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于石以前觉得自己生活幸福，不用考虑其他，如今扯下那些假面，他心情很沉重，他脑子也不笨，只是懒得去想，也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他将自己所以的心思都给了玉雕。

        唯一的爱好就是买来书籍琢磨设计的手艺，于成廉没有提过送他去读书的事情，他不过是个中学毕业的，于成廉说读书太浪费时间，于石也赞同。

        现在，于石有些后悔，他对于所有人和事都了解得太少了，不过还不晚，他都为人卖手艺那么多年，继承了于成廉的手艺，还养活着于海一家七八口，到后来命都没了。

        他这辈子自然不会这么傻，他打算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而不是当于家的工具人。

        早饭过后，正房被收拾出来摆上了供品，于成廉很看重这些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他将所谓于氏祖传的雕刻技法更是看得神圣，这天本就是挑好的黄道吉日。

        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于石很激动，如今心情更加激动，他甚至等不及于成廉发表他的长篇大论，也不想再去继承那些对他毫无用处的东西，他已经学会了，也不想为于成廉当廉价的工具人，一辈子都受着他的压迫。

        看到他不懂，于娟儿比他更着急，“石头，快点啊。”

        于石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是她于娟儿梦寐以求的东西，所以她此时更加有代入感，哪怕是她等不到，可是她毕竟是亲身参与了呢，所以忍不住要催促起来。

        于海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他抱着闹腾的儿子在一旁瞧热闹。

        于石没有下跪，也没有按照说好的流程去发誓什么的，他梗着脖子问道：“我不是你们于家的人，这仪式倒也是不必继续了吧。我放弃。”

        于成廉脸色的复杂神色顿时消失了，“你说什么？”

        于石又重复了一遍，“我都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这手艺我不想学了。你说的那些条件我也做不到，我可不是于海的工具。”

        自然也不是你们于家你于成廉的所谓继承式工具人。

        于成廉大怒，倒不是对着于石，而是看向他的一双儿女，“娟子是不是你胡说八道。真是混账，你这样说也没有你的份，赶紧给我滚出去。”

        于娟儿脸色涨得通红，她心中已经是委屈的不行，那是对于她挚爱的东西求而不得的难过，可是父亲却又是一盆脏水泼了过来，就因为她是女孩，就不能学习玉雕手艺，有什么锅也得她背着，为什么他不怀疑大嘴巴的于海呢，

        她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扭头就走。

        于石叹了一口气，“是我听到于海酒后说的，跟她没关系。”

        于成廉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于海，“糊涂糊涂，你既是无能，又何必看不过眼别人。”

        “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于海还弄不清楚状况呢，于成廉就是对着他又打又骂的，将于海赶了出去，最后他才是看向一旁沉默的于石，“石头，就算你不是我亲生的又如何，我可是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可是被人拐卖的，要是被其他人买去了，哪里能够学这手艺，还委屈你了不成？我知道你是喜欢这玉雕技艺的，我于氏的技法你要是错过了……”

        于石摇摇头，“我都想通了，你的技法重要，可是我的人生也重要，你说不要我结婚，还要等以后将技法传给于海的儿子，这不就是对我不公平吗，你没有当我是继承人，我就是个传承的工具，我不愿意。”

        “我看你是胆子肥了。”于成廉很生气于于石的态度，他竟然连人也不叫了，“你冷静两天吧。”他说着去喊了人，然后将于石关进了小房间中，不给食物不给水，于石还记得这是他小时候贪玩不听话是时候的待遇。

        于娟儿听说后还到窗户边跟他说话，“……你这是何苦呢，我知道你最喜欢什么，你比我还要痴迷呢。”自己求而不得的，有人竟然弃之如敝屣，她心中竟然有些怨恨起来，于石真是不知道好歹。

        你又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怎么会理解我的难处，他看起来很好骗吗，就算是上辈子他被于成廉养大，可是说到底到底是谁养谁啊，他算是看明白了，上辈子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于成廉也是死死地盯着他，不让他出门，是他自己也习惯罢了。

        所以不管他如何假装顺从都是没用的，于成廉就没有信任过他，如今他又是揭开了自己的身世，更加是失去了人身自由，要么是充当于成廉的工具人，一辈子失去自由，要么就是离开这里。

        他想要走，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既然是被拐卖的，就说明父母不是故意的，他们说不定还在寻找自己，也不知道着急成什么样子的，于石急切地想要离开。

        于海对于于石的不识抬举很不高兴，“愿意收你为徒，那是看得起你，你都已经学到了这么多，这个时候说不干了，胆子可是真不小，你做梦，赶紧老老实实地认错去。”

        “你既然稀罕那就去学啊，以为我稀罕不成，你们于家技法也不过如此。”于石冷笑着说道，他后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突破了于氏技法的传承，有时候就连于成廉都会露出吃惊的样子。

        他现在想起来，于海对于他的态度很好，一般都是拿到成品的时候，他知道那些东西很有价值，他对于自己的手艺也很有信心，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哪怕是摒弃了所谓于成廉的技法，也能够也新的突破，他一点都不在乎这些技法。

        于石被关了三天才放出来，这个时候他已经非常虚弱，还是于娟儿看不过眼，给他喂了白粥，他才喘过气来。

        “你可是知道错了？”于成廉板着脸问他。

        于石摇头，“我没有错，我不愿意继承技法，我要离开这里，我已经是成年人。”

        这话气得于成廉摔了杯子，碎片崩到了于石的手臂上，他闷哼了一下，于成廉下意识看向他的手。要说于石没有被虐待也是有证据的，他的一双手白嫩修长，一看就是精心养护的，半点粗活都没做过，上面的一些小伤口在他技艺成熟后就基本上少见了，于娟儿才是那个老妈子一般的角色。

        就连于海也不能随意欺负于石，所以于石上辈子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对劲过。

        “你确定要走吗，要知道你的技法是跟我学的，既然要走，那就把手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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