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伟大的无名英雄
在平凡岗位上书写不平凡故事的普通人，也许因朴实无华而显得平凡，因默默无闻而显得普通，但他们因奉献而伟岸、因坚守而崇高。
——
“现在还说不清楚，应该没有吧。”
张剑锋心里确实也没底。
秦天听他说得模棱两可，半天才“噢”了一声，接着又问道：“怎么没看见你那个同事？”
张剑锋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他：“盯你的那个人是谁？干什么的？你跟他打过什么交道？都仔细给我说下。”
秦天把从第一次在回归见面到今天下午跟武枚有关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
其实他跟武枚的交集并不多，讲完就花了二十几分钟，其中还包括张剑锋对一些细节的盘问。
张剑锋听后陷入了沉思，过了半天才用比较肯定的语气说：
“武枚应该不是叶万荣安排的人，这个人应该是生性多疑，是出于对叶家的忠诚才会防着你，也有可能他对所有的男性都有防备、抵触的心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最近不要再打探叶万荣的消息。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
秦天点了点头，又问道：“怎么没看见你那个同事？”
“哦，他在饭店外面看着呢。”
“你们还真谨慎！”
张剑锋呵呵笑了声，问他：“吃饭了没？没吃的话我请客。”
“吃过了。”
说完，秦天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跟林筱筱约定的时间。
“你要有事的话就先走，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不用，我跟朋友一起来的。”
……
秦天走后没多少时间，张剑锋也跟着他离开了饭店，他跟刘海洋发了条信息，没过多久俩人前后脚回到了车上。
“怎么样？”
“有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跟踪秦天，我已经让人盯着了。”
张剑锋刚才没告诉秦天被人跟踪了，是担心秦天产生恐慌心理。如果心里不定，多少会对他今后的生活或后续的侦查产生影响。
“一定盯紧了，决不能威胁到秦天的安全。”
“嗯。”刘海洋同意他的观点，“也不知道秦天提供的情报有没有用！”
刚才俩人担心秦天急急忙忙出来，没顾得上研究他提供的情报。
张剑锋稍微一顿，嘿嘿笑了一声，说了两个字“稀矿”。
刘海洋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惊讶，还有惊喜。
……
秦天到停车场的时候，林筱筱和张莎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老公，你回来了？”
秦天拿出发卡给她。
“刚去逛了一会儿，给你买了个发卡。”
这是秦天第一次送她东西，林筱筱急忙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反复端详。
“好漂亮！”
张莎见闺蜜犯花痴，故意给她泼冷水。
“几块钱的地摊货，漂亮个屁！”
林筱筱狠狠瞪了她一眼，撅起嘴巴用手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张莎朝她吐吐舌头，安心开车不再说话。
……
第二天一早，张剑锋就安排了一次碰头会，通知专案组的全体成员都参加。
他这么做是有自己的考虑，一方面是集思广益，希望能从秦天提供的情报里挖出更多的信息和线索，另一方面是队里一直有人都嫌秦天太年轻、没经验，他想趁机给秦天撑足面子，也显摆一下自己识人的眼光不差。
会前，他已经把秦天查到的情报发到专案组的群里，大家也都做了准备，会上直接开门见山地讨论。
讨论的焦点首先是围着“稀矿”这个词展开的。
万荣集团的产业并不涉及稀矿，就连下属子公司都没有一个是与稀矿相关的。但叶万荣暴露出来的这个信息，如果跟汇澄矿业这条线串起来的话，矛头指向就很清晰了。
这次，专案组所有同志非常罕见地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叶万荣肯定跟杨淇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他们又是通过什么渠道联系呢。
张志军在专案组的任务是负责整理卷宗资料，年轻人第一次进专案组，特别珍惜这难得的机会，表现得特别积极、主动，不仅对多年前的卷宗资料做到心中有数，还收集了万荣集团和淇海商贸所有中层以上领导人员的很多资料。
“我已经去三大通讯公司查过近他们近十年所有的通话记录，他俩从没有过任何联系。反常！太反常了！他俩好歹都是华海商界有名的大咖，就算私交不行，业务上的联系总归有点吧？”
柳朝阳反问：“你以为所有的事情只能通过电话联系吗？”
“可据我所查，他们的公司业务范围没有任何的重叠，两人也很少接触，就连商业聚会都没有一起参加过，两人几乎没有在公开的场合碰过面。”
柳朝阳哼哼笑了一声，“那你查过他们一起去过夜总会、会所、俱乐部吗？不要以为有钱人都是去那里花天酒地的，很多见不得光的事都是在这种场所谈成的。想当年……不说了、不说了。”
张志军听他说的有道理，一时语结。
张凌看不惯柳朝阳的嘚瑟样，出言讽刺：“阳哥，这些地方你去得多，要不阳哥去查查？”
柳朝阳也不生气，嘿嘿笑着解释：“凌儿，我那都是执行公务、执行公务！”
张凌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现在开会，听他叫自己“凌儿”肯定又要发作了。
张剑锋没有批评柳朝阳的嬉皮笑脸。
他一直觉得有愧于柳朝阳，也清楚他那痞气未散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忠于组织、忠于公安事业的炙热的心。
十年前，有个案子需要安插内线人员，但出于特殊原因只能安排生面孔。当时，张剑锋跟老队长去公安大学挑人，是他挑中了主修犯罪心理学的柳朝阳。从那之后，柳朝阳一直执行卧底任务，他母亲病危去世都没能回去给她送终。
当然，柳朝阳十年来的功绩也是不俗的。只不过出于对他及家人的保护，只能像无名英雄一样小范围低调褒奖，无法对他的贡献进行光明正大的宣扬。
张剑锋后来还了解到，柳朝阳上学时跟张凌互有情愫。张凌一直以为他是犯了错误被学校开除的，再加上多年来柳朝阳杳无音信，她才慢慢淡了心思。等柳朝阳恢复正常的警察身份时，她已经和现在的丈夫踏进了婚姻的殿堂。
虽然柳朝阳无怨无悔，但张剑锋一直对他心存敬意和愧疚。
同时，他也希望柳朝阳在工作上能干出成绩，所以私下里跟他关系比较亲近，在工作上对他一向也有些倾斜。
“嗯嗯”张剑锋清了一下嗓子，等大家安静下来说道：“现在秦天不是发现了叶万荣的qq嘛，大家顺着往下说说。”
邓云峰是从技侦处抽调到专案组的，接茬说道：“叶万荣那个六位数的qq号，经过核实不是用他自己的身份信息实名注册的，而是一个叫管培虎的。”
听到管培虎这个名字，张志军马上就报出了所有的相关信息。
“管培虎，39岁，秦省人，跟叶万荣是老乡，高中学历，毕业后一直跟着万荣做事，曾因酒后打架、赌博、漂场，先后五次被派出所拘留，现任万荣集团安保部副经理，分管整个集团的技防工作。”
黄骁冷笑一声，“哼哼，分管技防，说白了就是管监控系统的。”
“叶万荣不简单啊，明面上他是不管集团的事，监控系统再加上他在集团内部安插的心腹耳目，有什么事能逃出他的手爪心？”
“别扯远了！在叶万荣的私人电脑里，除了qq基本上没有别的应用软件，这说明他经常用到qq。以前，我们忽略了这点。”
杜新明掏出烟盒发了一圈，凑到张剑锋跟前给他点上，顺口说道：“谁能想到他快六十的人了居然还用qq？”
他是张剑锋不久前从派出所调到刑警队的，业务确实不错，就是做事和说话的强调多少还带了些基层片警的味儿。
张剑锋黑着脸说：“谁能想到？要是这也没想到那也没想到，还查什么案子？试想一下，他通过qq联系了多少人、谈妥了多少事，要是我们早发现的话，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杜新明顿时红了脸，唯唯诺诺地说“张队批评的对，我改进，一定改进。”
柳朝阳倒是觉得杜新明对他胃口，俩人下班后经常混在一起，此刻见他尴尬的样子，帮着他开脱。
“头儿，你别生气。再说了，不立案、不把他定为嫌疑人，也不能调查他的聊天记录信息。”
技侦处不归刑警大队管，他们确实也不能下命令，也不便指责。
张剑锋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这次为了方便办案，他死缠烂磨跟局领导申请从技侦处抽调了邓云峰过来。
他瞪了柳朝阳一眼：“我会尽快就找局头儿申请调查他！”
还有“老年养生”、“白珍珠”两个关键词，大家讨论一番，没察觉出有什么特别含义。
只有柳朝阳笑嘻嘻地说：“你们说‘白珍珠’会不会是个女人的名字？说不准这个女人还是叶万荣的姘头。”
“谁没事撑的在网上搜自己的女人？”
不管怎么说也有这种可能，即使概率再低也得核实一下为好。
张剑锋随即就让户籍科的同志从系统里调了一下叫“白珍珠”的女人，共有十几个，一一比对排查后也排除了这种可能。
大家再没补充，便散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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