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救父亲，以命换命
康健医院，302号病房。
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如果不与他相识，谁也不信男人只有四十八岁。
床边，坐着一个中年妇人，妇人虽看起来比男人稍年轻些。却是身形消瘦，皮肤枯黄，眼球凹陷，仿佛风一吹，就会把她吹倒！
“天正，你知道吗？昨天，咱们失踪五年的儿子竟然打电话回来，说今天回家。涵儿已去车站接引，很快，你便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儿子了！”
李悦话音刚落，病床上的男子突然抖动，床头心电图的弧度猛升，然后渐渐下沉，变成一条直线！
心电图归于平静，就意味着楚天正已经死亡！
“医生、医生，快救救我老公！”
李悦跌跌撞撞，跑到门口大喊！
几名医生手忙脚乱地冲进病房，见心电图已归零，无奈摇头！
“李悦女士，很抱歉，你先生已死，我们回天泛术。”楚天正的主治医生杜荣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老公还没有见我儿子最后一面，他怎会死？他放不下的！”李悦神情错乱。
“李悦女士，或许是你先生心愿已了，所以才选择死亡！”
“杜荣医生，求求你，再想想办法！”
李悦跑到杜荣面前，就欲跪下！
杜荣连忙扶住李悦。
“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但对你先生，我无能为力，对不起，你还是准备后事吧！”
李悦如泄气皮球，无力的瘫软在地！
“四眼仔，自己没本事，请别乱哔哔！”
众人只感觉一阵风吹过，楚天正的床边就多出了一名衣衫褴褛的青年！
“小兄弟，你要干嘛？死者为大，请你尊重！”杜荣上前，斥责楚南！
“滚，小爷没空搭理你！”
看着楚天正身上散出荧光，楚南知道他的魂魄即将离体，赶紧掏出金针，施展锁魂九针，将楚天正的魂魄封在其体内！
“小兄弟，这里是医院，容不得你胡来！”
杜荣本不想管，但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他还是再次出言阻止！
“四眼仔，看在你一番好心的情面上，我不与你计较，现在，请你离开病房！”
“凭什么？”
“凭这里是我爸的病房！”
杜荣打量了楚南一眼，见他不像说谎，转身就走！
既是病人家属的要求，他何必自讨没趣？
“哥，你干嘛？”
方涵儿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对楚南嗔怪！
“涵儿，你来了？把妈也扶到门外吧！”
方涵儿瞟了瘫软在地上的李悦一眼，瞬间明白了什么，慌乱地看向心电图！
那里，代表心跳的线已无弧度。
“爸”
方涵儿噗通一声，跪在病床前，眼泪如决堤之水！
楚南头大，这些人不出病房，他还怎么救楚天正？
不是在这些人面前不能施展医术，而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已经超出了现代科学的范畴。
在人前施展，会捣乱好不容易积累的科技文明。那样，带来的影响将会风靡全世界，打破现有的宁静，其严重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
这也是世人，一般见不到超自然现象的原因。
“涵儿，相信哥，我能救爸，你先扶妈出去。”
方涵儿觉得楚南的脑袋有问题，自不会搭理他！
见插在楚正天身上的金针慢慢冒出，楚南慌了！
冲方涵儿吼道：“涵儿，哥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方涵儿娇躯微抖，双目猩红、盯着楚南，从小到大，楚南还从未像这般凶过自己！
身为人女，她最后能做的就是守着楚天正的尸身，她不想走！
“涵儿，我叫你扶妈出去！”见方涵儿无动于衷，楚南又吼了句！
方涵儿依旧一动不动，李悦却是从地上站起，一巴掌抽在楚南脸上。
“逆子，你还回来干嘛？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家也不会变成这样，你爸也不会死。刚回来，你还敢凶涵儿。”
楚南看着泪流满面，骨瘦如柴的母亲，眼角出现一丝湿润。虽然他不明白母亲在说什么，但绝不会无缘无故！
“妈，对不起，是我让你们担心了，其余的事，咱们以后再说，我现在要救爸，你和涵儿先出去好吗？”
“啪”
李悦又是一耳光抽在楚南脸上。
“逆子，你还知道死的人是你爸，你知不知道为了见你最后一面，你爸不死不活的等了两年，结果呢？他到死你都未曾出现！”
楚南心如刀绞，自己离开的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妈……”
楚南刚想说话，又挨了一耳光！
“逆子，别叫我妈，我儿子在五年前，失踪的那刻起就已经死了！”
“噗通！”
楚南重重跪在李悦面前！
虽然他知道李悦对自己有很多不满，他也想解释、让母亲消气，但目前首要的是救楚天正！
“妈，没时间了，你能和涵儿先出去吗？求你了！”
李悦擦着脸上滚落的泪花，漠视着楚南，不过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你走吧，你爸已经死了，倘若你还有点良心，记得每年清明多给你爸烧点纸钱！”
楚南急了，他若离去，楚天正就真没救了！
“妈，请你相信我一次，我真能救回爸！”
“逆子，你想让你爸死都不得安宁吗？”
李悦抬起手，又要打楚南。
“妈，哥已经知错，你别再打他了！”方涵儿拉住李悦的手。
李悦转身，与方涵儿紧紧相拥，二人泣不成声！
眼见楚天正身上的锁魂针又退出三厘米，留在肉体内的长度只有两厘米，楚南心急如焚！
若锁魂针滑落，再想插回，就没这么简单了。
没有锁魂针压制，楚天正的魂魄就会离体，以楚南现在的手段，还救不了魂魄离体之人！
“妈，涵儿，你们就先出去一会儿吧，求你们了！”
看到楚南急切的样子，方涵儿无奈叹气！
楚南父子的感情，她很清楚，前者的心疼，绝不亚于自己与母亲！
“妈，爸和哥五年不见了，咱们就先出去吧，让他们爷俩单独待会儿！”
李悦出奇的没有反对，任由方涵儿扶着，出了病房！
李悦等人一走，楚南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手一挥，门上锁。
然后对着空气抓去，只是下一秒，他就倒飞而出，死死贴在墙上！
楚南身上红光一闪，从墙上滑落！
“二位，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楚南的话音落下数秒，空气中才传来沙哑的声音！
“阁下，你已跳出凡人之列，为何还要插手凡人之事？”
楚南警惕看着四周，道：“我亲人尚在人世，我就是凡人，反倒是你们，堂堂勾魂使者，难道连现身一见的勇气都没有！”
“哈哈，阁下，你连我们的身影都捕捉不到，也妄想阻止我们勾魂，可笑！”
短短两分钟，插在楚天正身上的金针又上升了一厘米！
“二位，你们真要逼我吗？”
“天眼，开”
一抹紫光萦绕在楚南眼中，他很快找到了勾魂使者的位置。
两道身影，一黑一白。
黑的一道身影如煤炭，拿着比手臂还粗的铁链，白的身影如宣纸，手里拿着哭丧棒。
“天眼？”
两位勾魂使者同时愣神，论实力，他们不惧楚南，但天眼的意义非同凡响！他们可不敢直接伤楚南！
“阁下，我觉得咱们可以谈谈！”黑色的勾魂使者一脸凝重。
能够协商，楚南也不想拼命，毕竟刚刚交锋，他清楚自己不是这两个勾魂使者的对手！
“怎么谈？”楚南全神贯注地盯着两个勾魂使者，生怕他们耍诈。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人生前受世间法律制裁，死后归地狱条款约束。但这些并非一成不变，只要你愿意付代价，我们可以放过你父亲！”
“什么代价？”
“用你十年寿元，换你父亲一年寿元！”
“可以！”楚南毫不犹豫。
“你确定？”
楚南点头！
“那我给你查查，稍等！”
“楚天正之子楚南，如果一辈子是凡人，只能活二十三岁半，加上你现在已是筑基圆满修为，共能活三百二十三年半，你想给你父亲换多少寿元？”
楚南考虑片刻，道：“三十年！”
“好，三十年，相应的，你得扣除三百年寿元。什么？你疯了吗？扣除三百年寿元，你就只有半年可活了！”
“费什么话，快扣！”
“呵呵，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成全你！”
寿元从头顶划走的瞬间，楚南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全身无力，头重脚轻！
“阁下，这是还神液，给你父亲喝下，他便能复苏。”
勾魂使者扔给楚南一个玉瓶，便消失在病房中！
楚南不做迟疑，立即将还神液倒进楚天正嘴中！
“呲、呲……”
原本已经归零的心电图，突然有了弧度，而楚天正的双眼，也缓缓睁开！
见楚天正苏醒，楚南如释重负！
摇摇晃晃，倒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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