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于石对此是一无所知，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去选择毛料上，虽然张叔说让他随意，可是他也不敢啊，只好是谨言慎行，“不知道我们店里面过去一次挑选多少毛料？”
“这可是没有定数，当然是里面的翡翠越多越好，你放心地挑，就算是赌垮了也是常有的事情。”黄大头这样说道，于石更加担心，他挑的多岂不是亏损的可能性更大。
可是一想到张叔对于他的照顾，于石也是不愿意拖后腿，他知道这些毛料很重要，所以决定要尽力，他学着别人的样子拿起来店铺给客人准备的放大镜手电筒的辅助工具，还要人会往毛料上浇点水试图看看通透性如何。
于石的样子看起来挺哄人，不过等到真的面对毛料石头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全都成了笑话，完全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这些毛料在他眼中只有大小的区别，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翡翠品种，还是白花花的石头啊。
也不知道张叔是怎么想的，这岂不是全凭运气的事情，他从哪里看出来自己的运气是很好的呢？于石想不出来，“我是真的选不出来，不要为难我了。”
黄大头在一旁劝说他，“石头我虽然不知道张叔为什么这么肯定，不过你肯定有能力的，也许这赌石和玉雕是差不多的吧，你的眼光，店里的人都知道的。”
这分明就不是一回事，于石很无奈，张东也说道：“没关系的，石头，这一片区域你可以随意挑，我们走的时候开快点，时间也来得及，要不然你挑一块，我们搬一块，也不误事。”
“没错，你尽管放心挑，不要有压力，相信你的眼光。”两人说个不停。
于石只能够是尽力而为，也许他的眼光是真的有什么独到之处呢，他对着身旁大大小小黑色或沙色的毛料认真仔细观察起来，他觉得自己看得眼睛都疼了，终于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他都怀疑自己是眼花了，否则怎么会看到那样奇怪的场景呢。
他竟然看到那块巴掌大的毛料上有红色的镯子和挂坠在飘来飘去的，飘着几秒钟，又变成了一尊玉观音，他揉了揉眼睛，那景象还在，他伸手去碰，摸了个空。
他喊杨东：“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飘在上面？”
“啥，灰尘吗，这里的确是尘土大了点，我去找个毛巾给石头你擦擦汗。”
看来杨东是看不见的，于石心中有数了，他又往其他地方看去，结果发现这里的毛料上有大约三成的上面飘着他熟悉的玉器成品，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玉料，只有极个别的玻璃种冰种翡翠，他脑子不笨，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他似乎有了什么了不得的能力，这些毛料都是经过别人筛选的，那些一看就是好料子的毛料早就被人先挑走了，这里的毛料自然也是有翡翠的，不过概率一般，要是太多的话，老板不如自己解石了，何必拿出来卖呢，要是太低的话，买家也不傻，谁愿意给人白送钱呢，就跟那商场抽奖似的，哪怕是自己内部消化，但是差不多的奖项必须得有，否则客人肯定不买账的。
这样的话正好就符合他刚才所看到的场景了，那些成品恐怕就是代表着毛料里面的东西，不过他也不敢确定，只是可惜的是，这种能力不知道是不是一次性的，还是说他透支了，总之，他现在已经退出了刚才的状态，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他好像是能够看到毛料里面的东西呢，就是得集中注意力，这可真是匪夷所思呢，于石有些震惊，也不好同杨东他们商量，八成会被当成自己眼花了。
而且，如果他真的不是幻觉的话，也不能够太出众，否则会被人嫉妒和迫害的，于石已经吃过一次亏，因此非常谨慎，他不能够确保自己是不是有幻觉，但是决定试一试。
虽然刚才只是看了几秒钟，不过他印象也是很深刻的，他挑了那块有红翡的巴掌大的毛料，唯一的一块玻璃种毛料，有膝盖高凳子大小，两块冰种和水种的，其他的都是普通的，大约有十块毛料，另外接近二十块他挑的都是石头。
至于他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那就是需要解石过后知道了。
黄大头并没有打算看到于石是如何的为难，他出去抽了根烟，回来就发现于石已经挑好了，居然这么快吗，可真是太好了，保准里面都是烂石头，他嘴角忍不住露出的得意的笑容。
两人很快搬完了石头到店铺中过秤，张叔自然会付钱的，然后才将毛料都搬到他们改装后的面包车上，塞得是满满当当。
面包车很快开到了他们熟悉的玉器加工厂，黄大头忙着搬货，于石也跟着下了车，还往里面走，杨东问他：“石头，里面又脏又乱的，你回车上坐着，一会我们就回去了。”
于石说：“我想亲眼看一看解石，这是我第一次赌石，心里面很好奇的的，实在是忍不住，我能看吗？”
“能，当然能。”黄大头身后跟着的是加工厂的师傅，于石看到他的工牌上有名字，是这里的玉雕师，应该是往常负责他们玉器行交接的，所以和黄大头他们很熟悉。
“原来是这位小兄弟选的毛料啊，年轻人，很不错。”王师傅应该是听到了他的话，此时便接上了，他不认识于石，不过向来不会得罪玉器行的人，他知道张老板是个不好惹的，因此对所有人都很客气。
黄大头想要阻拦的话就是说不出口了，他们今天联合峰子做了局，为的就是让于石营造出一种无法无天逞强的样子，至于他选出来的不用说肯定是一堆白花花的石头加上几个成色低的翡翠，成本肯定是回不来的，这还用说。
他在绿市混了这么多年，赌石什么命运再没有比他更清楚的，要是一个生手也能发财，他早就去了，估计是自己吹捧了于石几句，他还就真当赌石和鉴定玉器一个难度了呢，真是笑话。
那原本合作的行家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所以才能够一直合作，至于解石的结果也是有好有坏，亏本的时候那是极少的，赌石的结果也不是他负责的，也不打听，只是看每次运来的新货就知道个大概。
这一次他原本的打算是送完货就回去玉器行，等着张叔知道结果后，好好训斥于石一番，让他知道好歹，怎么说也算是给店铺带来了这么大的亏损，他石头的日子能好过？至于提成肯定是别想了，说不定于石还会被扫地出门呢。那他们几个就要高兴坏了。
既然于石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他闯下的大祸，他和杨东自然愿意奉陪，到时候吓唬吓唬他，说不得他就要吓得跑路了呢。
“好吧，既然石头你这样说，那个，王师傅能不能麻烦你快点，多找几个人，我们时间赶呢。”
王师傅说：“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多喊几个人，谁先谁后都可以。”就算是解石好了，后面还要图样设计于雕刻，复杂着呢，他们玉器加工厂的工期向来很长。
于石有些激动，他几乎是想要离开就知道到底是自己有了超能力，还是说他是眼花了，因为压力过大的缘故。
电动解石机器上固定好了他们的毛料，解石师傅在忙着划线找下手的地方，三台机器一起启动，于石看了看，这三块毛料一个是普通的豆种，两个是石头，结果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
第二批的三块全都是石头，于石脸色面无表情，黄大头还当他是吓傻了，此时自然是乐得看热闹，“石头，你这眼光可不怎么样啊？”
解石的噪音都没有盖住他的幸灾乐祸，于石回过头看他，“你们也都听说了，张叔是不会怪我的，反正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
“你这会子就不承认了啊，明明是你主动提出要表现一番，说自己很懂赌石，我才告诉张叔的，张叔说让你试试，可以没想到你就是这样的眼光，这下子可是亏大发了，你怎么跟张叔交代？”
于石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就能够将黑的说成是白的，杨东也在一旁帮腔，“就是，石头，这可是你的不对，你闯祸了，以后得给张叔打工多少年才能够还得清啊。”
“这些新来的毛料可是几千块钱一斤，赌垮了你恐怕要卖身一辈子呢，真是可怜，张叔不过是好心收留你，你竟然这样对他。”
于石心中明了，“你们是故意的？”他想要黄大头打电话的时候走得远远的，他并没有听到内容，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拨通了呢，至于后来张叔给他回话的时候，杨东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也许是黄大头说自己很能干呢，张叔就信以为真，而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临危受命。
他这是被人耍了呀，黄大头两头欺瞒，明显是不怀好意，而他于石连证据都没有，强行辩解的话，张叔只会以为他是在逃避责任，敢做不敢当。要不是前面六块石头大约证实了于石的能力是真实存在的，他此时恐怕就要和黄大头拼命了，不过此时他只是扯了扯嘴角，“还多亏了你的提议呢，如今我又多了样本事，等我成了张叔的功臣，后果，你们走着瞧。”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块膝盖高的石头被搬上去，解石的声音响起来，黄大头的嘲讽被王师傅的惊呼盖住，只余下瞪大的眼睛，“这不可能……”为什么于石的运气会这么好？
那可是一块玻璃组满绿的翡翠啊，不说是他们玉器行没有几件这样的宝贝，哪怕是整个绿市也找不出多少，这玩意可不是随意能够见到的，就算是有，大家也都是收藏，可不会随意出售。
他虽然眼光比不得于石，可是在这一行沉浸久了，自然就知道很多，有时候一眼也能够看个差不离，就说这翡翠的高贵与否，全看种水，颜色都排在后面的，所谓种就是翡翠的结构颗粒细腻程度，是否均匀，而水只要指透明度，种好的翡翠水一般都不差，所以才会放在一起说，也就是说水灵灵通透的翡翠为上品，颜色就是加成，哪怕没有颜色也很出众。
再漂亮的鹅卵石也比不上一块透明的无色翡翠，于石赌的这块绿色玻璃种翡翠品质好，块头又大，恐怕会在这个圈子引起轰动的，估计张叔的嘴都要笑歪了，他耳边传来熟悉的高跟鞋踏地的声音，是李店长过来了。
王师傅的手都有些抖起来，不过动作却是很快，他小心翼翼地撒上清水，洗去那些石头碎末，于石看到了那沁人心脾的绿意，心中无比舒爽，他可以确定自己在赌石毛料店铺看到的景象并不是假的，是他突然有了特殊的能力，他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一次性的，所以明天他休息好后，还要再去赌石街一趟，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如果是真是的可以长期利用的话，那么这说明什么呢，他就是有了赌石的能力，这重要吗，当然不重要，在玉器店打工，他也能够养活自己，哪怕是失去了玉雕的能力后。
可是，一想到几年后，那些所谓灵石的说法，于石就知道这项能力非常重要，他可以提前囤积所谓的玉石，哪怕是以毛料的形式呢，如此一来的话，他恐怕不能够立即离开绿市了，他应该在这里好好经营一番，他知道张叔喜欢将宝贝藏在银行保险柜，那么他也可以尝试一番，等存了一些极品的翡翠后，他再离开绿市。
可以确信的是，好的极品翡翠数量越来越少的，他可以将那些选中的毛料提前存起来。
李店长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辛苦王师傅了，余下的请仔细些。”
他就是不说，王师傅也会做到的，所以在对待那块巴掌大的毛料时，他是仔细地擦石，慢慢地将外皮磨掉，露出里面艳丽的色彩，黄大头和杨东的眼睛都直了，指着于石说不出话来，他们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但也失败了，他们甚至都不确定于石纯粹是运气好，还是他有真本事，他是这样的深藏不露吗？
如果说当初只是因为待遇问题而嫉妒的话，如今他们已经一丝一毫都提不起来了，甚至还要匍匐在地，求于石带带他们，他们也想发财啊。
但是很显然，于石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他们刚才得意忘形，已经将于石得罪死了，如果他们缓一缓的话，或许还不会这样难看的，可是后悔也没有用了。
现在李店长出现了，解石的各位也都知道也是于石的功劳，他们连个抢功的机会也没了，真是凄惨极了。
李店长暂时都没有功夫去顾及他们几个，她忙着处理这些极品的翡翠，于石也不打扰她，而是看向黄大头，“好了，解石结束，我们也该回去了，峰子身体不舒服，恐怕忙不过来呢。”
黄大头和杨东僵硬地走向面包车，还好他们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因此倒是稳稳地回去了玉器行，但是车门没有打开，“石头，这次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糊涂了，你就原谅我们吧，千万别告诉张叔，我家里还要两个孩子要……”
“那你陷害我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生活呢，我是个残废，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我拿什么去赔偿呢，我被赶走的话，如何生活？”他名声臭了，又怎么找新的工作呢，张叔也不是慈善家，他会默默地亏钱吗？
到时候他于石又有什么活路呢？他黄大头可真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说完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回到店里，看到峰子正在乐呵呵地躺着，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他便知道峰子八成和他们是一伙的，他的闹肚子也是装的。不过他到底有没有参与，已经不重要了，于石有自己的打算。
玉器行赌出极品翡翠的事情果然传了出去，据说那批剩下的几百块毛料被一抢而空，可惜的是再没有极品翡翠了，倒是店铺老板又高兴又是难过的，那么一块极品啊，不属于他。
翡翠的主人张叔亲自跑过去将那块玻璃种满绿和红翡带回来了，他舍不得雕刻，打算自己先欣赏几个月再说。
“小于啊，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张叔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握着于石的手特别激动，他也是大方地很，直接给了于石一厚厚的红包，就当是辛苦费。
于石也没有推拒，这是他应得的，况且他也需要本钱去赌石，“这次是我运气好，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赌过，或许是新手的好运吧。只不过还是多亏了张叔您的要求，要不是你在电话里多次要求让我去选，我根本就不敢进去，那行家有事来不了，我就该早点回来的。”
“还有峰子，也辛苦了，他身体不舒服还要看店，让他先休息两天吧，我以后可不敢再去赌石了，老老实实地看店就好。”
张叔沉吟了一下，没有继续询问，于石也是见好就收，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张叔处理，他得当作自己不小心说漏嘴的，至于赌石的能力，不可轻易显于人前，他觉得相比于毛料，人心更加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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