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面具
老五拿着古斯递给自己的报纸，目光凄迷的看向远方，他把报纸丢进诊所的炉子里，看着它燃烧殆尽。
老五问“说吧，你为什么想让我加入你的队伍？”
古斯答“我已经回答过你这个问题了，我们都有共同的仇人雷三虎，跟我合作，我们联手，大家一起东山再起。”
“所以，我需要做什么？”
古斯站起来，关上了诊所的门，他走到老五旁边说“我们首先需要的是钱，搞钱的目标我有一个，这家金店是海洋借贷公司麾下的金店。
明天白天去抢这家的金店，抢完金店以后，下午再抢这个边境黑市，明天会有很多人来黑市买东西，在黑市买东西只能是现金。”
“那个黑市有我们集团老板的买卖。”
“对，抢得就是你们老板，我要的是你的投名状。”
老五被说得愣了一下，他慢慢放下手里的烟，腰部传来的刺痛让他开始龇牙咧嘴。
老五平躺在床上，虚弱的说“你说得对，这个投名状我给你交了，明天动手。”
次日，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老五和古斯完成了第一次抢劫行动。
他们劫了金店的一大笔金子，造成了一死一伤的局面，只不过当时还没人意识到，这个案子是古斯和老五合作所为，直到傍晚的血案发生，大家才意识到，麻烦大了。
抢劫黑市，自然不会像抢劫金店那么顺利，在黑市古斯和老五他们遭遇了激烈反抗，一场枪战打响。
7死5伤，还把虎哥借贷公司的员工给打死了。
这件事一发生，借贷公司上上下下就乱套了。
警方马上着手开始盘查此事，并把目光锁定在了越狱犯古斯还有抢劫犯老五的身上，对他们展开了追击。
老马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嘴里念念有词的说“这肯定是花春满找人干得，叫人袭击我们黑市的同事，断我们的财路。”
马老六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枪战中他的小舅子被人给打死了。
人在激动和愤怒的情况下，是无法正常和冷静思考的，所以他出现了分析失误，也是正常现象。
陈年就顺势把这话往下说“那这么说，王秘书的死，还有黑市被袭击，那就都是花春满的手笔了。
先杀了我们重要的员工，让我们上上下下陷入一片混乱，再出手袭击黑市断我们财路……很明显，这是花春满还有雷三虎针对我们公司的袭击。”陈年还不等说完，王经理就拦住了他。
王年梗着脖子看着陈年说“你歇会吧昂，依我看王秘书那事绝对不是公司以外的人做得，就是公司内部有人联合警察把他给杀了。
为什么要杀王秘书？一定是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陈年我怎么听说，你之前也在菠萝夜总会，你是不是应该对王秘书的死，好好解释一下？”
封老板和马主任同时看向陈年，似乎也是在等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广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指着王年说“我告诉你，你少扯没有用的淡，有证据你就拿出证据，没有证据你这就叫诬陷，我们两个新来公司还不到一个月，跟王秘书能有什么冲突，我们他妈的能有狗屁嫌疑。”
“那你说说，你们去夜总会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干你妈了！”
“小比崽子，你说什么？”
“行了！”马主任猛的一拍桌子“看不到老板还坐在这呢吗？你们这样成何体统，都给我坐下，听老板吩咐。”
封老板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没生气，他面无表情的对马主任说“我觉得你的分析有点道理，正好公司的骨干今天都在。
一会你召集大家开个会，商量一下，把那个花春满给我干了算了。”
“没问题，老板你就把这件事放心交给我吧，我保证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
封老板拽住马主任的手腕说“记住了，花春满必须得死，我实话实说，我之所以要回到集团，就是为了给我儿子报仇。
所有那些跟我有仇的人，他们都得死，花春满就是第一个要死的人，行了你去给骨干们开会吧，我先歇会。”
看着马主任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陈年就知道这事一定没那么简单，他接下来要做得就是如实公司那个张青青，让警方找机会抓住马主任，冲散这场冲突。
说不定，能把马主任还有雷三虎给一网打尽。
跟着进了会议室，陈年和小广作为新来的，只能坐在后边的角落。
马主任站在会议室前边的发言台上，说了一大堆，但是中心主旨，只有一个。
那就是发动公司骨干，要和花春满大干一场。
马主任这是誓要给自己的小舅子报仇雪恨，这对陈年来说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散会以后，他马上用张老师给自己的那部手机发出信号，提出见面。
这个时候提出见面，对于张青青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但陈年说自己有重要的讯息需要见面传递。
张青青想了想，决定把见面地点定在茶楼，那个茶楼有很多暗门，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可以从暗门撤退。
进了茶楼的小包间，张青青正在平静的喝着茶水，吃着茶楼里的糕点，见陈年进来，她马上站起来关上包间门问“什么事，这么急着要求见面，我们前几天刚见完，这么频繁的见面，会引起很大麻烦的，说吧见我什么事。”
“你听我说，公司内部把王秘书的死还有黑市的枪战，全部和花春满产生了联系，认为这件事她是主谋，接下来一场势在必行的报复肯定会展开。
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警方可以顺势抓住公司的骨干高层，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抓住马主任，”
张青青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她沉思了一会，然后点点头说“确实很有价值的线索，值得冒这么大风险，这样，你们密切注意公司骨干的一举一动，如果他们要动，马上通知警方，然后抓人，行了你们两个赶紧走，走后门，让小王带你们走。”
陈年和小广只在包间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跟人从后门走出了茶楼。
刚出茶楼，陈年就接到了王年用公司座机打来的电话。
王年阴测测的问他“陈年，你在哪？”
“跟你有关系吗？”
“呵呵呵，好兴致啊陈年，大中午的还去茶楼喝茶。”
陈年惊悚的看向四周，王年能这么准确的说出自己位置，这就证明自己被人跟了。
“呵呵，陈年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在看哪里有人在暗处盯着你？”
陈年回想这一路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自己经历了那么多次追杀和逃亡，精神早就紧绷的不行。
如果有人跟踪自己，他一定会发现，也就是说这一路并没有人跟踪自己。
但为什么王年还能知道自己身在茶楼，要么是这家伙在诈自己。
要么就是……警察局有王年的人。
既然公司内部可以有警察局的人，那么警察局就可以有公司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
那陈年和小广接下来的路可就岌岌可危了。
那就更得尽快控制住公司的骨干高层了，要不然陈年就像是揣着一个定时炸弹。
随时有可能被炸上天。
陈年没功夫和王年在扯下去，他直接挂断了王年的电话，并尽快返回了公司。
下午，公司这边已经全副武装，准备对海洋借贷公司发起袭击。
让陈年感到意外的是，马主任竟然也全副武装，穿着防弹衣戴着钢铁头盔。
陈年走过去问“老马，你这也要去吗？”
马老六背着手，阴沉着一张脸说“当然了，我家里人死了，我难道不应该亲手为他们复仇吗？”
他们？不就是个小舅子吗？还有谁啊？
后来，陈年才知道，在那场枪战中，马主任的原配妻子也被打死了。
怪不得马老六这么急匆匆的要发动袭击。
怪不得，他这么没有理智。
“你们两个也穿上防弹衣，准备好了跟我们一起上车。”马老六拍了拍陈年的肩膀，跟着一大群人，走出了公司大门，上了中巴车。
换好防弹衣以后陈年也跟着一块上了车。
中巴车启动，朝着海洋借贷公司的方向开去，陈年扫了一圈，发现车上并没有王年的人。
这让陈年更加怀疑，王年早就听到了风声，故意没有参加此次行动，百分之九十，警察局里有公司的人。
陈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马主任，他发现一点反常，但具体哪里反常，陈年又说不上来。
这时，马主任突然抓住了陈年的手腕子，低声对他说了一句“告诉华队长，事情我已经做了，如果我死了，安置好我的孩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陈年的耳朵里却像一颗闷雷，他震惊的看着马主任，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华队长这个人的。
马主任冷笑一声，把自己手机的递给陈年看了一眼。
手机上打了密密麻麻的一排字，陈年拿到眼前看了一看，这么一大排字，但具体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在逼马主任这么干。
如果他不这么干，就会对他的孩子下手。
想当初老五和马主任的冲突已经僵持到了那个地步，老五都没说找到马主任有孩子的踪迹。
如果马主任自己不说，陈年也不知道他竟然还有一个孩子，所以足矣见逼他那个人势力有多大。
这个人……八成就是华队长吧。
中巴车缓缓停在了海洋借贷公司的楼下，大家正在呼呼的下车。
马主任见车上无人了，他扒着陈年的肩膀说“一会，警察就会出现逮捕这些公司骨干高层。
你们两个不要下车，避免被警察局的内奸发现你们听懂了吗？当然，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华队长的意思，事实上我们都是为华队长，为警察局打工的人。”说完马主任就下了中巴车。
马主任刚才跟自己说警察局有内奸……这也就证实了陈年之前的猜想。
现在，陈年他们要面临的局面就是随时会被曝光在阳光之下，王年对于陈年的敌意，更会让他紧咬这件事不放。
这次，警方行动如果成功，公司高层全部被捕，也更会加深集团领导对于他们二人的怀疑。
可如果行动失败……
什么都知道的马主任，会做到守口如瓶吗？
陈年透过车窗望着从中巴车上下来的这一群人，心里也没有了底。
他们下车的瞬间，警车声也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大家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慌张的往中巴车的方向跑，但为时已晚，华队长亲自带队，执行了这次抓捕行动。
公司那些骨干成员，全都被围在了借贷公司的门口，马主任率先领头抱头蹲下。
其他人也都扔掉武器，就地蹲下，华队长指着这些人，对自己手底下那些警察说“把他们都给我带走！”
就这样，一场冲突还没来得及发生，就戛然而止了，马老六被铐着双手，带上了警车。
刚上车，陈年就听见一声清脆的枪响，一团火光不知道从哪里打了出来。
马老六的脑壳重重往后一仰，然后目光圆瞪，退后几步，扑通一声倒在了冰冷的马路上。
他的脑袋上被狙击枪打了一个大洞，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他就死了，由此可见，马主任死得是那么突然。
华队长冲到马主任的尸体旁边，用他那丰富的经验来判断子弹到底是从哪个方位射过来的。
他指着面前的大楼说“把那给我围了！”
武装到牙齿的特警，全部朝着那栋大楼包围了过去。
华队长，站起来看向中巴车里的陈年和小广，大手一挥，把他们两个也都抓了起来。
被带到警察局的陈年，并没有跟着那些骨干接受问询，他被华队长单独提审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马主任被打死了，这件事捂不住，接下来你们集团公司肯定会乱套的，再加上正在绩效考核，肯定是乱上加乱。”
“不是，马主任就那么被打死了，你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华队长面露不悦的看向陈年，他说“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你们，应该是我们，别忘了那可是警察的线人。
现在王秘书还有马主任的死与你们都脱不了干系，最应该追查线索的人，其实是你们哥俩。”
“什么意思？马主任这件事，你想让我们背锅？”
“胡说什么？”华队长拧开茶杯盖，小口喝了一点，然后他放下茶杯，敲了敲办公桌，重重的说“警局内一定有银典的内奸，这不是什么秘密，要不然马主任不会死得这么突然，这也是我接下来要交给你的任务，来看一下这个。”
华队长把三个档案袋递到了陈年的手里，三个档案分别代表了三个人。
他们分别是特勤部的特工还有分居调来的主任，和跟着主任一起来得小组长。
华队长说“警察局内部不会有问题，只有这仨人是外来的。
所以，我怀疑这三个嫌疑人，给你的任务是，想办法查一下他们三个。
可以肯定嫌疑人就在他们三个里，如果实在查不出来……”华队长顿了一下。
陈年听出来了，华队长根本就不是想让自己查这些人，他是想让自己找办法，杀了这几个嫌疑人。
宁可错杀绝不错放。
一个特工，一个主任，一个组长……这华队长可真是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
“行了，这件事交给你们去做了，不把这个内奸揪出来，你们的潜伏也别想顺利进行下去了。
不过警方不会一点帮助也不给你们，马主任死了，接下来警察局会全力扶持，你坐到他的位子上。
你的位子坐得越高，能为我们提供的信息也就越多，从警察局后门走吧，我们会放回去一部分的员工，要不然只有你们两个逃脱了抓捕，会显得非常可疑。”
陈年嗯了一声，抬起屁股转身就离开了华队长的办公室，他和小广一起从后门离开，走出警察局，陈年第一时间返回公司。
回到公司，这里一片寂静，因为大部分领导元老都被警方带走了，你还指望谁能来这里搞热闹。
在二楼的转角，陈年看到了王年正追着封老板的屁股后头不断的说着什么。
大概就是马主任现在已经死了，只有我才能接替他，维持稳定的话。
马主任这个位子，他也想坐，不过从封老板在他旁边埋钉子的举动来看。
他应该不会那么顺利的让王年坐上这个位置。
封主任对王年说“主任这个位置，还是要拿自己的实力说话，到时候我会让元老进行投票，你能选上，那这个位置就是你坐。”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上一次我说我要选，你就说我资历不够不让我选，现在老马死了，你还不让我选，什么意思吗？”
陈年停下要上楼的脚步，他拦住了小广，拽着他悄悄走出了公司。
在公司门口的大街上，一辆黑色轿车突兀的出现在了陈年面前。
车窗揺下来，露出了一张外国人的脸。
古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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