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试探

　　“怨魂”并没有去理会那两个暗中巡逻并互相盯梢的值夜者成员，放两个这么弱的非凡者在这里明显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如果没有净化相关的事物，他随时能够一个一个附身然后解决。

　　但官方并不是那么好愚弄的，特别是在他们已经被几个蠢货惊动了的情况下，就算他们不知道“囚犯”序列的具体情况，在向上级询问后也能知道答案，所以这必然是一次有准备的行动，不可能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最好的措施就是安静完成自己的布置，“怨魂”的隐藏能力不是简单的灵视就能发现的，如果是近距离的入梦在“怨魂”没有抵抗且不镜面闪现的情况下能有一定概率发现他。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打算把整个车站都炸了，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如果只是通过少量的爆炸来引起一定的骚乱，虽然同样是爆炸，但带来的追捕力度是不一样的。

　　每个“怨魂”都是爆破专家，知道在哪里安装炸药能够造成大动静而又让事情不那么严重。

　　在布置完成后，“怨魂”在周围侦查一圈后，就返回了原处。

　　此时伦纳德和弗莱在确保都能看见对方的眼睛的情况下在车站巡逻，他们的任务只是监测这里是否会存在异常情况，在紧急时刻能够安抚群众，他们各自携带了刻录了圣光的净化卷轴，能够保证同伴在被附身的情况下快速解救。

　　就是这样的防备动作给了“怨魂”提示，当然这确实是官方的一次试探，试探这些邪教徒的疯狂程度，同时也是为了遮掩后续的计划。

　　为此伦纳德主动站出来接受了这个任务，这是一次风险未知的行动，可能无事发生，可能危及生命。

　　最可怕的情况就是玫瑰学派直接按照机械之心提供的信息乘坐蒸汽列车直接抵达廷根，然后下车发现值夜者，直接开战。但这种情况现在已经被提前排除了，否则早就有支援在不通知伦纳德和弗莱的情况下赶到了。

　　之前列车抵达的时候，在人群里伦纳德和弗莱以及部分警察并没有发现符合目标特征的人，也没有危险发生，那群邪教徒还是有理智也得到了部分信息的，事件按照正常情况在发展。

　　“那个‘怨魂’已经走了。”略显苍老的声音在伦纳德的脑海中响起。

　　原本已经已经开始有些松垮的伦纳德下意识紧绷了身子，碧绿的眼眸快速环顾了一周。

　　“呵，这就是你敢接这个任务的勇气？为了证明你像个主角？”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戏谑，随即变得无奈，“如果他真的起了杀心，你们这点卷轴可撑不到支援过来。”

　　伦纳德看了眼有些疑惑的弗莱，嘴唇张合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出声。

　　“你是不是想着真到了危险的时候让我出手？还想问那个‘怨魂’过来做了什么？你去那个地方看看就知道了。”

　　伦纳德获得了一个灵感，走到车站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拨弄了一下遮掩物，在那里露出了一截连着引线的东西。

　　这是——炸药！

　　伦纳德下意识往后退，似乎下一秒这个东西就有可能爆炸。

　　“尊敬的老头，这里被埋了多少炸药？”伦纳德回过神来，记起那个怨魂已经走了，所以这里的炸药并不会马上爆炸。

　　不过，此时脑海中已经没有了声音。

　　没有外置大脑可以使用，伦纳德只能靠自己了。

　　首先肯定不能把炸药见一个拆一个，如果没有发现所有的炸药的位置就去挪动，可能会让那个“怨魂”有所感应，然后立刻引爆所有的炸药。

　　现在要做的是将情况上报给车站负责的安保人员和其他特殊行动部成员，然后一起疏散车站的群众，避免伤亡，最后才考虑排查炸药。

　　等一下，如果那个“怨魂”再来确认一次，我这里就暴露了已经发现他的事实，但民众的安全明显更加重要，这次只能这么做。

　　这就是那个“怨魂”的试探，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此时，阿德米索尔正在蒸汽教会的周日学校内聆听《蒸汽与机械圣典》的力量篇，这一篇主要讲述了蒸汽与机械的伟大力量与由此带来的变革，这是文明进步的光辉。

　　“所以说，这是你的选择吗？还是说……”阿德米索尔在心里说道。

　　“我曾经有一段幸福而完整的时光，有一位和蔼的长辈带领与陪伴我度过了‘怪物’的那段时光，直到一切被黑暗吞噬……”另一个中性而柔和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当再次回归光明，它已经是一个身处异地的‘机器’，那时候它没有目标，没有思想，本能地在城市里生存，本能地学习着脑海里不断涌现的知识，它时没有自己的欲望，也没有‘我’这个概念。”声音逐渐僵硬，它继续说着。

　　“它并不畏惧旅途中所看到的一切，因为‘机器’没有情绪，直到它在盲目的旅行中碰巧听到了一阵沙哑而静谧的哨笛声，那种温馨而轻快的意志松动了枷锁，‘我’有了被赋予的感情。”她的声音沙哑而动听，如同一只画眉鸟，隐约有哨笛声在悠扬，那是正在寻找归途的灵魂。

　　“有了感情，就有了恐惧；有了恐惧，就有了回忆。在我学会了哨笛后，我记起了从前的回忆，我是被命运上了发条的机器，当我重新获得自己的那一刻，我完成了消化……但这并不是结束，在我成为‘幸运儿’后旅行并没有停下，伴随着好运与相伴的代价，我依然在寻找着归处，直到我来到这里。”中性而沙哑的嗓音回荡，带着散漫与忧愁，这是“马克”的声音。

　　“所以，命运现在已经给我上好了发条，我已经在按照预定的轨迹前行。”阿德米索尔感受着已经消化了一部分的魔药，双眼紧闭，嘴角微翘。

　　人是命运的“机器”，有着情感和思想的“机器”。

　　这是序列8最核心的守则，如果没有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那就让别人来掌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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