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见

挂在桌面的扣扣响了两声，我点开，她的消息弹了出来。

        【你在哪里？】

        【在家】

        【你现在可以出来吗？】

        【可以】

        我们约了在校门口见面，因为我没有手机，也不敢到处乱走。

        临近圣诞节，许多商场都在装饰。遇到好看的圣诞树，她会拍一两张。那会儿的手机，像素也就一两百万，只能拍个大概样子。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跟着她走了好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其实就是想见见你。”

        “昨天不是才见了？”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们俩站在路口，等红绿灯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只属于我和你的时间。”

        她拉着我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看着太阳一点一点消失在天际。

        那时候旧城区的房子，都是没有电梯的。到处都贴着开锁广告，不是888888就是666666的电话号码。晚上太晚，还会碰到几个喝醉的男人，对你吹口哨。

        楼梯的扶手已经生锈了，四楼转角那里有个向外延伸的平台。她拉着我走到平台外面，夕阳的余晖照在这看似楼顶，实际上又是另一栋楼房的底层。

        “我就住那里，是我二姨家，你要去坐坐吗？”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栋楼，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下天色，摇摇头拒绝了。

        “那好吧。”可能不是自己的家，可能是她也觉得不早了，她没再劝我。

        那是一个很黑的楼道，有很长的一段走廊。我转身走进长廊，走到尽头的时候，她在走廊的那一头喊了我一声。

        “原梦梵。”

        我站在走廊这一头，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逆着光，模糊的轮廓。然后，她突然就跑过来，一下子抱紧我。

        我的心好像漏了一拍，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都没说话。

        良久，在黑暗里，我说了一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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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段就算时隔多年，我依然清晰记得当时的心跳声，我想，是心动的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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