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8~20
18
歌剧院就在前面转口处了。
今天的第二场歌剧是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偌大的歌剧院里只有星星零零几个人,也许是因为大雪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心不在此。
“sopravvivenzaomorte,questaèunadosiderare。”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台上的演员发自内心的问到,他的脸上带着沉思与痛苦。像是在与什么争斗着。
"lavitaelamortenonhannosensoperme"〈生与死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oravivoperglialtri”lucilla听完后在内心回答道。
对她来说,死亡不是终点,而是相逢的起点。lucilla在等待着有一天能再与心中思念的人相见。
歌剧闭幕了,台下响起微弱的掌声,人们井然有序的离席同时还不忘讨论歌剧的内容,lucilla靠在座位上闭目休息。
“小姐,今天的歌剧已经结束了。”有人见她还没走,便好心提醒道。
“谢谢,我马上离开。”一个人的歌剧,两个人的约定。
白雪掩盖了原本的街道,行人在雪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lucilla站在歌剧院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突然觉得很是寂寞,过几天就该回西西里了,希望能给她带来一些乐趣吧。
上次去日本还是四年前的事了,lucilla一边想着一边拆开手里的信封,又是一世来的信。这四年间,一世总是给她寄他宝贝儿子的照片。的确是个可爱的孩子,还有和子夫人也会寄信过来,内容一般都是问她来不来日本做客。她也总找不同的理由推辞,以至于上个月在巴勒莫收到的信还附上了一世的死气之炎,这只金毛是在威胁自己吗?
算了,等西西里这边的事情解决□□本坐坐吧。正好去看看和子夫人的儿子。
“先生,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请进。”从门外进来的jessica将一叠文件放到lucilla桌上。
“批改完了?”
“是的。”见jessica迟迟不走,lucilla从文件中探出头,看着自家下属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忍不住问道。
“jessica,发生了什么”
“先生,雾守大人他”
“斯佩多他又去哪发疯了”
jessia看着上司满不在乎的样子,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您别难过……”
“难过我会为那家伙难过我疯了吗”
“可是,雾守大人他死了。”jessica闭着眼睛说了出来,说完她小心翼翼的观察lucilla的反应。
“今天是4月1号吗jessica。”
“先生,我没有骗您,雾守大人他真的死了。”
“他怎么死的?”意识到自己的下属没有开玩笑,lucilla冷静地问。
“听雷守大人说是遇到了袭击,等援军赶到时”
“所以斯佩多是被那群老鼠杀死的?”
“那可真是狼狈啊!jessica你去和二世说一声,如果给斯佩多留全尸就把他葬到后山那片空地上去。如果不给,就把骨灰撒到那里吧。”
“后山的空地?”jessica想起来了,先生也总是买花去后山,那里葬着对他们很重要的人吧。是她吗?jessica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墙上的油画,稍微有些嫉妒呢。
“我知道了。”她退出了办公室向着首领办公室走去。
lucilla推开了身后的窗户,看着后山的树林低低笑了起来。风将云吹散吹来,露出原本湛蓝的天空。她的声音很轻很小像是自言自语似的。
“斯佩多,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在世界上哪个角落里,但你要是被我抓到就死定了。”
“只有蠢货才会相信你死了。”
为什么如此笃定斯佩多没死。lucila也说不上来。
也许在失去重要之人的那一刻,他们之间说不清的隔阂也消失了。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很欣赏对方的,相同的理念。相同的出身阶级,还有相同的朋友埃琳娜,直到后面才发展成讨厌。
曾经的lucilla在某种意义上很重视生命,可斯佩多不一样,他是一个天资出众的术士。年纪轻轻就在里世界闯出了“demon”的称号,当然,他本人也是这个名字、斯佩多喜欢看敌人挣扎的样子,这会大大地取悦到他。无论是从身体还是精神方面。
“你这算是虐杀吗”
“嗯差不多吧。听到他们的惨叫声难道不会让你感到愉悦吗”
少女怔住了。她的眼睛不自觉的微微睁大。浓烈的酒味和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味混杂在空气中。那白皙的脸上流露出极其厌恶的神情。“怎么可能。”
"那看来moretti你有成为术士的天赋呢。”
斯佩多嗤笑道,他一脚踩到了死去男人的身体上。“快回去吧,大小姐!这里不合适你。”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不合适我lncilla低头看向地上的那张脸。有些神经质地用脚碰了碰地上黏乎乎的鲜血。
她也不清楚此刻她到底在想什么。
心中有种说不清的冲动感,这怎么会……
“何必压抑自己呢?“不知时候斯佩多又折了回来,盯着她靴子上不易察觉的血迹。“我们明明是一类人。你却尽可能的保持你原来弱小的模样。”
“让你失望了。”lucilla冷漠从沿着楼梯下去。在与斯佩多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特意压低了声音。
“你这早有一天会解放自己的。”
结果真如斯佩多所说,在埃琳娜死后,束缚着她的枷锁也消失了。
重视生命那是母亲的想法啊!只有老鼠拼命挣扎的样子,才能让她麻木的心泛一丝波澜。斯佩多那家伙从一开始就把她看透了。但玩弄人心的木士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
像是听到了lucilla的话。在意大利的某个小镇上,一个小男孩抬起了头,向着vongola城堡的方向望去。在他的眼里闪过一个黑桃的图案。
“nebbia你在发什么呆啊?”
“啊!没事。”
落日的余晖散到了两个并肩而行的孩子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光,温馨又美好。
19
vongola的二世其实是个很任性的家伙,他总是一个人离开城堡,再一个人回来,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敢去过问,当然二世的岚守是个特例。
“二世,你打算去哪里?”
lucilla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黑发首领,对方的表情看上去愤怒不已,也许又有人惹他不开心了,但这并不影响她上前询问。
“老子,出去一趟,别派人跟着。”二世转身看向自己的岚守。
“好的,二世,我不会管你的死活的。”
“lucilla,老子没那么容易死。”二世一拳打到墙上,在上面留下了蛛网状的痕迹,橙色的火焰瞬间燃起,一下子布满了整座墙。
“请不要破坏公物。”
lucilla抱着文件站在原地,她可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当然口头上的话还是要说说的。
“我马上就会回来。”
二世只留下了这一句话,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个任性的混蛋,一个人出去干架,又一个人死去。”lucilla快速浏览过新传来的文件,她的表情平淡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在一样,但紧握的双拳隐隐暗示了她此时的心情。良久,她起身离开座位对着一旁的下属吩咐道,“jessica,通知所有在西西里vongola成员,马上进入备战模式,战争又要开始了。”
“还有那些家伙也叫回来,这场战争不能少了他们。”
“是,先生。”
现在留在vongola的多半是文职人员,而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敌人像雨后春笋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如果其他守护者再不赶回来,怕是要守不住这座城堡了。
jessica站在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她嘴唇蠕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长长的走廊被阳光为成明暗两地。
lucilla整个人都处于阴暗中,她还是那么平淡,就像是要去赴一场盛约一样。
也许这的确是一场盛约,不过是与死亡会面罢了。
“jessica,nondispiacertipereperme”
“manonmoriroperquesto。”〈别为我难过死亡不是我唯一的结局。我不会为此而死。〉
说完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过来。”lucilla把盒子递了过去,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下,她俯下身子注视着jessica。
“等我走后,你再将它打开吧。”
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从怀中拿出一把手/枪。
“它现在是你的了。”
“如果有人妄想靠近你,你就用我给你的这把枪。”
lucilla停顿了一下,眼里流露出无机质的光泽,原来祖母绿的眸子变得深沉灰暗,像是笼上了一层灰尘,浑身充满了肃杀之气。
“杀死他!”
jessita接过手/枪轻轻摸索着,这把老旧的□□有一个细微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刻着一个小小的g字。
“先生的老师”
jessica想哭,但是她不敢,她把手塞进嘴里,即使咬得鲜血淋漓也不肯松开,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望着lucilla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大叫道。“先生。请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对方似乎停了一下脚步,随后又继续向前。
“我会的,jessica。”
midispiaceperdereilavolta
〈很抱歉这次错过了我的约会。〉
在静谧的环境里,jessica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先生留给她的盒子里到底放了什么。jessica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绒布上放着一枚戒指,她看过这枚戒指太多次了——vongola岚之守护者的戒指。
原来先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jessica感觉一阵恍惚,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感受不到。
泪水从脸上划落,掉到了戒指镶嵌的宝石上,红色的宝石闪烁着光芒,在等待着它的下一任主人。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jessica的童年并不美满。她的父母是从别的地为私奔到西西里的。
她的母亲曾是贵族家的小姐,意外爱上了马车夫的儿子。两人一下子坠入爱河在不被双方父母同意后,他们只好出逃别地。
在路上发现有了她后。两人只好暂居西西里,他们过上了一段相对平静而美好的生活。
再后来,母亲的父母找了过来,jessica的父亲被他们派人活活打死,母亲也被抓了回去。jessica只知道她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死了,她并不受欢迎,因为她的母亲是家族的污点,是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人。
她小时候的名字也是“杂种”。她的祖父不喜欢她,只有祖母会可怜她,偶尔教她写写字。认些东西。
“就是你吗”在jessica七岁的某一天她被人从柴间里拖了出来扔在了一个小男孩的面前。
“我的jessica死了。以后你就是新的jesscia了”对方神情傲慢地看着她。
在小姑娘想要抬头看看时,男孩的脚将她踩了回去,并用皮鞋反复摩擦着,“小狗只配趴在地上看主人的鞋子,谁允许你抬起头的。”
“paul你在干什么”穿着西服戴着礼帽的男人走了过来。
“父亲。”男孩看到男人的一瞬间,表情变得乖巧可爱。他扑进男人的怀里,带着撒娇的语气说,"我找到了新的小狗。”
男人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小姑娘,向一旁低着头仆人询问道,“她是谁”
“她是mary小姐的女儿。”
"那个贱人生的杂种”男人神情很是轻蔑,他用鞋尖抬起jesscia的下巴,“到是和那贱人长得一样。”他收回脚在小姑娘背上蹭了几下。“真脏。”
]essica依旧神情空洞的躺在地上。就像死了一样。
被怎么对待都无所谓吧。我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早就习惯了。
从那天开始,jessica换了一个新的环境生活,住的地方也从柴房变成了狗窝,因为脸上做不出让人满意的表情。她总是在挨打。瘦小的身躯上全是青紫的伤痕。到底要怎么做?
“实在做不到就去模仿吧。”一个好心的女仆见她可怜便提醒到,
模仿吗jesscia开始学家里女仆们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paul诡异地大叫道,他厌恶地看着他的小狗。“你这个恶心的家伙。”
还不够,我要接着学习。jessica趴在地上,麻木地想到。paul的鞭子甩的更加用力了,过了一会儿,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见她没什么反应,只好踢了踢地上的jessica丢下一句狠话,“这次就放过你吧!”
八年过去了。jessica模仿他人的表情已经出神入化了,她的微笑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
在她满16岁的前夕的某一天,paul心情不好从外面回来。那时是冬天。路面都结了冰,paul指使着家里的男仆搬来了一桶冰水。
他得意地看看他们将jesscia按在地上。一桶冰水倾斜到而下。“好极了!好极了!”
当看到jessica那张漂亮的脸时。paul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空白。他几乎是跳了起来指着jessica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长得这个样子!”
倒水的男仆马上回答到“少爷这个杂种一直长这样。”
“狗东西,让你说话了!”paul一脚踢到仆人的腿上,随后重新看向jessica,眼里满是纠结。“放开她吧。”
jessica爬了起来。她向趔趄了几下。又站住。木然地看着他们。当看到paul那双充满欲望的双眼时,她知道她要逃离了,去哪里都行。
“那个贱人曾经和一个下贱的穷鬼在西西里躲过一段时间。”耳边回荡到那个男人羞辱她时说的话。西西里我要去那。jessica趁着夜色溜上了运货的马车,她不知道目的地在哪。但是她别无选择。
终于在两个月后。jessica到达了西西里半岛。
这时已经春天了,天气渐渐回暖。她沿着海岸慢慢走着,海水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海边细小的白色沙颗,留下浅浅的痕迹。
jessica近乎贪婪地注视着这一切,此时的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她低着头,徘徊着。我想要永远的自由,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推动她向前,那碧蓝的海水,如果能沉入海底…
jessica失神地向前走去。在离海水十步之遥的时候。从远处飞来的子弹没入细沙,红色的火焰倏然升起,将她与海水隔离。那火焰并不炽热,而是温暖、柔和。
jessica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为什么救赎现在才来
温暖消失了。仿佛刚刚发生的都是一场梦。
想象中的人并没有来,能听见的只有她悲凉的哭声。
唯有细沙中的刻有桔梗花的子弹号告着真相。
后来jessica加入了西西里最大的家族vongola,她希望有一天能见到对方。两年后,jessica见到了她的先生,她的救赎。可是对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什么都别说,这样已经足够了。
“但是为什么,现在您也要离开我,明明约好了的……”jessica滑坐到地上,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溢出。
“signoreseiilpiugrandebugiardodelmondo"
〈先生,你是世界上最大的骗子〉
20
已经麻木了吗jessica坐在炉火旁,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本黑色的大书。外面仍旧是艳阳高照,可对她来说却是身处冰窖,真的好冷啊!
短短一个月她熟悉的前辈们连三接三地死去,就连她的先生…
jessica从内侧口袋里拿出那个带有划痕的怀表。
“抱歉。只找到了这个。”
记忆里前来报信的人的面庞已变得模糊不清。甚至是那些背景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别的东西也变成了黑白色。唯独怀表里的照片还保留着它应有的颜色。
留给她的枪和那枚子弹都随先生去了坟墓里,唯独剩下了这块怀表,先生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怪我的。她的宝物被我留下了。
jessica睁着空洞的双眼,她的心里有一层无法祛除的灰,身旁的壁炉正燃烧着,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疯狂和痛苦如潮水般袭来,侵蚀着她每一寸灵魂,她被压抑的快喘不过气来了,炉火越烧越旺了,就像在燃烧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jessica将怀表打开,表盘的上面是一张九人合影。
除了雾守和她的先生,其余的人她都不认识。细长的手指擦过合影中的埃琳娜,她的目光却落到了自己散落在胸前的金发上。
“先生,您觉得长发好还是短发好。”
“长发吧。”
为此她一直留着长发,就算是对方下意识的回答。
jessia怎么会不知道呢,先生那怀念又带着痛苦的眼神。
“您在透过我看谁"
其实早在以前就有猜过吧后山的树林,墙上的油画。办公桌上每日必备的七朵玫瑰。
以及那一年一次的桔梗花。绝望的爱,永世不忘的爱。
lucilla也曾当着jessica开过怀表,她的眼里满是温柔和眷恋。
jessica尽可能装作随意的问道:“先生在看什么?”
“我的挚爱。”
什么时候才会结来呢
jessica将怀表紧贴胸口,表情悲伤的快要落泪了。
“我想去一趟巴勒莫,还有……先生曾经说过,要把我介绍给日本的前辈”
那漫天飘舞的大雪和那把架在肩上的黑伞。
她费力地撑着椅子站了起来,还没走几步又因身形不稳,重重摔倒在地,手中的怀表随之脱落掉进了炉火中。
“什么都没有了。”望着怀表被燃烧着的火焰吞没,jessica最后一丝力气也消失了。她刚撑起的上半身像是失去了支架一样重新跌回柔软的地毯中,齐腰的金发散落开来,她的目光放空,仿佛失去了焦虑。手伸向空中,却什么也没抓住。
“nonhochiestonulla,maquandotorni,signore?”
〈我什么都没问,但你什么时候回来,先生〉
jessica蜷缩着身体,紧紧地抱住自己寻找着最后的温暖。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可是有的人永远留在了冬天。
————
几个月后,vongola三世上位,结束了里世界的动乱。
“没有人能动摇vongola在里世界无冕之王的地位。”
就算是一百年后,依旧如此。
后山的空地多了几个墓碑,斯佩多在埃琳娜的墓碑边发现了他自己的墓碑。“做的还不错嘛!lucilla。”
他将白玫瑰放下。
“辛苦你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我们深爱的vongola变得更强。”
斯佩多抬头看向天空,黑色的头发随风而动。
“在此之前,请再等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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