线。
“我说——”侯飞翼不怀好意地要大声喧哗。
艾则连忙说道，“人不就是被人看的？”
侯飞翼：“……”满腔八卦之火被憋回了肚子，差点没烧焦。
“好看吗？”正在这时，侯飞翼前面，许诚一突然回头。
艾则：“……”学神不但眼睛好，耳朵也好使，这么轻声的讨论也能听到。
“好看。”艾则诚实地说道。
“噗——哈哈哈！”侯飞翼笑得在自己座位上打滚。
正在这时，朱兴言提前进了教室，将书本重重在讲台上一放，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在教室外面放风的同学一看教室形势不对，马上飞奔进来，老实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侯飞翼将笑憋回肚里憋得眼睛都红了。
“同学们，今天许诚一同学来上课了。他刚给学校拿了两个奧赛全国一等奖，让我们为他表示祝贺！”朱兴言是班主任，不会放过这样能够表彰先进、鼓励普通同学的机会。
“哗——”班主任话音刚落，教室里爆发出了掌声。
艾则也提起手，应景地拍了两下，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学神，只是淡定地朝周围点了点头，不沾沾自喜，又却之不恭。
好城府！好修养！艾则又给学神在心里点了个赞。
“同学们，开学两天了，高考只剩下98天了，你们看，就连能够保送的许诚一也在努力学习，你们就更应该努力拼搏了！”班主任的动员小会抓住机会时刻就会来那么一下，讲完，正好第一节课开始。
“下面我们上课，请大家把书翻到……”朱兴言把一场激情流溢的动员小会瞬间切换到了课堂模式，无缝衔接。
同学们还没从激情flag中清醒过来，就又陷入了书山题海的熏陶。
侯飞翼上课听得很认真，没再往艾则那里丢一眼，而艾则第三次去盯许诚一侧面的时候，却被眼尖的朱兴言给抓到了。
“艾则，请你回答一下，定语性从句和名词性从句的区别。”长期做班主任的朱兴言长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到之前几节课都一直低着头的新生，这节课却抬起了头，频频去看许诚一的方向。
而这个现象在其他同学身上也经常发生，特别是几个女生，是该找个机会抓抓典型了。
艾则站了起来，脑中却是一片混乱。
看到许诚一，他连关机都忘记了。
低头保平安，抬头必没好事，特别是在这样严谨的班主任面前。
前排同学纷纷扭头去看艾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了朱老二，明明之前上课的时候从来也没有提问过，第一个被抓的居然就是个新生。
他的舍友小眼镜和朱俊都回头看了看他，眼里露出担心，生怕他回答不对，被班主任狠狠揪住，而侯飞翼则手脚飞快地在纸条上写起了答案。
许诚一只是微微侧头，瞥了艾则一眼，又转回了头。
盯着那个后脑勺，艾则平静地在记忆芯片里搜索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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