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红裙，白衫
“他是谁？”
九霄云上，少女端着果盘询问身边之人。
“你不知道？他就是守护六界，让域外八荒闻风丧胆的逍遥王。”
“逍遥……名号倒是挺好听的。”
少女端着果盘向前走着。
“何止名号好听，人也太好看了吧。”
“我喜欢他的一袭白衫……好啦，快走吧，等会又要挨骂了。”
催促着身后之人，少女加快步伐极速离开。
战马之上，少年一袭白衫，注视着少女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眸。
“无殇，刚刚那人是谁？”
扭头，少年询问身旁战马上的青衣少年。
“哪个？”
“那个端着果盘的红裙少女。”
“你说她呀，那是帝皇的贴身婢女，她有特权，总是一袭红裙，所以我记得她。”
“哦。”
随意迎合一声，白衫少年赶着战马前行。
“恭迎王上大胜归来！护我六界祥和安乐！”
琼霄殿前，万马千军，声势浩大，响彻天际。
少年没有在意，这种情况他经历了太多太多，每次的话语都一样，他已经麻木了，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忘川，你又立了一大功！恐怕‘那位’说的是真的。”
“若是逍遥离开，整个六界不出半月便会被彻底攻陷……”
还未踏入琼霄殿，一中年男子便出现在门口，一行一动，一言一语，皆是皇者之姿。
“帝皇说笑了，都是忘川应该做的，倒是要谢帝皇赋予臣下逍遥王的称号。”
躬身作揖，忘川不敢居功。
“哈哈，都是你应得的，好了，别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快进去吧，庆功宴已经备好了。”
“谢帝皇。”
琼霄殿内，皆为臣子，帝皇上座，示意忘川上前坐在自己身旁。
微微点头，忘川来到他身旁坐下，身后婢女连忙上前倒酒。
看到来人，忘川满目惊讶，那个红裙少女就在自己眼前。
“你我之前是否见过？”
心中熟悉感抑制不住，忘川可以肯定，在今天之前她与自己绝对见过，并且不是普通的认识，很有可能跟自己的身世有关。
“哦？你们认识？”
不待少女反应，帝皇抢先开口，很慈祥，很随意，就好似本该如此。
并没有人知道他刚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杀意……
“哦，不认识。”忘川开口否认。
“只是此女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让臣下想看第二眼的女人，所以臣下斗胆，想以此次功劳换帝皇割爱。”
虽然知道这样做是大不敬，但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忘川，不这么做，他会错过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东西，于是起身作揖。
忘川的话语让帝皇有些楞然，反应之后慈祥一笑：
“呵呵，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好说好说。”
端起酒杯，帝皇再次开口：“哈哈，难得你铁树开花，那就今晚吧，本皇派人给你送过去。”
“臣下先行谢过帝皇。”
笑了笑，忘川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点点头，帝皇拂袖饮酒，没有人看到他衣袖后满是杀意的眼神。
身后红裙少女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所以：
我……就这样……被买卖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臣离去。
“帝皇，臣下也该告退了。”
看着一个个臣子起身告退，整个琼霄殿只剩下自己与帝皇，忘川起身作揖准备离开。
“嗯，你退下吧。”
半躺在椅子上，帝皇挥挥手，却不见忘川离开，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是红裙少女！
顿时心中明了，大笑一声：“哈哈，还等不及了啊？放心，你先回去，本皇等会儿派人给你送去。”
“臣下谢过帝皇。”
再次作揖，忘川退下。
忘川离开之后，帝皇坐正身体，刚才的懒散模样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傲视群雄的皇者之态。
“本皇问你，逍遥王跟本皇要你，你可愿意？”
略微侧头，帝皇用余光看着红裙少女开口。
“全凭帝皇做主。”
“那就好，我让老梁陪你去吧。”帝皇挥挥手：“老梁！你陪她去，务必将她完好的送到逍遥王手中。”
一时间有些疑惑，少女不知道，六界之中号称最安全的天界会出什么意外？既然没有意外，帝皇为什么要这么说？
想不明白，索性便摇摇头不去多想，跟在老梁身后，向着逍遥殿走去。
少女没有看到，离开时，帝皇与老梁对视的眼眸……
逍遥殿内，忘川正闭目养神。
突然，一股无法言语的痛感从心脏传往身体各处，猛然睁开眼向着琼霄殿看去。
近乎本能的反应让他明白，红裙少女出事了……
几乎同时，红裙少女身前的老梁拔剑、回头、出剑，一气呵成！
反应过来，少女捂着脖颈瞪大眼睛，满眼不可思议，断断续续呢喃：
“为……什……么……”
“我的人你也敢动！找死！”
赶来的忘川刚好看到这一幕，以手为剑，从后方瞬间割掉了老梁的人头！
背对着少女，忘川没有看到她用最后的力气动了动嘴唇，没有声音传出，没有人知道她说了什么。
只有她自己知道，看到白衫少年的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之后一个名字在她脑海中回荡：
小葬葬……
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人头，忘川皱眉，轻声呢喃：“老梁？”
脑袋被割掉，老梁脸上却挂着微笑，好似本就知道自己的结果，好似解脱一般……
这一刻，忘川心中已然明白是什么情况，只是真相让他的心又加痛几分。
他知道是自己害了少女，俯下身，伸出手，将她不能瞑目的眼睛合上。
手碰到少女的鲜血时，忘川脑海中一阵刺痛，一副画面从他的脑海深处涌现出来。
这是原本已经从他脑海中消失的记忆：
画面中，一个小女孩穿着一袭红裙，对着身前的白衫小男孩开口：
“小葬葬，我要走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不会走的吗？”
“爹爹说我是要成为冥皇的人，爹爹说我要回去接受传承，到时候我就是冥皇了，到时候我就能保护小葬葬啦。”
“……”
“……”
沉默良久，小男孩再次开口：
“一定要走吗？我会努力变强的！我一定能保护好你的！”
“……我爹爹说……”
“那我以后要是找不到你怎么办？你说等我长大了就娶我，还算数吗？”
“当然会啦，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
“不会的，就算以后你长大了，变样了，只要你还是一袭红裙，我就一定能找到你！”
“嗯！那你也一定记得要一袭白衫，这样，我也能找到你！”
“嗯！拉钩！”
“拉钩上吊，亿万年不许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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