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七章 心灵灾变（八）
布莱恩的实力提升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生命本质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疯狂蜕变。
邪恶、混乱、恐惧从他的身体内不断向外扩散蔓延，宛如传说中的灾厄源头，炼狱魔王。
若只看到此处，几乎以为诸神世界混乱阵营即将再多出一位邪神，但密修会成员却并未有过多惊慌。
因为他们惊讶的发现，随着神威越来越强烈，布莱恩非但没有被负面情绪左右理智，反而进入了某种贤者状态，宛如真正的智慧之神化身。
艾丽西亚女巫望着短短时间内实力就已经追平自己，甚至略有超越的青年，目光中满是复杂。
因为对方旺盛的生命之火昭示着其短暂的生命刻度。
在同样的年龄，自己或许还在为晋级一级巫师而沾沾自喜，自以为从此步入超凡领域，脱离凡俗，而对方却已经为晋级法则巫师蓄势待发。
“布莱恩圣者，周围再次发现了混乱暴君的踪迹。”
在嗅到布莱恩身上散发出的奇特气味后，对方便如同一位最老练的猎人，不断地追寻着他们的踪迹。
“还不是见面的时候，躲开祂。”
“第三世界各地情报已经汇总，总体来说，圣火教会及即使处于分裂状态，也同样占据压倒性的胜利，降临到此处的邪神信徒，除了混乱暴君一行行踪诡异，难以探清具体实力情况，其余或者已经彻底消亡，或是勉强苟延残喘，狼狈四处躲藏，至于圣火教会……表现得比较奇怪，凡人国度依旧征战不休，几乎只有极少数地区并未受到波及，不论是参与人数还是惨烈程度都远超之前，但其中却见不到任何传教士的身影，疑似教会内部已经达成协议。”
“或许是星空战场局势有变，不需管他，继续在世界各地散播恐惧，并出售特殊药剂。”
“是。”
“去吧。”
艾丽西亚女巫离开前特意带走了莉莉安娜。
因为对方虽然来历不凡，但正常情况下却与普通人一般无二，所以继续呆在布莱恩身侧就仿佛无时无刻都被山峦压在身上无法喘息。
“艾丽西亚女士，他……他怎么了？”
“圣者大人很好，只是变得更加强大了而已。”
“可我却觉得他就像传说中的大魔王一样邪恶恐怖！仿佛当他彻底走出那间房间时，整个世界都要在他脚下毁灭！”
“不，莉莉安娜，你的感知或许来自于你试图摆脱的那位存在，所以才会觉得圣者大人恐怖，但在密修会的理念中力量并不存在善恶，只要拥有智慧，不论任何属性的力量都可以做到完美掌控，我相信圣者大人绝不会成为信仰之力的傀儡！”
巫师理念对诸神世界群落的土著而言简直是荒诞到无法理解的存在，所以少女只是微微摇头，显然无法彻底相信。
但她作为一个连记忆都不完整的创造物，虽然心中感到忧虑，可却只能无力的看着事态一步步发展。
“走吧，这里的特殊环境或许能帮助你在被动进化的道路上更进一步，没想到第三世界竟然还存在如此奇特的元素之地。”
女巫与少女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昏暗的溶洞中。
在出乎多方势力意料将恐慌在世界范围内广泛传播后，密修会当机立断，彻底消失在部分人的视野中。
而在这个过程，谁着布莱恩与他目标中的形象越发靠近，他渐渐地获取了部分高等生物的特殊视野，与世界本质有了更加紧密的联系沟通。
在冥冥中吸引力的指引下，密修会找到了一处令所有人喜出望外的元素之地。
在这里元素界与物质界的联系格外紧密，导致不仅有大量蕴含丰富魔能的物质诞生，还将世界内的部分法则以较为清晰的方式呈现而出。
要知道第三世界可是火焰之神的根基之一，所以也就意味着露出部分真实的法则源头必然来自于火焰之神。
即使信仰之神在巫师文明看来是落后的，腐朽的，但对一群初级巫师而言，同样是无法拒绝的巨大宝藏，足够他们受用终身。
……
布莱恩此时的状态奇特无比。
他以一种近似旁观者的角度，在元素界与物质界两种维度之间，看到了物质界自己身躯内不断积累的庞大到毁天灭地的能量，同时看到的元素界不断缠绕在自己灵魂之中的信仰丝线。
这是一种奇特的，能够贯穿两种维度的法则。
它是初级超凡生物具有的能够穿梭两种维度能力的完整体现。
严格意义来讲，它似乎就是法则力量的本质。
布莱恩对此心中生出许多感悟，可惜依旧不成系统。
显然初级生物可以接触到它，法则生物可以掌握运用它，但只有成为更加伟大的存在才能真正明晰它的本质，触摸它的真实。
“超凡之力并非单纯由元素界赋予，况且物质界与元素界本质上并无高下之分，也就是说只有同时具备物质属性与元素属性才能成为超凡生物的一员。”
“这也难怪元素界的本土生物即使已经达到了100%的元素化，实力却依然高低不等，并不比超凡生物强上多少。”
“可惜以之前所处的地位，无法在巫师帝国中接触到过多的关于晋级法则巫师的信息，不然现在和成神之路两相对比，或许可以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
布莱恩骨子里终究是一位充满探索精神的巫师，即使已经在成神之路上一路狂奔，眼看便要推开那扇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大门，却依然冷静地像一位研究者，试图将他在成神之路上观察到的一切现象全部归纳总结。
“据说三级大巫师突破法则巫师的关键是通过感悟最擅长的法则，来完成生命本质与灵魂本质的双重蜕变。”
“成神之路虽然目的与其相同，但实现路径却截然相反，伪神对法则的领悟程度不需超越本身实力应有的水平，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必须得到信仰之力的加持，通过窃取众生对相应法则的领悟，来完成自己生命蜕变的过程。”
“换而言之……一位神灵的诞生，几乎可以宣告凡是信仰其的信徒都彻底失去了晋级法则生物的最后一丝可能，因为法则感悟已经被窃取。”
布莱恩似乎已经看到了光明伟岸的诸神诞生过程中本身所蕴含的黑暗。
一人超脱，则亿万生灵沉沦！
“可圣者的诞生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觉得自己的亲身感悟是错误的，那么是否可以猜测诸神世界秩序阵营确实已经找到了某种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这种彻底性掠夺的解决方案？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在起源古树体内看到过的众神之神形象。
是祂吗？
或许！
虽然说是或许，可布莱恩却几乎下意识的排除了其它存在。
“还不够！”
“虽然邪神诞生于恐惧、贪婪等根植于人类智慧中的负面情绪，不需像秩序神灵让众生将自己当做唯一信仰，但所需的负面情绪却丝毫不逊色。”
在特殊的维度间隙，一座无法完全脱离物质界的半位面正在缓缓形成。
当然，这是按照巫师的传统命名，若放在诸神世界群落自然应该称之为神国！
在半位面诞生的过程中能够对其产生的影响有许多。
比如力量体系、涉及法则、底蕴强弱，以及……创造者的认知世界。
所以原本按照常理，布莱恩体内孕育出的半位面或许可以称之为恐惧圣殿，但在他奇特的认知世界的影响下，却逐渐演化成了让人感到古怪的恐惧游乐园。
在第三世界内通过不死属性让亿万土著以及无数圣火教会传教士痛不欲生的恐惧形象，在这里却纷纷摇身一变，成为了游乐园中的一个个恐惧项目。
属于恐惧魔王的恐怖属性似乎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滑稽。
“头，我的头……请问你脖子上的是我的头颅吗？”
看着面前身穿黑暗铠甲，骑在幽灵战马上彬彬有礼的无头骑士，布莱恩嘴角隐蔽一抽。
话说一直被他遗忘在身躯内的幽灵马与白玉虫此刻终于获得了自由，立刻在恐惧游乐园中疯玩起来。
母虫还好，相比于体验游乐场中的各种项目，更喜欢偷偷截取信仰之力，提升自己的生命本质。
即使因为偷渡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变强的本能依旧铭刻在它的血脉深处。
可幽灵战马却不知在何时与无头骑士产生了友谊，于是立刻火速上岗，彻底取代了原本骑士的普通战马。
看着在哒哒哒的马蹄声下渐行渐远的无头骑士，布莱恩却突然发现一段时间不见，幽灵战马生命本质竟然同样出现细微蜕变。
于是他立刻恍然大悟，明白了幽灵战马为什么会本能地凑到无头骑士身侧。
这种取代并且获得成功的行为顿时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或许从中可以窥探出圣者取代神灵的隐秘！
“卖火柴，卖火柴。”
“这位先生，请问您要买些火柴吗？”
放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形象，布莱恩脸色变得更加古怪，赶忙使用身为半位面主人的特权绕过小女孩。
上一次他试图和对方交流，却发现无论如何都会走入自己陷入死亡的死循环。
恐怖游乐园中不断丰富的各种恐怖形象有许多甚至是他闻所未闻的故事，显然来自于第三世界本土。
虽然他可以动用自己在半位面中至高无上的掌控力强行修改故事走向，但一来这对他毫无收获，二来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精力，所以简单尝试后，他立刻决定撒手不管，放任恐怖游乐园野蛮生长。
“等到恐惧游乐园半位面彻底形成，至高智慧神的恐惧化身将会降临世界！”
……
第三世界某座森林边缘。
一头憨态可掬的肥胖棕熊突然从其中大摇大摆走出。
懒洋洋的环视一周，棕熊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一位同样有些微胖的人类。
他喝下一瓶神秘药剂，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浑身上下可能暴露身份的所有信息全部处理干净，这才沿着一条已经杂草横生的小径向外走去。
不多时，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一座偏僻小镇。
作为难得的外来者，他刚一出现便受到了这座小镇居民的高度关注。
甚至有不少青年目光中不乏警惕，毕竟第三世界目前可不算安定。
“魔药屋？”
“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还是骗子？”
“一定是骗子！高贵的医生大人又怎么会来偏僻的科里小镇？”
随着外来者竖起写满文字的条幅，生性喜欢看热闹的小镇居民不免围观而来。
可绝大部分人却对某些人提到的医生说法嗤之以鼻。
要知道作为超凡世界，第三世界虽然不乏实力强大者，传教士对治愈疾病、恢复伤势更是有着极大的先天优势，可对于广大的底层信徒而言，高贵的牧师大人显然不可能屈尊将圣洁的信仰之力用到他们身上，所以在漫长的时光中，医生职业逐渐诞生。
但依然非常可惜的是，医生们的服务对象依旧并非普通人，而是各个国度中的大小贵族。
所以对于同样是凡人之躯，却能治愈疾病的医生，小镇居民是有很强的敬畏之心的。
阿尔瓦罗巫师通过这段时间的不断碰壁，无奈中也总结出了属于自己的一套推销方案。
当即通过某些手段，控制一位居民和他一唱一和，从各个角度推销他手中包治百病的魔药。
对某些虔诚求医者，他甚至会极为大方的给予魔药配方。
三级大巫师精心调配的药剂用在普通人身上效果自然好到出奇，顿时小镇居民的态度由原先的不屑质疑，转变为惊为天人。
可他们却丝毫不知道每一份魔药中都潜伏着一枚心灵之种。
当受到投放者呼唤时，心灵之种便会破壳而出，强行感染一座座心灵孤岛。
类似阿尔瓦罗巫师的身影频繁出现在第三世界各个区域。
以他们作为核心，休眠着心灵病毒的心灵之种以惊人的速度在暗中扩散。
同样散播出的一张张药剂配方自然也不是慈善行为，凡是服用以此调配出的药剂的人，都会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变为极易感染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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