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奇怪
画妖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画妖娆从被窝里慢慢的蠕动到了床边,然后探出来一只小脑袋,眯着眼睛习惯性的往书桌上一撇,可是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瞥见,她猛然间便醒了,一下子便坐了起来,眼睛糊涂的看着前面,掀开了被子,光着脚丫,跳下床来,然后在整个屋子里看了一个遍,也没有发现明晔华的身影,画妖娆嘴里喃语着,“奇怪了”。
想着明晔华肯定是在楼上的,这般的想着,脚下就向着密室的门口走去,可是才走了一步,突然画妖娆便停住了,不知道怎么的她便迈不开步子了,停在了原地,她赫然的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性的第一眼醒来便去寻明晔华的身影,习惯了将自己跟着明晔华绑在了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嚷嚷,听这个声音,画妖娆不用猜也知道来的人是谁,自然是重华了。
果然,连门都没有敲,重华推门进来,然后看着光着脚丫站着的画妖娆,眉头皱着,瞄着画妖娆现在的这副摸样,开口问道,“妖娆,你这是做什么?”
“梦游”,瞬间,画妖娆甩给了重华这么一句话,然后转了身走回床边,开始穿起衣服,完全没有再跟重华说点什么的意思,剩下站着一动不动的重华张二摸不着头脑的眼睛瞟着画妖娆,嘴里碎碎念道着,“什么情况”。
待画妖娆洗刷穿戴整齐,说了几句话,已经是吃正午饭的时候了,画妖娆一只手支撑着小脑袋,另外一只手按在太阳穴上,果然,宿醉的结果便是头疼,连带着也没什么胃口。
看着画妖娆一副怏怏的,没什么生机的摸样,重华倒是觉得奇怪,要知道在她眼里画妖娆这副摸样可是极少见到的,平日里画妖娆可都是生龙活虎的,生机盎然的摸样。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窗户处闪过一个人影,重华警觉的站了起来,抽出了身上的佩剑,倒是画妖娆一副跟没反应似的,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来人。
来人一身黑衣,闪到了画妖娆的面前,跪倒在地,恭敬的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奉了上来,对着画妖娆说道,“画姑娘,主子让我把这个礼盒给您送过来”。
轻轻挑了一下眉头,画妖娆自然已经猜到了是谁送来了这个礼盒,重华倒是好奇,伸了手便拿起了黑衣人手中的礼盒,可是手还没有触碰到礼盒便被黑衣人轻而易举的给躲了过去,等重华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方正的礼盒已经摆在画妖娆面前,而黑衣人依旧跪在不远的地方。
这般快的速度,连什么时间移动过去的重华都没有看见,重华睁大了眼睛,咋舌不已,然后走了两步过去,蹲下,一双眼眸满是好奇的盯着眼前的黑衣人,语气也是和缓了许多,开口对着地上跪着的黑衣人说道,“小哥好身手,我重华一向是敬佩身手好的人,敢问小哥的这一身子武艺可是师承何处?”
而此时画妖娆伸了手,轻轻的打开礼盒里的东西,眼睛里闪过一丝的晶亮。
画妖娆望着礼盒中的那一套完好的白瓷茶盏,她自是认得的,这套茶盏便是昨日她与阎冢一起在问天楼里自己惊喜的那套茶盏,那个时候阎冢还说过要问掌柜的讨了,画妖娆没有应,没想到今天便送了过来。
伸了手去碰触了一下这玲珑的白瓷茶盏,脑海中划过一个想法,思量了一下,便浅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这会子,画妖娆自然是能明白了过来,心里已然是明白了,这问天楼背后的老板怕就是阎冢了吧,是自己糊涂,这等上好的白瓷茶具,怎能轻易的世人,除非是这家酒庄背后的老板,只怕昨晚自己跟阎冢去的那个包间是只有属于他的包间吧,所以才放了这么贵重的茶具,自己倒是享受了一次这般高的礼遇,想着浅笑了一下。
侧过头看着重华已经对着来人炮轰了起来,画妖娆浅笑着,开口对着黑衣说道,“你家主子可还交待了什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人听到画妖娆的问话,开口说道,“我家主子交待说礼盒里面有解酒的丹药,要姑娘服了”。
画妖娆伸手在礼盒的角落里拿出来一个白瓷的瓷瓶,浅然的一笑,对着黑衣人说道,“告诉你家主子,他的心意我领了,回去回话吧”。
只见画妖娆的话一说完,黑衣人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快的让蹲在一旁的重华都没有看清楚他的身影是怎么消失的便消失不见了,重华不禁咋舌,一个起身,立马爬到了画妖娆的身边,满脸的好奇,开口问道,“你可是知道了那个人的底细,快来跟我细细的说一说,这人怎么能有这么好的武功,说不见一眨眼便能不见了”。
画妖娆伸了手,从白瓷的小瓶里倒出来一粒黑色的丸药,然后给自己斟满了茶水,对着喋喋不休的重华说道,“你看着来人的打扮也能猜的出来这人是谁派来的吧,谁大白天的还捂得一身黑,你是眼睛有问题呢,还是脑子不够用呢”。
这下重华才恍然大悟起来,开口骂咧咧的说道,“我去,难怪阎冢那家伙的武功那么BT,敢情身边还有这般武功了得的人”,说话间才恍然的想起来刚才送过来的礼盒,瞄了两眼,开口说道,“我去,这不是清镇的白瓷吗,阎冢让人来给你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是几个意思?”
一阵黑线飘过,画妖娆懒洋洋的将药丸放进嘴里服下,瞄了一眼无良的重华开口说道,“昨天喝酒的时候看见了,当时阎冢说帮我问掌柜的讨了,我没让,没想到最后还是跟掌柜的讨了”,画妖娆并没有说出来这套茶盏怕就是阎冢自己的,对待身边的这些朋友,画妖娆一向是不喜欢参与他们之间的那些明面上的事,不过她还是有意的维护了一下阎冢。
“对了,你不说喝酒的事我还想不起来找你说道说道,你昨天是怎么个情况,本来说好的我带你到外面逍遥快活的,怎么我刚站住了脚,捂热了桌子就有一个黑衣人来告诉我说你跟着阎冢走了,老实的交待,你俩咋勾搭上的?”
画妖娆深深的给了重华一记白眼,开口说道,“那你先给我说道说道,你是怎么跟夜游勾搭的?”
“屁,别跟我提这个人,还不是你跟明兄办的好事,罪魁祸首就是你这丫好吧,还有脸问我”,重华气鼓鼓的说道,说话都带了一点子江湖上咧气。
“你都跟夜游没勾搭,倒是来说我,你也倒是好意思说,昨天你一进千豪城哪里还问我自己兀自的就玩嗨了,刚开始还能找到你的身影,后来干脆就找不到了,你来跟我说一说,昨天倒是谁不负责任的”,画妖娆自然是不会将昨天看到的那个场景告诉重华的,也不会告诉重华昨天发生了什么,第一次画妖娆心里住了一个谁都不能告诉的秘密,这个秘密沉重的,一让她想起,她便觉得自己的心是有些异样的。
“我那不是先进去找找好玩的嘛,走的太快了,没留神你,不过你跟阎冢是怎么遇上的?”重华的好奇心又开始泛滥了。
“闲来走着,便遇见了,遇见了他问我可是饿了,我刚好饿了,便随他一起去吃饭了,到了饭庄,闻着酒香四溢,便要了酒,我往日里看师傅都是能喝一坛子也不醉的,以为酒不那么烈的,便喝了,没想到倒是喝多了”,画妖娆这一次对着重华的面说了谎,不知道怎么的,画妖娆特别的不想让别人知道昨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或者关于明晔华的事情,画妖娆在心里总是别样的看待了。
“这样啊,不过说真的,妖娆你以后偷偷的问一下阎冢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这么好的苗子的,这武功也不要太好了,要是我能这样来无影去无踪,那就太美妙了”,重华的注意力已然在刚才的黑衣人身上,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画妖娆眼里划过的异样,也自然没有看到画妖娆一直紧攥着没有松开的手,她浅然的对着自己苦笑了一下,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与此同时,重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拍着自己的脑门,开口说道,“瞧我这破记性,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我忘了告诉你了,我起先是先去找的月玦,月玦告诉我说昨天她已经把来送信的小厮按照计划给推走了,再过五日便是入府贺寿的日子,你可莫要忘记了”。
“我记得呢”,画妖娆应了一声。
这时,画妖娆的房门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无白的说话声,“夫人”。
听见是无白的声音,画妖娆应了一声,“进来吧”,得了画妖娆的回答,无白推门走进房间。
“夫人,您的午餐准备妥当了,您是在房间里用呢,还是.....”无白后面的话便是没有再往下说。
“直接端进来吧”,画妖娆对着无白回答道。
“那属下这就命人给您将饭菜给您端过来”,说完便是要转身走,就在这时,画妖娆突然开口说道,“晔华呢?”
“回夫人,主子今天有些事情要处理,一大早晨的便出去了”,无白回答道。
听着无白的回答,画妖娆的手轻微的颤抖着,本松开的手一下子又攥的紧紧的,开口说道,“我知道了”,这会子画妖娆抬头的功夫,才看清楚无白今日的摸样,这一看不要紧,倒是认真的用一双眼眸打量起来了站着的无白,总觉得今天站在这的无白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明明好像跟昨天一样的,怎么觉得怪异了呢?
无白应了一声,转了身便出了房间,什么都没再说。
无白出了房间,画妖娆对着重华喃语道,“你有没有觉得无白今天不同了些?”
“哪里不同了,不是好好的摸样吗,平日里也是这个样子啊”,重华倒是没觉得无白有哪些不同,觉得很平日里是一样的呀。
画妖娆摇了摇头,想着许是自己想多了,便没再说什么。
可是不得不说画妖娆的第六感却是是准确无误的,今日的无白确实是不同的,一出了画妖娆的房间,无白的脸色一瞬间便纸张一样的白,要知道昨晚画妖娆消失不见,明晔华可是生了好大的气,无白哪里能逃脱的了,这罚肯定是逃不了的,现在无白的小命也就是还有三分在身,刚才进去硬是运了气,硬是逼着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无异,只是总觉得夫人和自家爷好似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一般。
一顿饭吃的画妖娆自然是索然无味,此时她的心里装了心事,她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无白刚才的话语,“主子今天有些事情要处理,一大早晨的便出去了”,这句话在画妖娆的心里好似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将她越陷越深,她心里既害怕又惶恐的想要求一个结果,所以午饭刚一吃过,她便着急着轰了重华离开,说是自己头疼,不要重华吵她,她要睡一觉。
待重华走了,画妖娆从自己的布袋里寻摸出来了一张黄纸符,咬破了右手指在黄纸符上写画着什么,一小会便是完成了,画妖娆将这张黄纸符贴在了自己房间的门上,要知道以前自家师傅可是无数次的训练过画妖娆这躲人的本事,这不,画妖娆已经做好了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不在房间里的准备。
画妖娆贴在门上的黄符叫屏息符,这可是师傅教给画妖娆保命的好宝贝,有时候你会突然察觉到一个人不在房间里,是因着一个人的气息完全消散殆尽了,其实人都是特别敏感的动物,在你自己不知道的潜意识里,对于周围的阴阳气息的变化每个人都是特别敏感的,当你身边某个人的气息消散的时候,你的身体下意识的会猛然间的意识到他可能不在房间里了。而画妖娆贴在门上的那个屏息符咒,便是将自己的气息留在了这个房间里面,换句话说,这样便能让身边的人感觉的到自己好像是在房间里的。
在门上贴好了屏息符咒,画妖娆又将被子弄的鼓起来一些,想着若是万一有人进来,也能觉得自己是睡着了,画妖娆算准了,若是无白或者其他人进来,看见自己蒙着头睡觉也是不会掀了被子查看的,这样一来,画妖娆便换上了男子的装扮,翻了窗,跳了出去。
画妖娆顺着自己昨天走过的感觉一路上没有停歇的走到了千豪城,要知道画妖娆可是善长风水的,方向感可是准的很,只要是自己走过一遍的路,保准下一次妥妥的能找的到。
来到千豪城,画妖娆靠着人集中的地方走,不想让任何人发现她,出门前她给自己画了个男子的妆容,还给自己贴一抹小胡子,这样一想,想不很难能让人发现。
走到千豪城的里面,远远的只一眼,画妖娆还是觉得难受的紧,远远的她看见夜游站在楼下的楼梯口,警觉的环视着周围。
画妖娆想着要走,可是脚下又迈不开步子,只得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的,眼镜里漠然的落了一层的霜,心里还在安慰着自己,谁说有夜游的地方一定是有晔华的,也可能只有夜游站在这里守岗,晔华并不在这里。
可是下一秒,画妖娆自己找的这个理由便被打破了,因为画妖娆的眼眸里印上了明晔华从房间里出来的身影,她看着已经是挽了身边白衣女子的明晔华,看着他脸上淡然的表情,忽然间就觉得原来自己有些不认识明晔华了。
耳边传来了不少的闲言碎语,大多是在说眼前的两个人,有的人说,“这千公主身边站的是哪家的公子,倒是俊朗”。
有人说,“这千公主入的了眼的人自然不会是差的,看这公子通身的气派,想来肯定是不一般的”。
有人说,“那是,你也不看这千公主是谁,一般人怎么能入的了眼,要知道这千公主可是和千豪城的镇城之宝,手下那一副无人能破的黄金签,当年多少人上这千豪城来挑衅,不都是让千公主一局就给败了回去,传说,这千公主的黄金签,可算天地,从来没有一次算不准的”。
有人说,“当年,千豪城刚开不久,千公主便来了这千豪城,据说那可是倾国倾城的美貌,迷倒了不知道多少的江郎才俊,后来追求者太多了,便不再一真容世人,整日里戴着面纱”。
有人说,“你说这般玲珑剔骨,算的天下事的女子,得之得是多大的幸事啊,可见这公子是多幸运”。
有人说,“自然是幸运的啊,这几日我可都在这千豪城,我可是见着了,这公子每日都来,每日大约这个时辰,陪着千公主出门,可是殷勤的紧,不过说来倒也是难得,这些年了千公主在这千豪城,倒是第一次见着身边多了位公子”。
有人说,“这哪里是多了位公子,你没看见千公主可是拉着人家公子的衣袖了嘛,这般亲昵的动作,只怕是已经是心意表明了,这千豪城以后怕是又要多一位公子了,倒是不知道这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能有这般的好命,得了千公主这般的女子”。
有人说,“那是,没看那公子的一颗心可是紧张着呢,我昨日可是看见了,人间千公主上马车都是人家公子给抱上去的,可是紧张心疼的紧,要不然这千公主怎么能答应啊”,说完,身后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不知道自己的脚步是何时走出了千豪城的,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画妖娆只是茫然的往前走着,直到一个身影挡在了画妖娆的面前,画妖娆抬起头来看着挡住自己的人,一抬头看见了自己一直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个人。
“大白天的,你在这怎么在这晃悠?”江郎林看着画妖娆恍惚的身影,眉头皱着,他可是跟着她走了一路了,一大早的本来是有别的事情要处理的,可是他总是心有余悸的念想着,便动了身去了千豪城,当他站在高处看着画妖娆穿着男装出现在人群的时候,他豁然间便明白了,自己一上午的念想,不过是想着她今日是不是会来。
江郎林看着画妖娆站在人群里,看着她的一双眼眸盯在明晔华和千公主的身上,看着她颓然的站在人群里,他一直跟在她得身后,直到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才挡住了她,不忍再眼睁睁的看着她这般迷糊的模样,这才挡住了她的去路,想跟她说上几句话。
画妖娆抬头看了一眼江郎林,并没有说什么,然后又低下了头,绕开了江郎林继续往前走,没有想要理他的打算。
看着画妖娆就在自己的眼前默然的走开完全无视了自己,江郎林默然的一股无名火就涌上了心头,伸了手用了大力抓住了画妖娆的肩膀,怒气中烧的说道,“你没看见我在跟你说话吗?”
猛然的痛,让画妖娆压着的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几乎是连想都没想,画妖娆直接转过身,牙齿就直接咬在了江郎林的手上,她这一次使了十足的力气,带着憋压的怒气,带着心里的委屈,带着所有不满的情绪,用了所有的力气咬在了江郎林的手背上。
江郎林哪里想得到这丫头会属狗一样的咬长自己,不仅是咬上自己,更是发了狠劲咬的这般果决的狠,一股怒气便也涌上了心头,刚想怒吼着甩开画妖娆的时候,可是下一秒他就愣在了原地。
他看着画妖娆眼里含着的泪光,晶莹的,若隐若现的,还有她委屈的神情,一下子,江郎林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原地,任由着手上传来滋滋的疼痛感,也不敢用力甩开。
下一瞬间,画妖娆便松开了用了力的嘴,她并不是因为咬了江郎林而想哭的,也不是因为心里委屈想哭的,她还深刻的记得,记得明晔华对自己说过,“以后娆儿只咬我一个人可好?”这句话,想起这句话的时候画妖娆就难过了,难过的一下子就红了眼。
画妖娆本就是孩子的心性,从小到大一急了便想要咬人,可是自从答应了明晔华以后,画妖娆当真是真的没有咬过一个人,再急也没有,可是现在,画妖娆想着之前明晔华说的话突然就觉得自己这次失约了。
她转了身,向着前面走去,眼里的泪水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落下,她本就不是一个会哭的人,长到这么大也没哭过几回。
身后等江郎林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就传来了画妖娆的一句话,“别再跟着我,再跟着我我会讨厌你的”。
画妖娆说完这句话以后,江郎林止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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