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气
庞易之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一姑娘，他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又揉了揉眼睛。
大概这里的世家小姐和公子都走光了，所以庞易之觉得这里不该还有人坐着，关键这姑娘比那什么天下第一美人还美，叫他以为神仙下凡……
“仙子？是仙子？”庞易之胀红着脸，倒不是他是好色之人，只是他从小书读多了脑子确实有点呆。
说实话，贺兰姝见这人这憨傻痴愚的样子……也想随那玲珑县主骂这人一句了。
“庞公子。”出于礼貌还是站起来和这人行礼了才离开。
庞易之见她从他面前走过方反映过来这不是什么仙子，是活生生的人啊，可这长安城里还有他没有见过的姑娘？那这姑娘是谁家的？
“等等姑娘，不知姑娘贵姓？”庞易之手转动了一下轮椅的轮子，上前几步追问道。
贺兰姝见他如此可怜，方偏过头来对他说道：“免贵，复姓贺兰。”
她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人都去马场了，她也想去看看。
“原来是贺兰姑娘啊……”
庞易之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想阿曳的表妹好像姓贺兰啊。
贺兰姝本来想去马场的，结果走出院子没多久，看到世家小姐都坐在花园里说话。
她站了一会儿才见一公公来报：“姑娘们快跟咱家去马场，二皇子他们换好衣裳准备开打马球了。”
另一婢女也笑道：“姚小姐请大家过去呢。”
没一会儿园子里的世家小姐走光了。
贺兰姝后知后觉的跟了上去。
贺兰姝去的时候，马场那边已踢得甚是激烈，世家小姐坐在看台上也很是规矩，几乎不到进球没有人乱喊乱叫。
贺兰姝刚走上看台，就看到几个人在夹攻她的表哥。
表哥一个俯冲从夹攻的人中穿过，马球又落在了他的球杆之下，他一杆一挥，那马球起飞穿过马场上悬着的红环。
“又进球了！又是宋大人！”
“二皇子和宋大人一组真叫人头疼，我们完全进不了球！”
“不是进不了球！是摸都摸不到球！”
表哥马球技艺好也是表哥被皇上喜欢的重要原因，当年她表兄参加文科举名次很后，在榜都是礼部给面子，若是表哥能考那年武科举至少能拿个武探花，可惜自从贺兰家出事以后，舅舅不让表哥走从军那条路了。
表兄诗词虽好，但他并不善做官样文章，但他洞察秋毫心思缜密，又有勇谋，马球骑射技艺甚高，这几点才让皇上很是喜欢。
“谁能拦住宋曳赏十金！”豫章王世子明毓连丢两球后放出此话。
明毓比他们都年长一些，二十四五，他与别人不同他是二皇子的坚决拥护者，从始至终都支持皇上立二皇子为储君。
正是因为他知道二皇子对他信任，所以在场的人中他其实是最放得开的。
“哈哈哈毓哥，宋大人马球技艺如何？”马背上二皇子眯眸笑道。
“这不行，你队有如此猛将，我这边曲哥儿几个形同虚设，他们对马球一窍不通，我等于一打九，这不公平。”
被点名的洛城王世子明曲顿时无语：……
不知又是何人提议，换掉一个人让那宇文郎君入豫章王的队伍试试？
文武举双榜状元宇文济啊，怎么把他给忘了？这人立刻在他们脑海里一闪而过。
明毓：“来人，去请宇文公子换衣。”
宇文济本来在看台和姚国公及姚先芷饮茶，见有人来请。
姚先芷立刻问道：“是谁请的。”
“豫章王明毓。”
别人请也倒罢了，这豫章王是他们这一辈里年纪最长的皇室。
姚先芷为难的看向宇文济。
宇文济当真起身去换衣了。
他只是不想姚先芷为难，不过是打马球，打到这些人再也不敢和他打就好了。
姚先芷走过去拿起一旁奴仆手中的革带，正要给他系上，宇文济伸手自己接过。
两人其实离得有些距离，看台上的贵女们匆匆一眼看过来，只觉得他二人举止亲密，不像是一般朋友。
只是有心人很快能想到姚先芷的母亲复姓宇文。
贺兰姝猜想这二人极有可能是青梅竹马。
姚先芷低声提醒：“护腕金色，靴子金色的那人是二殿下的，你认得的。”
“放心我不会伤他。”
“还有那个白……”
姚先枝正想提醒他不要伤宋曳，他已然走下高台。
宇文济翻身上马之际，已让看台上的人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与生俱来的强者风范。
紫衣锦袍银白的发冠银白的护腕，肩膀上银色丝线绣着一只雪白的虎。
他冲进马场，后锣声鼓声四起。
那本在宋曳球杆之下牢牢在握的马球转瞬之间已到他的杆下。
“宋大人拦住他！”
撼不动宇文济的球杆，有人都从马背上摔下来。
宋曳最为惨烈，为了救队友吃了宇文济几闷棍不说，在争夺之间，宇文济挥杆进球那刹那竟内力洞开。
球进了红环，宋曳直接被震飞了出去当场吐血。
也就这么一会儿宇文济连进三球，致全场哗然。
马场比试愿赌服输，况且宇文济动作快到令人发指，根本无法辨别他是否犯规。
“表哥……”
贺兰姝只觉得那些人的惊呼声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她听着一点也不觉得真实，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向马场的。
这一刻，她显得茫然无措又患得患失。她根本不知道如果她表哥死了，她以后的人生将会是怎样的……
姚先芷也冲了过来：“大夫！快去叫大夫！”
听到姚先芷的声音，本来想离开马场的宇文济这才回头看向刚刚被他震开的人。
这一看，也叫他看到了贺兰姝。
贺兰姝长眉微微一聚，走过去，他的手指在宋曳胸口点了点，淡道：“没事。”
意料之外的，这和女人没有给他半句回应，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心思全在宋曳身上，不知怎么他皱了一下眉头。
是真的没事，他不会说谎，可是，这种感觉比他说谎还难受，他不懂。
姚先芷叫来了大夫，大夫正要把脉的时候，宋曳醒了，推开那大夫的手突然站了起来。
显然大夫没有搞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宋曳只是有一瞬闭气，缓过来就好了，就在他缓过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他竟然在贺兰姝眼里看到了灰败，是那样的绝望。
他也有过这样的绝望，在听到她和他母亲死去的消息，在河东一万大军孤立无援被敌人围杀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绝望……这一刹那，他或许懂了贺兰姝的想法，她在害怕她的亲人都离她而去。
他直觉她刚才应该很担心他，担心他会死的那种担心。
他站起来握住表妹的手腕，咳了几声：“哥没事。”
贺兰姝的眉头依然紧皱着，好久没有散开。
突然一个红衣少年钻了进来，似乎是想给贺兰姝和宋曳递水囊，却递到一半被一道冷凌的眸光给逼退了，悻悻然收回手。
洛城王世子明曲也搞不懂刚才宇文济那个眼神什么意思，他不过是好心想递个水啊啊，宇文济怎么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他。
又不是他弄伤宋曳的！
宋曳拽着贺兰姝往外走，与宇文济擦肩的时候停了一下，他看向宇文济，用只有他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宇文公子功夫不错。”
若不是根本想不到这人内力深厚，加之他不想暴露内力，他也不会被一击中地。
此刻他料定宇文济身怀绝世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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