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回程
三日后。
齐铮继位澧王，崔氏则顺理成章当上了王后，二人携手走上了宝座。
宁兮瑶和楚云漾作为座上宾，亲自授了印，给齐铮夫妇做足了面子。
夜里，几人聚在一处，齐铮白日里还端着，可是跟宁世镜喝起酒来，又成了那个吊儿郎当的小王爷。
崔氏和陈思一脸无奈，宁兮瑶则凑过来摸着崔氏的肚子，惊奇不已。
“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宁兮瑶说道：“有孕不是该有些动静吗？”
陈思笑道：“娘娘，月份还小呢。”
宁兮瑶拖长了声音来了句哦，促狭地道：“二嫂嫂怎么这样明白？”
下一刻她就被制裁了，陈思揽住她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她就开始怪叫，逗得崔氏笑个不住。
末了，崔氏颇为遗憾地道：“娘娘不能多留些时日吗？这些日子忙乱不堪，也没顾得上您。”
宁兮瑶笑道：“自打我进了澧国，就是王后一直照料，继位之初，定有许多事要做，不好再叨扰了。”
一面指了指红光满面的齐铮，“再说，若是再不走，王上怕是要抱怨我霸着王后不放了。”
崔氏登时羞红了脸，“呀，贵妃娘娘您……”
陈思幽幽道：“瞧见了吧？贵妃的嘴坏着呢。”
宁兮瑶不服气，“有多坏？可能比得过我二哥哥？”
陈思忍无可忍，伸手揪她的脸，二人闹作一团。
这厢，齐铮端着酒盏，对楚云漾道：“大恩不言谢，只要齐铮活一日，澧国就永远归属大燕。”
楚云漾拍了拍他的肩膀。
齐铮与齐仲不同。
齐仲阴毒，狭隘，但凡挡了路的人，即便是亲人，也照杀不误。
可齐铮不同，他是在老澧王身边成长的孩子，他宽厚，仁慈，又洒脱不羁，比起齐仲，他才更适合作为一方的领袖。
觥筹交错的夜晚，无人知道，一只小船正行在夜色之中。
船头坐着的男子面容寻常，可气度却很是不凡，回头瞥了眼正在昏睡的人，随后扭过了头去。
仓内的女子裹着破破烂烂的棉被，双目紧闭，唯有头上一支金丝蝴蝶格外醒目。
二人乘着船，渐渐向远方行去。
第二日，齐铮夫妇与百官一道送别了大燕众人，依依惜别。
宁兮瑶和楚云漾站在船头，直到瞧不见人影时，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楚云漾问道：“可是舍不得？”
“嗯。”
下一瞬，刚才还感慨万分的宁兮瑶突然变了神色，转向他道：“皇上，咱们得谈谈了。”
“好。”
楚云漾由着她，坐在了一旁，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宁兮瑶危襟正坐，清了清嗓子，“越妃有孕一事，是假的？”
“嗯。”
“那你，从没有……宠幸过她？”
楚云漾一脸正气，“嗯。”
宁兮瑶喃喃道：“原来是真的，你……你怎么想的啊？”
“咳咳。”楚云漾的表情有些古怪，“这是什么话？”
宁兮瑶支支吾吾，“你……所以你……”
她说不清楚，楚云漾听不下去了，直接将她拉了过来，“好了，只要你还在朕身边，余下的都不要紧。”
明明挺感动，宁兮瑶却缩起了肩膀，故意道：“啧，好油腻。”
回去的路比来时顺畅多了。
皇帝和贵妃解开了心结，成日腻歪，碍眼的都不在了，宋敬山被打了一顿，丢进了船尾，宋绮欢也被人严加看管，没法再出来作妖。
顺心顺意地玩了几日，便到了桃枝渡口，宁兮瑶心里有些不痛快，却不肯说，只是跟陈思腻在一处。
陈思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抚道：“都过去了，别怕。”
宁兮瑶点了点头，瞧着侍婢们下去采买，一言不发。
直到她隐隐约约瞧见了一个人影。
“那个是不是……”宁兮瑶仔细回想，说道：“徐远？”
陈思顺着看过去，点点头，“没错，是他，他来这做什么？”
徐远像是在躲避什么人，很快便消失了。
不多时，侍婢们上了船，红福将买来的糖饼递给二人，一面兴致勃勃地道：“娘娘，奴婢们在下头听说了一件事，有个花魁被一位公子赎了身，给他做了外室……”
说到这，陈思和宁兮瑶对视一眼，这起板可有点熟悉。
红福没察觉二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接着往下说道““起先还不错，公子锦衣玉食地养着她，后来不知为何，这位公子来的次数便少了，又有传闻称公子家里犯了事，花魁就慌了神，索性与公子的一位友人勾搭上了。”
嚯。
宁兮瑶咋舌，桃娘果真是个人物，倒是小看她了。
“然后呢？”
红福想了想，接着道：“实则只是一场误会，可那友人与花魁不过是玩玩，不过一月就将她丢弃了，眼下这花魁正四处找原先那位公子呢！”
底下突然闹腾了起来，红福往下一望，立刻道：“喏，在那呢！”
宁兮瑶和陈思看了过去，果不其然。
桃娘妆容惨淡，拼了命地四处找人，嘴里还唤着什么，仔细听来，应当是“徐郎”。
“唉。”
宁兮瑶叹了口气，那点无所适从都被这件事盖了过去，陈思则道：“贪心不足，若是好好守着徐远，未必会有这样的下场。”
宁兮瑶不置可否，转头道：“有点冷，咱们进去吧。”
船一路北行，越走越冷，后头几日宁兮瑶索性天天窝在屋里，炭盆烧的暖烘烘的，坐在皇帝身边剥桔子吃。
楚云漾接到了前线的军报，说宁世清打了胜仗，龙颜大悦，“宁小将军果然不同凡响。”
“那是。”
面对夸奖，宁兮瑶从不谦虚，“毕竟是我爹手把手教出来的，肯定不会差。”
“不错。”楚云漾从她手里拿了瓣橘子，说道：“这次回来，朕准备赏赐你哥哥，你觉得赏什么好？”
宁兮瑶头也不抬，“银子。”
头上挨了一下，她吃痛，不满地瞪着楚云漾，“你干嘛！”
“财迷。”楚云漾眯起眸子，“除了银子以外，再想想。”
宁兮瑶揉着头，开玩笑一般地道：“皇上真想赏赐，就给哥哥找个媳妇，眼看二哥哥成亲都这么久了。”
楚云漾若有所思，“赐婚？宁小将军可有中意之人？”
原来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他还真搭茬了，宁兮瑶托着下巴，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您别说，还真有。”
楚云漾也有些吃惊，宁世清看起来就是个纯真武痴，没想到不声不响，竟然也有了心上人。
“说说。”他饶有兴致，“是哪家的姑娘？”
“宁远侯府家的小姐，柯菱。”
楚云漾眯起了眸子，琢磨半晌，“啊，就是那个在宁家门口堵人的柯小姐？原来你哥哥喜欢这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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