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到爸爸
那个“小孩”趁着楚蓝在沉思的时候继续说，“爸爸抛弃了妈妈，还不要我和姐姐。”
许是因为楚蓝没有出声制止她们，她们大胆了很多，所以开始诉说他们口中“爸爸”，楚蓝那位舅舅的过错。
“谢爷爷说，爸爸是坏人！”
“盛奶奶庄爷爷也是这么说！”
“……”
楚蓝听得头疼，凶着脸叫她们停下来，然后才说，“据我所知，你们口中的爸爸，我的舅舅阮南寻，他还没结婚！”
楚蓝把重音放在了还没结婚四个字上。
“但是他就是我的爸爸！我在肚子里见过他，听到他说不要我和姐姐！”
“……”
楚蓝看着两个“小孩”婴孩般大小的身躯，“你们妈妈是谁？怎么会跟上小麒小麟？”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们的妈妈应该是……
“我们妈妈叫李蝉蝉，是红星幼儿园中班的老师。”
“是不是有些高有些壮的？”
两“小孩”齐齐点头。
楚蓝心道一声果然，她确认是谁了，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劲，她不动声色地继续逗问。
“你们缠上小麒小麟，就不怕我收了你们？”楚蓝说着，做出一个伸手抓人的动作。
胆小的“姐姐”被吓得小小的身体一抖，“妹妹”胆子大，她迎上楚蓝假意的凶狠目光，“我又不知道你看得见我们！”
楚蓝咧嘴一笑，活像哄骗孩子的恶人，“现在知道了，我要把你们抓了卖了买酒喝！”
“你不会！”又是“妹妹”说话，她十分笃定地看着楚蓝，尽管她面上还残留着害怕的情绪。
她再接再厉，“姐姐，你可以看见我，可不可以帮我们报仇？我们可以听你的话。”
楚蓝非常果断地拒绝她，“不可以，你们只会哭还胆小能帮我什么？”
“……”
“妹妹”抿起唇，一脸委屈。
“而且，”楚蓝又说，拉长了声音，吊足了姐妹俩的胃口，才说，“你们最多七天就要去投胎了，要是我稍微拍你们一下，你们今晚就得去投胎。”
姐妹俩惊恐地瞪大眼睛，“我们不要投胎！”
楚蓝：“不投胎过几天就会变成怨gui或者，”年轻的女孩子停顿了一下，而后吐出非常残酷的四个字，“魂飞魄散！”
空气里静了三秒，而后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惨烈的哭声，“不要魂飞魄散，不要魂飞魄散，我要妈妈！”
“……”把小孩吓哭了，是楚蓝没想法的。
而且这个哭声，还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楚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哭了一阵，楚蓝喝止她们，“不许哭！再哭我就真让你们魂飞魄散了！”
两个“小孩”立马停下哭声。
楚蓝松了口气，但是面色还是很严肃，“说说看你们妈妈和我舅舅的事。”
半个小时后，楚蓝听完了一出大戏。
简单来说，就是她舅舅阮南寻负了李蝉蝉，然后李蝉蝉还为她舅舅打了一次胎。
就是这俩姐妹。
而李蝉蝉怎么和阮南寻认识的，是因为楚麒楚麟两兄弟上下学，几乎都是由作为舅舅的阮南寻接送的，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幼儿园老师李蝉蝉，再一来二去，两人就处上对象了。
楚蓝想起阮南寻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单凭这张脸，都能吸引很多爱美的女孩子喜欢，何况别的。
“你们想怎么报仇啊？”楚蓝问了一句。
“打他！”
“姐姐”说。
“让他娶不到老婆，断子绝孙。”
“妹妹”说。
“……”
楚蓝看了“妹妹”一眼，这个小婴灵很有自己的脾气性格。
不过，她注定是要失望的，楚蓝对“妹妹”说，“你爸爸这辈子还是会结婚的，结婚对象你们可以猜猜。”
“妹妹”应该是个脾气爆的，直接就尖叫出声，“难道还是我妈妈吗？！”
楚蓝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生气的“妹妹”，“你猜对了。”
“妹妹”拒绝，“不行，不能是我妈妈！”
楚蓝哦了一声，姻缘这事，她可阻止不了，该是良人还是怨偶，靠的是后天修炼，她继续问“妹妹”，“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要打掉你们吗？”
两姐妹摇头。
楚蓝嗯了一声，看着两姐妹变得沉默起来，沉默许久后，她说，“想不想让你们爸爸妈妈见见你们？”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不想问问你妈妈为什么打掉你们，你爸爸为什么不要你妈妈和你们吗？”
“……………”
安静地沉默过后，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我想。”
是“姐姐”。
楚蓝拍了拍手，“那行，明天让你们见你们爸爸妈妈。”
“姐姐”脸上一喜，“妹妹”哪怕再矜持，喜色也显露了几分。
“至于今晚，”楚蓝猛然来了个大拐弯，她看着姐妹俩突然来了个邪邪的笑，“你们不能塌出这个房间，还有帮我画完这些符，惩罚你们今天利用小麒小麟。”
楚蓝从床底下拿出厚厚一沓黄纸，看着有俩姐妹半个人高。
这些都是她来京市的时候，从白鹭村拿来的，藏了很久了，为此楚蓝拒绝了阮南欣很多次想帮她打扫房间的请求。
“照着这个画。”她给了一样画好的给她们临摹，上面弯弯绕绕的符文，画满了整张纸。
俩姐妹看到那一沓纸，脸色就有些僵硬，她们还是小孩子，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她们碰不到纸，就又露出了笑脸。
然而下一秒，“妹妹”只感觉有一只大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又看见她弹了弹姐姐的额头。
楚蓝说，“你们试试摸一摸我的手。”
“妹妹”一脸憨态可掬的懵，她缓缓地伸出手，指尖碰了碰楚蓝的手掌心，紧接着，她就惊奇地瞪大了眼。
因为“妹妹”感觉她碰到了楚蓝的手，“妹妹”指尖又往前送了送，这回她切实感受到了，她碰到了实物。
她仰头睁着一双大眼看楚蓝，想听她解惑，但是楚蓝却直接当没看见，指了指黄纸，冷酷地下达指令，“现在开始干活吧。”
“以后不能随便附身到别人身上。”
“让我知道了，我让你们连投胎都投不了。”
“………………”
两姐姐弱弱地应了一声，看着楚蓝走出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楚蓝去找了双胞胎，让他们周六的亲子游园活动叫上阮南寻。
楚阮两家，没谁能抵挡双胞胎的魅力。
果然，在阮南寻面前，接线员显得有些多余了，他答应得非常爽快。
星期六，楚蓝和早早到达蓝家接人的阮南寻带着双胞胎一起出门。
双胞胎因为楚蓝的陪同显得异常兴奋，东跑跑西跳跳。
当然，还有两个很兴奋的家伙。
藏在楚蓝帽檐下的两个双胞胎姐妹花。
当然她们的兴奋，不是因为可以跟着去亲子游园活动。
她们兴奋的是，见到了“负心汉”爸爸阮南寻，老想跑去阮南寻身边。
然而，她们都出不了楚蓝手里这把伞的范围。
“妹妹”：“姐姐，你快让我打他！”
楚蓝：我不。再乱喊乱叫，我直接把你扔这里，让你自生自灭。
楚蓝为什么会管这事呢？
还得是因为这双胞胎兄弟俩。
和他们朝夕相处，可以说，她对楚家感情最深的人，就是这两人了。
“蓝姐，喝口水吧。”正想着，眼前就递过来一个绿色的军用水壶。
楚蓝接过喝了一口，楚麟紧接着又递过来一块白色毛巾，甜甜笑着，“擦擦汗。”
看看，这小孩多乖。
她斜着眼看了肩膀上的“妹妹”一眼，后者被她看久了，眼里竟然蓄了泪，而后就一直沉默下来了。
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游园活动的午间休息时间。
双胞胎雷打不动地午睡，楚蓝有时间找阮南寻说话。
“舅舅，你知道哪里有……这种书吗？”楚蓝说得小声，但是阮南寻听清楚了，也听明白了。
“你喜欢看这些书？”阮南寻诧异地望着外甥女，“没想到你爱好这么独特，喜欢这些旁门左道的，我姐前两天还跟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想给你报名文工团，又怕你不喜欢。”
楚蓝点头，“我是不喜欢，我就喜欢看这些旁门左道的书，”她把语气重重落在旁门左道上，阮南寻听着手臂上陡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外甥女好像对他这话有很大意见。
“…我帮你找找，不保证能不能找到。”
楚蓝点头，也不介意他能不能找到，反正她意不在此，她就是要传达给外人这样一个信息而已，往后她也好施展手脚。
阮南寻以为外甥女只有这些话，眼下提着裤腿，正准备坐下休息呢。
外甥女突然来了一句话，让他浑身僵硬在原地。
“舅舅，我看你最近好像要倒霉，因为你杀生了，我闻到了你身上的臭味。”
“………”
阮南寻木木地抬头看向楚蓝，他看着外甥女白嫩青春的脸庞，这和冷酷完全不沾边。
“……是吗？”阮南寻的问话显得底气不足，他虚虚一笑，低头抬手闻了闻，“我没闻到臭味啊。”
“还有你说杀生，吃肉算杀生？我上一次吃肉，还是一个多月前呢。”
阮南寻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提着裤腿的手，两只手无措地放在腿侧，脸上是茫然却又带着一点思索的迟疑。
阮南寻想，他一个多月前，沙过鸡吃过鸡肉，这鸡当时还是为……这杀生不会是……
不敢再想下去。
楚蓝平静地嗯了一声，殊不知把阮南寻吓得心里更慌。
这外甥女唬人的劲怎么这么大呢？
而楚蓝个人呢，她盯着人看，很多时候，是在思考或者是在观察这个人。
她观面只要不屏蔽，看清楚大概就知道情况了。
楚蓝叹了一口气，阮南寻试探着问，“蓝蓝，叹什么气？”
“没什么。”楚蓝还没想好怎么说。
不料，阮南寻自己给她递了梯子。
“你看出什么来了？”问得极其小声。
“我看出来，有人为舅舅你打了两个孩子，现在两个孩子对你有怨恨。”
阮南寻吓一跳，被楚蓝的话惊得五官都乱飞了，努着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
楚蓝看得无奈，眼前这个舅舅，和她前世差不多的年纪，她和他相处时，更多的是像朋友一般相处。
现在就有些嫌弃他了，这情绪也太外放了吧。
阮南寻不知她的吐槽，小声问她，“你怎么知道是两个孩子的？”
两个孩子，想起那打掉的两个孩子，阮南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怨恨其实也是他该的。
“你从哪学来的这些？”阮南寻问。
楚蓝很淡定：“以前在村里跟人学的，随便看看就会了。”
“……”
“你能看见她们是不是？”
楚蓝：“……”这舅舅真的很会给她创造台阶。
她想了想，“…有时候会看见，有时候看不见……不过现在能看见。”
阮南寻往左右看了两眼，“……在哪？”
“……你不怕？”楚蓝眯起眼，太镇定了，她合理怀疑是诓她的。
阮南寻点头，“怕，但是怕也不顶什么用，所以只能接受了。”
楚蓝又问，“你就不怀疑我？”
阮南寻摇头，“怀疑你什么？你和我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肯定是我姐的孩子，学的虽然是一些旁门左道，学就学了，我看你学的挺好的。”
“这不是旁门左道，说了你也不懂。”楚蓝冷哼。
阮南寻只嘿嘿笑。
“那两个小家伙找上你肯定是因为你能帮她们完成心愿，你跟我说说，她们有什么心愿。”
楚蓝去问两个“小孩”，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多亏了阮南寻这个便宜舅舅。
“妹妹”围观了两人说话的全程，她说：“给妈妈钱，给妈妈房子，现在不要让妈妈工作！”
“姐姐”表示听妹妹的，楚蓝习惯了“姐姐”的沉默和顺从。
她又复述一遍给阮南寻听。
阮南寻看着楚蓝一直撑着的伞，恍然大悟，“原来她们躲在伞下啊。”
他向楚蓝表示可以答应“妹妹”的要求，但他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我能不能见见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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