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呃……艾则，真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许诚一有些慌乱。
“再来第三次晕倒被救护车抬去医院抢救？”艾则直接了当，将许诚一问蒙了。
“这……我很难保证吧？”学神能保证成绩，但保证不了自己的身体不会出现状况，有时候忙起来，凑合一顿饭也是常有的事。
“我能保证。下周日去医院复查，我陪你去。”艾则说着，便先一步踏上了教学楼的台阶。
“好……吧……”许诚一盯着艾则的背影，嘴角又轻扬了起来。
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要对他保证。
是个值得纪念的时候，他抬手看了下自己的腕表，默默地记了一下时间。
晚自习的铃声响了起来，小眼镜踩着铃声进了教室，他走到坐在讲台上的朱兴言身边低头说了两句话，朱兴言点了点头，又轻声问了什么，小眼镜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后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朱俊抬眼看了下小眼镜，小眼镜会意，回到自己座位上，扯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传给后面坐着的朱俊。朱俊看了眼，便将小纸条压在了书本底下。
艾则低头看书，刚才他分明听到小眼镜对朱兴言说，侯飞翼生病发烧了，躺在宿舍床上，晚自习请假。朱兴言问他，侯飞翼有没有事，要不要陪他去医务室看看，小眼镜转达说，如果明天还没退烧，再去看也不迟。
他尤记得小眼镜说过，剑伤人、情更伤人，这才不到半个小时，一米九的大高个，硬生生地发起了烧？当然，他不会怀疑小眼镜说的话。
他转头看了眼侯飞翼空空的座位，视线前移，许诚一已经沉浸在了学习中，连侧脸的角度都不曾变过一度。
好看。
他竟然看呆了，但不能看太久时间。
他拿过一本书，将大脑设置了一节课的时间关机，低头。
世界安静了，脑中只有许诚一的画面在重播。
一节课下课，艾则短暂开机，只看了一眼许诚一，发现他换了一本书，手指捻动着书页，一页一页翻着看，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就像一个落入凡间的仙子。
他朝前面看了眼，好学的同学占领着讲台，正在向班主任请教问题，小眼镜转头与朱俊低语，看到艾则抬头，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十分钟的下课时间，艾则肆无忌惮地盯着许诚一看了十分钟，同学们走动、轻声说话，都没能影响到学神看书。
后面一节课，艾则又关了机，又只在中间十分钟看了看许诚一。
自习时，大家都低头看书，他一人抬头就很突兀，只有课间十分钟，大家都走动或者交头接耳，他才可以正大光明地看他的神。
第三节课又在关机时一闪而过，再次开机时，艾则看到，教室里的同学都没有离开，聚起来扒着窗户沸腾起来。
“哇！春雨贵如油！终于下雨了！”
“真是老天有眼！本来明天开始就要恢复做操了，这一下雨，就不用去了！”
艾则伸头朝窗户外面一看，窗外下起了细细绵绵的雨丝，有不少同学已经冲进雨雾中，快速地向前奔跑。
雨下得突然，很少有人会带伞。
小眼镜与朱俊已经极有眼力劲地先回宿舍了，艾则走到许诚一面前，站着等，也不催，还稍稍往一旁靠了靠，不挡住学神的光线。
学神正在解一道物理题，笔还在刷刷写着，纸上流畅地写满了公式，就连草稿纸上的字都那么赏心悦目。
最后一个数字写完，学神停笔，抬头看到艾则，又扭头往周围看了眼。教室里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就连没带伞的女生也都已经考虑好，冲进雨幕里了。
“雨不大，走吧？”许诚一看到艾则两手空空，也是没带伞，收拾起桌上的书，站起来朝他说道。
“但密度很大，没伞也会淋湿。”艾则说道。
教室里为数不多的几把备用伞都被男生们让给了女生，他们肯定没伞。
“没事，两个男生，还能怕那点雨？”许诚一挑了挑眼角，带头冲下了楼梯。
雨幕比楼上看下去的更细更密，像一个巨大的网罩罩住了天地万物。
许诚一看了眼，不以为意，迈脚就冲入了雨幕，突然觉得头上一沉、眼前一黑，一件衣服兜头罩住了他。他用手挑起衣服，扭头看去，艾则只穿着一件圆领的薄t，衣下令人血脉贲张的结实身体。
路灯下，绵绵的雨丝已经将艾则的头发打湿，一撮撮地打着小束。
许诚一的鼻子歪了歪，有点发痒。
艾则伸手，隔着衣服，按住了许诚一的头：“披着吧，等会感冒了。”
许诚一不动了，将校服正了正，露出脸来，垂下了手，在艾则看不见的角度，鼻子动了动，嗅了嗅衣服上的气味，然后勾唇笑了笑。
没有伞的孩子就要努力奔跑。
路上全部都是没有伞在奔跑的同学，只有他们两个在漫天的雨幕中不紧不慢地走着。
雨幕将外界的各种窥探和环境的干扰音都隔离掉了，艾则并肩走在许诚一旁边，学神罩着头，看不到两侧，他可以正大光明地看个够。
天地间，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路过净湖边，路灯的光圈被雨幕捏成了一个昏黄的团子，许诚一终于忍不住，挑起了遮挡在脸侧的校服，扭头看去，正好撞上了艾则深沉的眼神。
艾则：“……”
艾则看得太投入，没料到被学神抓了个正着，但他舍不得移开眼神。
特别是此时的学神。
路灯下，浅淡的黄色灯光给许诚一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圈，身后是绵绵细雨，白晰修长的五指抓着校服边缘，校服下的眼神充满了艾则看不懂的各种情愫，还有……娇羞？
许诚一不由想起了网上的那些新婚画面，挑着红盖头，满脸期待地看着他的新郎，正是他此时的这副表情。想到此，他的两颊慢慢聚拢了两抹红晕。
艾则眼神犀利，马上就发现了学神白晰脸庞上浮起的异常。
很好看，很迷人。
他在脑中开启了365度高清无死角摄像，不留痕迹地一通拍拍拍。
艾则的薄t恤被雨打湿了，紧紧地贴到了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短发全湿了，根根都竖了起来。眼睫沾水，变成一捋捋，眨一眨仿佛能挤出水来。高挺的鼻梁、英俊的脸庞湿漉漉的，迎着路灯，闪着金光，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
年轻的身体散发着荷尔蒙的青春气息，湿身的诱惑……唔！性别男、爱好男的学神受不住了，脑中轰得一声，鼻子有了动静，缓缓地流下了两管鼻血，但他顾不得擦。
一人挑帘，一人发呆，两人对视，视线中只有彼此，时间在那一刻停滞，就像按住了暂停键。
“啊——噗通！”这时，一个声音煞风景地打断了两人间的美好。
画面动了。
许诚一放下手，将衣服罩住头，艾则扭头看，净湖边，离他们几步远处，一个男生跑得太急，仰面朝天滑倒了，在那疼得龇牙咧嘴。
“哎呀——”男生嚷嚷了一声，看到远处有人盯着，也不好意思在地上久躺，慢慢爬了起来，朝艾则他们那边瞧了一眼。
幸好许诚一遮住了脸，艾则脸生，那个男生也就没打招呼，直接就走了。
“你……流鼻血了？”艾则盯着那个男生渐行渐远的身影，转头朝许诚一说，双手去摸上衣口……
忘了上衣在许诚一头上。
“拿个纸巾擦擦，在我校服口袋里。”艾则想伸手去够学神头上的衣服。
“嗯。”许诚一连忙转身，就着雨水胡乱抹了一下鼻子，慌忙朝前走。
丢死人了！
身体的反应实实在在，学神从来也没有这样慌张过，走得很急。
净湖边上，围了一圈鹅卵石，在雨水中亮闪闪的，许诚一着急，脚下打滑，一个趔趄，眼瞅着就要扑到地上。
哎呀！色字当头，就连自己，也不淡定，许诚一在心中暗暗忏悔，活该摔个大跟头。
但，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摔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转头，是艾则。
许诚一记得自己故意走得急，甩开艾则好几步远，除非艾则能够瞬移，要不然，他是接不住自己的。
某个能瞬移的家伙，将人及时抱住，脑中的指标都亮起了红灯：肾上腺激素超标、血压超标、心跳异常……
“小心！”艾则稳住心神，低头看着怀中的人。
怀里是他的世界。
但他只能短暂拥有几秒钟。
5、4、3、2、1，只五秒，他便绅士地放开了许诚一，将掉到地上的校服捡起来，甩了甩，仍旧扣到了学神的头顶。
“呃……”许诚一下意识地想说谢谢，但一起到艾则说不要老是说谢谢，他也觉得说谢谢有点见外，刻意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快走吧，脚尖用力就不会滑倒。”艾则脑中还在回味手臂箍住许诚一时怀里的触觉，校服落下又遮住了学神的视线，他又能明目张胆地使劲盯着许诚一看。
“嗯。”许诚一躲进校服里，两坨红露飞上了脸颊，好在，艾则看不见。
两人并肩，沿着净湖朝生活区走，路上偶有匆匆而过的同学，也因为下雨，没有再朝他们看。
到了3号食堂门口，艾则叫住了许诚一：“你在檐下等我一下。”
许诚一：“？”
走了几步，站到食堂檐下，驻足抬头，艾则早就跑进了食堂，两分钟后，提着一盒打包的葱油面出来了。
许诚一盯着那盒热气腾腾的面，沉思。
这是要把他养肥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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