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海风轻拂面颊，莉奈特倚靠着军舰的栏杆，仰起脸，半边脸镀上了一层明媚的日光，另外半边脸则在阴影中显得晦涩不明。
巴洛克工作社的成员们此时都在甲板上，刚刚脱离险境的众人均是一副疲惫又喜悦的模样。
“离开监狱后，你们打算去哪里？”莉奈特开口问。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是miss双手指代大家大家回话：“我们打算去个不知名的小岛开一间咖啡厅，一起生活。”
“这样啊。”莉奈特歪头冲女人笑了笑，“这样也挺好的。”
“你要跟我们一起来吗？”miss情人节问她。
“啊，不用。”莉奈特摇摇头，“我……”
“我有想去的地方和想做的事了。”
她抬起头，冲众人展颜一笑。
在军舰途经戈尔德的时候，莉奈特与众人道别，跳下了船。
谢天谢地，等她和miss黄金周的距离拉远后，她身上那身不伦不类的辣妹装终于变回了原样，莉奈特捏着自己碎花连衣裙的裙摆，松了口气。
戈尔德，香水之都。
伟大航路上的这座城市有许多别名，有人称它为小艺术之都，也有人因为层层叠叠的石头搭筑而成的城墙而叫它石头之城。
莉奈特在从克拉伊咖那岛到阿拉巴斯坦的路上已经短暂经过一次戈尔德了，如今再次走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戈尔德的街道上依然充满了刺鼻的香水味，但是在阿拉巴斯坦的那罗哈拉经受过香水考验的莉奈特已经不再害怕了。这个岛屿的特产也是香水，但是与阿拉巴斯坦的特产香水不同。阿拉巴斯坦的香水大多是麝香调和木质调，而戈尔德的香水大多是花香调和果香调，莉奈特明显对戈尔德的香水接受度更高。
许久没来，此时她才发现这座岛上张灯结彩，人声鼎沸，港口停满了船只，似乎在举行什么盛会。
“老板，戈尔德最近怎么这么热闹，有什么节日吗？”莉奈特与旅店老板攀谈。
老板斜倪她一眼，“外地人？”
莉奈特点头。
“最近戈尔德在举办五年一度的香水大会，获胜者会得到传说中的顶级香水——魅惑之水。”
老板凑近她，仿佛在述说什么秘辛似的，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
“魅惑之水？”莉奈特很配合地惊呼一声。
“是的，你一定听说过几年前突然出现的魅惑之水吧！”说到这个老板立刻口若悬河，“闻者疯狂见者流泪的魅惑之水！闻过此香的人从此对各种香味不屑一顾，因为魅惑之水就是有这么大的魔力！人们说魅惑之水的味道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味道，甚至会不由自主地陷进去！这么神奇的宝贝一定是海贼王罗杰从世界的尽头带回来的！”
莉奈特平静地凝视了老板好一会儿，直到对面兴奋得手舞足蹈的中年男人停下来后，才淡淡地开口。
“你闻过？”
老板不说话了。
“所以最近是在举办香水大会？”莉奈特终于占据了话语主动权，她最近正好没事，看比赛也可以。
“不。”老板摇摇头，语气轻蔑：“已经结束了，您来得晚了一步，昨天刚刚决出胜者，是个乳臭未干的十九岁小丫头。”
莉奈特低头，看看自己。
她严重怀疑老板在内涵自己，她可是连十九岁都不到啊！
“啊，我并不是在说客人您。”老板补了一句。
谁信啊！
莉奈特在心中吐槽归吐槽，但是还是认认真真的问了一句：“既然香水大会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这么热闹呢？”
“那当然是因为那个拿到了魅惑之水的小丫头了！”老板一拍桌子，“那个小丫头竟然宣称魅惑之水是不值钱的玩意儿！把一半的魅惑之水装在小瓶子里送给了来访的海贼，另一半的魅惑之水要在明晚——也就是今晚在会场里拍卖出去，今晚戈尔德的居民都要去看看热闹呢！”
莉奈特懂了，她虽然来晚了一步，看不了比赛现场，但是可以去赛场凑个拍卖的热闹，也算是不虚此行。
不过除此之外，她还对另一件事十分感兴趣。
“老板，那个小姑娘居然把魅惑之水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海贼了！”莉奈特挑眉，装作十分不解的模样，“到底是哪个海贼这么走运呀？”
“唉，是最近把戈尔德搅得一团乱的魔术师巴兹尔·霍金斯，奥莉薇娅那姑娘是这海贼的姘头！今晚的拍卖会估计那些海贼也会到场！”
老板啐了一声，话语中满满都是鄙夷。
而莉奈特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对这个名字也太熟悉了。
霍金斯！
霍金斯走的是伟大航路的这一条航线吗？
伟大航路前半段共分为七条航线，其中有所交接有所分裂，莉奈特是因为住在克拉伊咖那岛上，手中持有从鹰眼家里拿的完整地图与记录指针才能无视航线规则，随意在岛屿之间来往。
但是路飞，霍金斯这些海贼不同，他们是严格按照航线一步步前进的，如果霍金斯选择的航线中包括了戈尔德……
莉奈特回忆自己看过的伟大航路航线图。
整个城市都弥漫着艺术气息的艺术之都圣格拉斯；大街小巷满是香水味的香水之都戈尔德；各式建筑林立，被称为建筑博物馆的建筑之都……整条航线几乎是伟大航路艺术城市观光游览航线，所有城市多多少少与艺术息息相关。
太艺术了，实在是太艺术了。
莉奈特在脑海中叹了一口气，有点同情霍金斯。
“奥莉薇娅？”她问。
“就是香水大会碰巧夺冠的幸运儿，那个一无是处的小姑娘！”
“这样啊。”
莉奈特点了点头，不再和老板攀谈，转身离开。
香水大会的会场是露天的，建筑设计似乎是参考了古罗马斗兽场的构造，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古罗马斗兽场的话。
莉奈特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默默关注着台上的动静。
站在场中央的少女很漂亮，一头灰绿色的长卷发，黝黑眼睛，穿一条黑色吊带短裙，优美好看的肩颈和锁骨前点缀了一条宝石项链，看上去十分惹火。然而，在这样一个辣妹的肩膀上，赫然站着一只白色的迷你鸭。
而在她身旁，则是身形修长的金发男人，男人穿着白色荷叶边上衣，额头有六道竖纹代替了眉毛，五官是忧郁又冷肃的模样。
正是霍金斯。
莉奈特的目光又转回到那名少女身上，看来这个少女就是传说中的奥莉薇娅了。
她垂着头，看到场中央的少女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举起手来，手中的魅惑之水透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十分梦幻。
莉奈特看着这个还没有手掌大的小瓶子，心中不免有些好奇，紧接着就听到了奥莉薇娅的声音。
“我知道，大家可能还不理解魅惑之水的美妙之处，现在我来给大家展示一下。”
少女走上了观众席，站在最中间的位置高高举起手，手中的香水瓶朝着天空喷洒了一下。
淡粉色的水雾顿时笼罩在了众人头顶。
莉奈特抬起脸来，她所坐的位置有点偏，从她的角度，似乎见到喷洒出的水雾如同一个透明的屏障，牢牢禁锢在她的头顶上。
下一秒，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异香传来。
如同小时候母亲拥抱她时怀里的馨香。
如同在微醺的午后看书时手中捧着的茶的香气。
那一瞬间，几乎所有记忆里的味道全部被调动而出，意识不自觉地陷进回忆里，莉奈特皱起眉头，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劲儿，却无法逃出。
那奇怪的香气仿佛是一个牢笼，牢牢地将她困在其中。
然而莉奈特也不会坐以待毙，立刻在脑海中呼唤了她最常用的替身。
“stickyfingers（钢链手指）！”
“牢笼已经建好了。”奥莉薇娅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将魅惑之水的瓶子随手放进口袋里，站在她肩膀上的迷你鸭立刻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她的手心里，少女捧着自己的宠物小鸭子，侧过头看一旁的魔术师。
“这些都是他们的命运罢了。”金发男人不为所动。
奥莉薇娅侧头看了他一眼，不屑地移开目光：“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明明是自己做出的恶行，却偏偏要扯到命运身上。被你杀死的人大部分都是无辜的好人吧？你却偏偏说是命运注定他们死亡，要我看，他们的死亡可不是因为命运，纯粹是因为运气不好碰上了你！”
尽管被人这么说，霍金斯面上依旧是一副平静到极致的表情，他摇摇头，“不，就算他们没有被我杀掉，也会因为其他事情惨死，这些都是命运使然。”
奥莉薇娅耸耸肩，不再和他争论这些：“我已经把魅惑之水给你了，也把这些人困住了，你可以履行承诺了吧？”
霍金斯点点头，刚要开口，却看到在他们面前收紧的，由水雾形成的囚笼中忽然出现了一条拉链。
紧接着，一个蓝白相见的人形物体拉开了拉链，将一个双眼紧闭的少女从囚笼里扔了出来，随后这个人形物体的身形消散在了空气里，拉链也随之消失。
“这个逃出来的家伙的命运应该改变了吧？”奥莉薇娅挑挑眉，看向了霍金斯。
然而霍金斯动作更快，他已经将自己的纸牌摆在了虚空中，抽出了一张塔罗牌。
“不，她的命运并没有改变。”霍金斯摇摇头，看着陷入昏迷的莉奈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奥莉薇娅凑上去，看他手里的塔罗牌。
【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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