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莉奈特与艾斯路飞三人一路朝前跑去，途中击败无数海军，莉奈特一直保持着金属制品，她能感觉到伴随着自己的每一次出手，使用替身带来的疲惫感都会增强。
此时，在他们面前的，是海军大将之一的青雉。
此时的海军三大将虽然年龄相仿，身高相仿，站在一起十分融洽，然而在莉奈特眼里却截然不同。
例如，如果她想要吸引黄猿的注意力的话，会说：“黄猿大爷，我是您失散多年的亲女儿啊！”以此来拉近父女关系，营造亲情假象。
但是，如果是青雉的话，莉奈特根本就不想和他发展纯洁的父女关系，她愿意和他发展一段恋情！
“你们根本就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青雉挡在他们面前，发动了攻击，“冰块！”
艾斯则挡在了路飞与莉奈特身前：“你们两个，往后退！”
莉奈特默默后退一步，看着艾斯与青雉交手。
她没说话，只是抬起手，解除了替身。
艾斯与青雉简单过招后，三人再度向前跑去，而艾斯一把攥住了莉奈特的手腕，强行拉着她跑在前面，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别做傻事。”
莉奈特抬头望着他，忽而对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不会的。”
可是她的姿态实在太过平静了，艾斯看着她的笑容，愈发觉得她像是无法把握在手里的风，转瞬间就会消散殆尽。
远处，斯库亚德驾驶着莫比迪克号一路冲进了广场，带着必死的决心，掩护大家撤退。
莉奈特抬起头，望向了这片战场。
在她身后，海军与海贼缠斗在一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不绝于耳，海军与海贼的尸体堆积在一起，这片强者云集的战场上聚集了一位四皇，一位海军元帅，三位海军大将，五名王下七武海，两名前任王下七武海……与他们相比，莉奈特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不知道有多少普普通通的海贼与海军死在了这片战场之上，战争总是用鲜血和眼泪堆砌悲剧，用尸体与墓碑赞颂胜利。
而她也不过是无数小人物之一。
这片战场，即将成为她的埋骨之地。
莫比迪克号如同一只飞跃的鱼鹰，如同一根离弦之箭，越过了半个广场，朝着正前方驶去。
驶过了大将赤犬的面前。
“那个白痴！”赤犬冷眼看着眼前的巨大舰船，面露不屑。
“可恶！”马尔科从半空中盘旋而下，躲过了海军的子弹，“斯库亚德这家伙，真是乱来！”
而这边，莉奈特跟着艾斯一路狂奔，她听到一旁的路飞粗重的喘息声，幸好她之前用黄金体验治好了他身上的伤口，不然此时他怕是已经倒下了。
“艾斯，”莉奈特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了一声艾斯的名字，开口道：“我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曾几何时，在她还没有穿越到海贼王的世界里时，她看着电视里艾斯的自我剖白泪流满面。
如果可以和他见面的话……
她一定要告诉他。
“艾斯，你能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太好了。”
请拥抱未来吧，请热爱自己吧，请去见证更广阔的世界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表情不再悬浮，不再夸张，不再一惊一乍。
直到此刻，种种复杂的情绪皆归为虚无，她的脸上只剩下了平静。
提前洞察一切的平静。
向前冲锋的莫比迪克号被白胡子一只手拦截了下来，白胡子抬起头，与船上的男人对视。
斯库亚德喉咙一梗：“老爹！”
即使莉奈特已经用黄金体验两度为白胡子治疗，然而此时的白胡子依旧是强弩之末，他的状况并不是用短时间内黄金体验就能够解决的，莉奈特只能治好他的新伤，但真正动摇了他的实力的，是他身体深处的病灶。
“斯库亚德，你不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多么不孝啊！不要太飘飘然了！你那一击还要不了我的命呢！”
“谁都有寿终正寝之时！”白胡子转过身，慢慢地，决绝地，向前走去。
“我们的目的既然已经达成，这里就没有我们的事了！”
那个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云霄。
“给我听好了！白胡子海贼团！”
“现在开始下达最后的船长命令！”
“你们和我就在这里分别，大家都要活下去！平安回到新世界！”
饶是已经洞悉剧情的莉奈特，此时也抬起头，朝着白胡子的方向看去。
她不得不承认，白胡子的确是一位令她钦佩的强者。
“老爹！”
她听到了身边的艾斯，撕心裂肺的呼喊。
“快走。”此时，莉奈特反而成为了最冷静的那一个人，“不要让老爹的努力白费。”
然而，艾斯却迟迟没有迈出那一步。
“艾斯！”路飞站在他身后，焦急地呼唤他的名字。
有着一头黑发的青年痛苦地垂下头，凝视着不远处那个高大的人影。
“我……”
“可恶！我要是……”
然而，当他回过头时，却看到了在他身后等待着他的路飞与莉奈特。
路飞焦急地等待着他一起撤退。
而莉奈特。
她只是站在原地，平静地注视着他。
“艾斯，快走吧！大叔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艾斯最后深深地注视着在海军围攻下从容应对的那个男人。
“我知道，我不会白费他的心意的。”
最后，这个大男孩跪在地上，俯身，朝着海上的父亲深深地叩首。
莉奈特安静地看向了远方孤军奋战的白胡子，因为频繁使用替身，她的脸色如同死一般苍白，可是眼神中却涌动着一种奇异的光。
就是这束光，一直支撑着她站到现在。
她不再去理会周边伙伴们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哀嚎声。
她不再去理会后方追击的杂兵，与频繁响起的炮火声。
那一刻，她的眼中只剩下了一个人。
艾斯。
所以她平静地看着赤犬激怒艾斯。
赤犬在说什么她无暇顾及，她只是扭头问离她最近的海贼：“有刀吗？”
“刀？”
“能杀人的刀就行。”她勾了勾嘴唇，露出了一个微笑。
海贼们大多都是随身携带刀的，面前的海贼也不例外，立刻将自己的刀递给了她。
“谢谢。”
莉奈特握着刀，呼吸因为极致的兴奋有些紊乱，然而她此时顾不了那么多，提前朝着路飞的方向跑去。
【时间到了。】
她在脑海中给系统留下了四个字。
【等等莉奈特！】系统终于反应过来，往日里显得毫无波澜的电子音都变得急迫了许多，【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举动！艾斯和你并没有任何关系！你根本没必要为他做这些！你的攻略对象是克洛克达尔啊！】
【不。】
莉奈特摇摇头，视线牢牢追逐着艾斯与赤犬的一举一动。
【有意义的。】
赤犬举起了布满岩浆的拳头，狠狠挥向了路飞。
而艾斯则挡在了路飞面前。
“whitealbum（白色相簿）！”
然而，有一个柔和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艾斯回过头，看到了一片鲜红色的壁垒。
莉奈特学不会创新，她并不知道该怎样对付赤犬，最终还是效仿了艾斯，用身体抵挡了赤犬的拳头。
然而，她身形太瘦太小，赤犬若是想要用岩浆拳穿透她的身体后再杀掉艾斯也不是一件难事。
所以她自断手臂，用白色相簿冻结了喷涌而出的鲜血，组成了一道红色的冰墙，缓和了赤犬的招式。
岩浆的温度太高，几乎是瞬间，就击破了鲜血筑成的冰墙，但在莉奈特的阻拦之下，赤犬的招式终究没有伤害到艾斯与路飞二人。
只有那个身体被拳头穿透的少女，在赤犬的拳头离开她身体后，她的整个胸口都破了一个大洞，呼吸如同摧枯拉朽的旧风箱。
莉奈特的意识几乎泯灭，仅剩的感觉就是如同被火焰烧灼一般的痛。
原来以痛止痛的方法是错误的呀，她本以为断臂的痛苦可以让她忽略胸口被灼烧的痛苦，然而此时她只觉得身体的每一处都仿佛被燃烧殆尽。
最后，她强打精神，看向了远方。
她看到了面露不忍的白胡子，看到了难过的垂下眼的甚平，看到了朝着她的方向而来的克洛克达尔……
最后，她看到了平静地看着她的鹰眼。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莉奈特对一个人怀有着最深的愧疚，那个人一定就是鹰眼了。
她辜负了他的期待，让他亲眼目睹了至亲之人的离去。
甚至，因为二人从未公开过的关系，鹰眼甚至不能像路飞，艾斯那样喊着她的名字扑上去，他只能驻足观望，连悲伤的表情，都不能显露出来。
“莉奈特！”
最后听到的，是艾斯悲痛的的嘶喊声。
不要喊了……
她在一片漆黑中挣扎着看向艾斯的方向，嘴唇微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快……走……”
回首她短暂的一生，莉奈特却觉得自己的死亡分外有意义。
只要改变了艾斯的命运，就算要以她自己的命运来换，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正如jojo中所说。
命运是沉睡的奴隶，我们则将其打破。
最后一刻，她扬起嘴唇，露出一个平静的，释然的微笑。
没时间了。
赤犬的追击犹在身后，艾斯与路飞甚至无法收敛起少女的尸体，只能狼狈地逃离战场。
然而，艾斯再度回过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少女的尸体。
她倒在原地，死状凄惨无比，逐渐被其他倒下去的海军和海贼埋没。
马林梵多，就是她的埋骨之地。
艾斯忽然想到了不久前，莉奈特对他说过的话。
“艾斯，你才二十岁，你还没有去看过更大的海。”
“我会去看更大的海的。”他在心底许下诺言，“我会替你去新世界闯荡一番，去看更大的海。”
愿你的在天之灵，保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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