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观察
提着手提箱，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王察灵来到之前冷琴待过的那间卧室。
将手提箱丢在床上，王察灵靠在窗台边，看着楼下徘徊的那些感染者。
现在大街上很安静，只有远方隐隐约约传来有一些细微的爆炸声，如果不仔细的侧耳倾听听，还不太容易听到。
拥堵的无人车辆，被绑在安全带上的丧尸，破碎的车窗，溅满车门的鲜血，一具被爆头的尸体，几个趴在上面啃食的丧尸。
这就是街上的全貌。
出色的视力让王察灵看清楚了这些感染者的面目，空洞的双目，布满黑色血管的脸，死灰的脸色，与电影里的丧尸几乎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电影里为了视觉效果，所以刻意将丧尸设计的很恐怖，而现实中的丧尸却没有那么腐烂，只是身上沾染了一些血液。
“你在看什么？”身后传来了一个清晰的女声。
回过头，是那名女少尉。
之前没有时间关注，现在身处安全之地，王察灵这才多看了一眼这名女少尉。
两道微微上挑看起来略显严厉的柳叶眉，一双颇具英气且锐利的眼眸，标致高挺的鼻梁，红润而丰满的嘴唇。
从端正的五官来看，这是一个标准的美女，即便剪着短发也难掩那英姿飒爽的军人气质。
“我在观察。”
视线没有过多的停留在冷琴身上，王察灵随意的敷衍了一句，回过头继续观察窗外。
这名女尉官长相的确很出色，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因美色而迷乱的男性，更何况，经历了那些黑暗的过往，他的心中早就失去了对幸福的向往，变得麻木而冷血。
“这座城市已经沦陷了，所有驻扎在这里的部队都已经失去了联系。”
靠在窗边，摘下头顶的贝雷帽，冷琴看着天边逐渐升起的太阳，听着远处断断续续的炮火声，自言自语道。
经过一晚的血腥杀戮，夜色渐渐褪去，一抹晨曦缓缓照亮了这座被鲜血与尘埃覆盖的省级城市，
没有回答冷琴的话，王察灵看了一眼趴在尸体上啃食的丧尸，转身向卧室的一个床头柜走去，从上面取了一个喝水用的白瓷杯。
“你要做什么？”看着王察灵的动作，冷琴问道。
“测试。”
低声说了一句，王察灵径直走到窗边，一把将白瓷杯甩出窗外。
“等等。”
冷琴抓住王察灵的手腕，想阻止这种冒险的行为，但却已经晚了。
白瓷杯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然后重重砸落在街道上，洁白的瓷片四分五裂，跳动几下后，静静的躺在略微凝固的血泊中，乳白的碎片与血色的液体交织，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咔嚓……
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在清晨寂静的街道显得格外刺耳，正在啃食尸体的几名丧尸，听到这个声音，刹那间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死灰的眼睛紧紧盯着声源的方向。
从这个角度，王察灵看到了那具尸体和几名丧尸的面貌。
那是一个年轻男性的尸体，额头处有一个显眼的弹孔，一双泛白的瞳孔麻木空洞的望着天空，被刨开的腹中血液和内脏搅合在一起，丧尸的嘴边残留着血迹与碎肉，其中一个丧尸此时嘴里还咬着一根沾满血迹的小肠。
短暂的停顿后，这些丧尸停下撕咬这具残破的尸体，发了疯似的朝声源的方向迅速扑去。
“荷荷……”
什么都没有找到，几个丧尸在破碎的瓷杯附近狂躁的乱跑了一会，再次恢复了步履蹒跚的模样，漫无目地的在街上游荡，完全看不出刚才健步如飞的影子。
“是声音。”
看着几名感染者的反应，冷琴立刻明白了王察灵的意图。
通过制造声源的方式，来测试丧尸对声音的敏感程度。
王察灵的目光继续停留在街道上，分析可能得到的信息。
为了达到测试的效果，他刻意让瓷杯的落点远离几名丧尸的位置，但仍旧被丧尸察觉，甚至第一时间就引发了极大的反应，足以说明丧尸的听觉很灵敏。
虽然暂时不知道丧尸的视力如何，但看着它们四处转动的眼珠，搜寻活人的目光，直觉告诉王察灵，感染者视力肯定不差。
看来现实中的丧尸比电影里强悍多了，若是那种肢体协调极差，动作慢悠悠的丧尸，即使是一个普通人拿着砍刀都能挑翻一群，更不用提击溃拥有重火力的军队了。
“如果能利用声源吸引的特性，或许就可以引走感染者，创造逃生的机会。”
冷琴看了一会，说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她之前就一直在思考如何逃离这里，毕竟食物总会被消耗光的，等待救援又遥遥无期，如果继续待在这里，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嗯。”
王察灵再次敷衍了一声，女少尉能想到的事情他也能想到，而且他并不想过多的与其交谈。
观察了一会，忽然王察灵眼神一动，目光锁定在其中一只啃咬尸体的丧尸颈部。
这名丧尸的颈部上面沾满了血液，连带着衣领也被血液浸湿，看来应该是通过被咬伤变异成丧尸的，可王察灵除了干涸的血迹以外，却没有从这名丧尸的身上看到任何伤口。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王察灵又将目光转移到另外几个啃食尸体的丧尸身上，结果也没有从它们的体表发现任何伤口。
除了两名丧尸以外，另外几名丧尸的颈部都布有血迹，如果都只是因为意外而沾染上血迹的，那未免也有点太巧了吧。
而且从衣领的血液浸湿程度来看，也不像是意外溅上的。
看着几名丧尸啃咬尸体的行为，以及离奇消失的伤口，王察灵想起了之前在地铁车厢内，从新闻中看到的一条有关pax-12病毒的早期分析报告。
他记得报道中提到，pax-12病毒病毒的细胞具有高速再生能力，并且可能导致肿瘤。
身为一名唯物主义者，王察灵可不相信这些丧尸是像活死人那样，因为某种灵异力量的支撑才能活动。
根据自己有限的医学知识，他更觉得这些pax-12病毒的感染者是被病毒摧毁了自我意识，沦为了被病毒操控的傀儡，就像是某种王察灵已经忘记具体名字的“僵尸真菌”一样。
他记得自然界中有这么一类真菌，能够通过操控蚂蚁的大脑和肌肉纤维，将蚂蚁变成毫无自主意识的“僵尸”，被真菌控制的蚂蚁，已经不再是蚂蚁，将会变得完全不受自主控制，行为动作完全是受真菌操控。
最后蚂蚁死了，真菌从蚂蚁的头部长出孢子，孢子破裂被释放到雨林地面上去感染其他蚂蚁。
pax-12病毒的某些特性就与“僵尸真菌”十分相似，说不定这些丧尸只是被pax-12病毒摧毁神智的变异生物，但其本身的生理功能仍然具备，依旧处于生物科学能够解释的范畴，而非完全脱离了科学基础。
把进食与离奇消失的伤口联系起来，很轻松就能得到一个结论：丧尸通过分食尸体，获取了足够的蛋白质来源，所以伤口就愈合了。
但这一切只是王察灵基于肉眼观察的一些猜测，究竟是不是如此，只有专业的生物学专家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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