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素体老虎机
“你在和谁说话？”
听到门口的动静，柜台后的小老头抬起头来，看了许尧一眼：“接引人？”
“是。”许尧点了点头。
老头看了他一眼，很干脆地摊开手来：“把手拿过来。”
许尧看了看身边的小丑顾问，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便走上前去。
结果不想，小老头一抓住他的手腕，拿着一台打钉机一样的仪器，就对准他的胳膊，扣动了扳机。
突然喷涌出的血雾，让许尧忍不住发出了惨叫，他下意识地捂住了手臂。
结果却一点都不痛。
“叫什么叫，这里面有止痛剂的！”
小老头有些不满地看了许尧一眼，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许尧看到，随着小老头的移动，他脑袋上的金属管道，也随着他头顶的吸盘一起，缓缓移动，足以连接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你是什么级别的合约？许过愿了吧？”
小老头走到许尧身边的一台仪器旁边，漫不经心地操作着。
“……E级。”
许尧犹豫了下，想起了章鱼巨人的说法，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别担心，来我这里的年轻人，都是E级合约。”
老头转过身来，让许尧把手放到仪器上，随后许尧手臂上刚刚被打钉机命中过的地方，便亮起一道荧光。
许尧有些惊奇地看到，那道荧光就像是融化了一样，顺着自己的手臂，钻进了自己的躯体。
缓缓闪动了一下，就扩散着消失了。
“这是在做什么？”
许尧揉了揉逐渐恢复痛觉的右臂，有些龇牙咧嘴地问道。
“灵魂烙印，操作素体的必须要注射的东西。”
小老头拖着发辫一样的金属管道，走向自己的高脚椅，用力跳了上去：“有了它，你的灵魂才能被【转生仪】接受，然后使用其他‘素体’。”
“如果你在元宇宙犯下任何的善行与暴行，也都会被记录在灵魂烙印上。”
“也就是‘身份证’与‘驾驶证’一样东西？”
许尧想了想，大致理解了它的意义——
毕竟，对于随时可以更换身躯的愿者们，普通的身份证明，根本就没有意义。
“差不多吧。”小老头抬头看了许尧一眼，突然有些恼怒：
“你还买不买了？！灵魂酊剂可不便宜！如果你不在我这里买素体，就得额外给我20愿力才行！”
“这么贵？！”许尧吓了一跳，连忙按照小老头之前的吩咐，打开了面前的素体机器。
“素体本身价值80愿力！灵魂酊剂20！第一笔素体生意，我是不赚钱的！给我记好了！”
小老头在许尧背后，大声咆哮道。
许尧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看向面前的屏幕，思绪却跑到了其他地方——
之前那两名欧裔愿者，要以80愿力的价格，向小老头购买素体，结果却被小老头拒绝了。
某种意义上，证明万花筒乐园，确实是个“唯愿力是图”的地方。
“现在的地球上，大概很难看到这样的景象了吧……”
许尧小声嘀咕着，回想起赛马大厅里的赌徒，以及之前的那一对欧裔男女，忍不住摇了摇头。
将之前的惨状丢到脑后，许尧将注意力重新放到面前的操作台上。
“这个是……老虎机？”
眼前的机器，只有一根操作杆。
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杰克·马，有些贴心地凑了上来：
“抓住操作杆，用力拉下去就可以了。”
“……这还真是。”
听到杰克·马的解释，许尧忍不住摇了摇头，用力按下面前的操作杆。
“哔哔啦啦——”
随着压下的操作杆，老旧的老虎机，发出破碎刺耳的电子音，屏幕上的三枚图片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仅许尧能够看到的，就有心脏、手枪、炸弹等各种暴力元素。
在老虎机面前等候了约三十秒后，机器不出意外地，在星星、手枪以及十字架前停了下来。
“谢谢惠顾吗……”
许尧小声嘀咕了一句，看向面前的素体选择界面。
【锻炼过的一般人类】（白）
【没有狩猎记录的赏金猎人】（蓝）
【圣恩教普通神父】（蓝）
“素体老虎机的每次随机，都会从你拥有的元宇宙中，选择三种素体，如果运气够好，还会出现紫色的稀有素体。”
杰克·马贴心地在许尧旁边解释道：“不过那样的素体，会贵上很多，即便算上中奖的7折优惠，也会轻易超过700愿力。”
“……这个我已经看出来了。”
许尧看着面前的三个素体，有些无奈。
【锻炼过的一般人类】
基础耐力+1，自带10枚银币，一套市民远行便服，价格也是最普通的100愿力。
【没有狩猎记录的赏金猎人】，
从名字上来看非常掉价，但“力量+1敏捷+1耐力+1”的属性加成，足以让他和普通白阶素体，拉开差距。
除此之外，还有一枚D级赏金猎人徽章，一套牛仔服，一把双筒猎枪，10枚子弹。
【圣恩教普通神父】
比【赏金猎人】还要强一点，个人财产为3枚金币，乡镇声望+1，有一枚辟邪十字架，可以发射两次小型圣光弹。
但两枚蓝阶素体的价格，都超过了200愿力。
从许尧的角度来看，他反正不太想将宝贵的愿力点数，浪费在这两个没有比白阶素体强多少的稀有素体上。
而杰克·马的看法，也基本和他一致。
小丑顾问提醒他道：“在进入元宇宙后，素体会随着死亡而被消耗掉，并且所有的装备与技能都会随着素体的死亡而遗失，所以初次尝试，我不建议你选择太贵的素体。”
“新人的战死率很高吗？”
许尧抬起头，看了杰克·马一眼。
他从杰克·马的话语声中，听出来了远超正常水平的担忧。
“正常来说的话……其实还好。”
杰克·马小心斟酌着自己的话语：“如果是普通的元宇宙……战斗难度差不多在E级到D级之间。”
“但您抽到的是紫色的元宇宙……很容易在一开始，就遇到D或者C以上的敌人……”
“也就是说，您很可能，进入《圣魔猎手》没多久，就遭遇到C级甚至B级以上难度的高阶吸血鬼而横死街头……”
“……毕竟和普通的游戏世界不同，元宇宙是真实的平行宇宙……没有所谓的强度保护机制。”
许尧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之前来素体商店的路上，他就已经看过《圣魔猎手》的介绍。
这是一个人类与“长生种”对立的世界。
所谓的“长生种”，就是“吸血鬼”。
这种夜行生物的弱点很多，但高阶的吸血贵族，都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就连阳光与木桩都很难杀死它们，比普通故事里的吸血鬼还要难缠。
【但是这个世界，可以获得相对珍贵的“不死性”，所以非常热门。】
【普通吸血鬼的弱点也很明确，除了吸血鬼之外，也没有太多其他种类的怪物，只要装备足够多的银制武器与圣器，就能顺利通关。】
在愿者交流板上，愿者们对这个元宇宙的评价，是“在紫阶宇宙中算不上太难”。
但那也是相对于“紫阶宇宙”而言。
“元宇宙入场券不能交易……”
“而我又没有1500愿力，再抽一次许愿机——更何况元宇宙入场券，也不是每次许愿都能抽到的……”
许尧整理着自己零零碎碎收集到的一些信息，不禁头疼起来。
最后还是忍不住看向身边的小丑顾问：
“既然抽中的元宇宙很难，我是不是选择强一点的素体会比较好？”
“素体的强度，最终还是由愿者大人的锻炼程度决定的。”
杰克·马在许尧身边，轻轻咳嗽了一下：“实际上，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什么？”
许尧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
然而小丑顾问，并没有直接告诉他：
“请您先把素体买下来，我们再详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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