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记一次简单的交易
按照杰克马的建议。
许尧选择了最便宜的【锻炼过的一般人类】。
毕竟，在《圣魔猎手》世界，神父的十字架，以及赏金猎人手上的双筒猎枪，还没他抽到的【白银猎魔枪】好用。
“神父声望+1的特性，也让这个素体，会更容易被高阶吸血鬼盯上。”
杰克·马在许尧身边，教导着他一些非常有用小技巧：“声望+1的属性，会导致它很容易被低阶血族避开，然后被高阶血族盯上，所以在这里其实是个负面属性。”
“……原来还有这种效果吗……”
听到小丑顾问的叮嘱，许尧不禁闭嘴沉思。
他没想到，选个素体，都有那么多门道。
不过说来也对，真实世界本来就是复杂多变的。
很难说，有什么绝对正确的选择。
“在元宇宙这边，选择投胎对象也是门技术活啊……”
许尧喃喃自语着，开始操作面前的素体。
首先是改变素体的容貌与身高，然后再将之前得到的天赋与技能装上去。
然后根据《圣魔猎手》提供的人物模板，创造出一名和自己神似形不似的元宇宙原住民。
身上穿着系统赠送的旅行套装，腰间别着蓝色的白银猎魔枪，就像是一个志愿成为赏金猎人的有钱菜鸟。
当所有操作完成后，许尧才按下了确认键。
他面前的机器，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大约十秒后，一名全身光秃秃的人类“素体”被一张薄膜包裹着，从裂开的地板下，缓缓升了起来，随后薄膜破开，滑进了他面前的培养槽里。
随着“噗通”一声巨响，半死不活地漂浮在培养液里的素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身上涌现出大量的毛发与气泡，眨眼之间，就已经长满了棕色毛发，皮肤也变得黝黑与粗糙。
看上去，就像是一名不修边幅的原始人。
而就在这时，营养槽旁边的机床上，伸出七八条拿着剪刀、推子与梳子的机械臂，在许尧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一阵咔嚓咔嚓，将素体身上多余的毛发给剪了个净光。
紧接着，又是自动缝纫机“咔哒咔哒”几分钟，素体身上已经多了一套干净整洁，仿佛刚刚浆洗过的褐色斗篷与紧身裤衣，脚下穿着的深色皮靴也柔软坚韧，看起来非常舒适。
“好了，你可以把它带走了。”
小老头看到许尧这边的动静，催促着他，下了逐客令。
“麻烦你了。”
许尧点了点头，将邀请函戒指靠在素体营养槽旁的接触面板上。
一阵强光划过，浸泡在营养液中的人类素体，就已经消失不见。
。
“接下来，我们要去转生中心，租一台最便宜的【转生机】，把你的意识转移上传。”
在调整素体的过程中，许尧已经从杰克·马那里听到了他的计划——
“作为新人，与其耗费大量的资源，投资在和‘消耗品’一样的素体上面，还不如买一名‘更难损坏’的‘人形使徒’。”
杰克·马在许尧身边，仔细解释道：
“正常来说，随便一名人形使徒的价值，都要超过1000愿力。”
“但是你的运气不错，之前我和你提过的那位女性愿者，提供的可兑换物品栏中，就包括了一名紫阶的支援型使徒。”
“用一名紫阶使徒，兑换一枚凤簪？”
许尧即便不太了解游戏中的物价，听到这里时，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你不是说紫阶的凤簪，只值300愿力吗？紫阶的支援型使徒又要多少钱？”
“正常来说……至少3000愿力以上。”
杰克·马看上去也有些困惑：
“其他的物品都很正常，只有这个‘使徒’的价值高得有些离谱，所以我才决定让你先买个素体，将本体伪装起来，再去和对方交易——虽然万花筒内无法使用暴力，但离开这里，就不好说了。”
说到这里，杰克·马不禁看向自己面前的聊天栏，神色间略微有些担忧。
在许尧忙着调整素体的时候，小丑已经帮他联系好了交易地点。
所谓的“使徒”，对于愿者而言，就像是一种半奴隶半随从的战斗伙伴。
通过特殊的契约，使徒们在面对会让自己去死的命令时，也会仿佛没有自我般地义无反顾地去执行。
所以，即便在愿者之间，“使徒”也是一种相当稀有的交易物品。
“对方邀请我们去她的家里交易，说是有自用的契约法阵。”
杰克·马看着刚刚从培养槽里爬出来的许尧，低声说道。
“好的。”
许尧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的新身体。
视野高度和他之前身体差不多，肌肉有些僵硬，但力量感和他之前的身体相差不大。
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他之前的身体，是千锤百炼的击球手身体，白阶素体比普通人强个50%左右的身体素质，比他原本的身体还要弱一点也不奇怪。
“别人都是强化，唯独到了我这里是弱化吗……”
许尧忍不住摇了摇头，将这些事情抛到脑后。
他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躺在营养槽里的原本身体，和杰克·马一起，离开了转生中心。
“对方选择的交易地点，是万花筒乐园的外郊，在高级愿者的别墅区，使用传送阵的话，十分钟就能到。”
杰克·马低声和许尧介绍着情况。
而许尧根据对方给出的地址，找到了一家古香古色的中式宅邸。
在旁边造型夸张的水晶宫，以及异常高耸巍峨的骑士城堡的包围下，这栋平均高度只有四五米的低矮木制庭院，看起来非常惹眼。
“不过……会拿紫阶使徒换凤簪的人……也确实会给人这种印象……”
许尧抬头看了看宅邸的门匾，缓步走进了宅邸。
“请问是‘刃海’先生吗？”
几乎是一走进庭院大门，就有两名眉清目秀的唐装少年，向他迎了上来。
“刃海”是许尧去愿者中心注册的“愿者名”，也是他在《一千零一夜》中的“代号”。
就和“网名”一样。
回忆着自己新名字的由来，许尧将自己的紫色凤簪掏了出来。
“是‘明月当空’女士的家吧？我把【凤仪天下簪】送过来了。”
许尧将凤簪给两名少年仆从看了眼。
他们拿着腰间的玉佩扫了下，然后便拱了拱手：
“我们带您进去。”
许尧跟在两名少年仆从身后，进入到宅邸大院的内部。
宅邸的庭院并不大，但内部的空间却重峦叠嶂，仿若迷宫，许尧跟在两名仆从后面，看着自己面前的门板不断开合关闭，最后当他自己都有些绕晕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
“魔术礼堂……防御其他高阶愿者进攻的术士结界。”
杰克·马在许尧身边低声说道。
许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家主人，就在这间厢房内。”
两名唐装少年转过身来，躬身向他做了个揖，然后双手拉着白纸窗的雕纹木门，缓缓打开。
随着木门的开启，一股扑面而来的熏香灌入许尧的鼻腔。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熏风吹过，厢房内的红色绸缎像血一样，朝着他汹涌而来。
然而，就在许尧即将被这些血色绸缎吞没的一瞬间，血水形成的幻觉，却突然消失了。
莫名其妙的脊背发凉，让许尧有些摸不着头脑。
“请进。”
看着躬身作揖的两名唐装少年，许尧挠了挠后脑勺，决定先不管那么多，跨过厢门前的木槛，走了进去。
“看到联系我的，居然是一名E阶愿者，我还以为是哪个老对头找上门来了呢。”
人未见，声已至。
一股慵懒中带着一丝戾气的御姐女声，在许尧面前的中式坐榻上响起。
金缎玉的红木雕花坐榻上，两三名身形清秀的男子，簇拥着一位衣衫凌乱的汉服女子，为她揉肩敲腿，而除此之外，还有两三名唐汉武将打扮的的男子，侍立两旁，不怒自威。
“小唐，把我的烟杆拿着。”
人群当中的窈窕御姐，在一众男子的簇拥中，缓缓坐直。
看到大半个酥胸全露在外面的女性愿者，许尧不禁有些尴尬。
他只能庆幸对方没有露点，不然自己未成年的身份，就要暴露无疑了。
“你只有E阶，就拿到了【凤仪天下簪】，是从许愿机里抽到的？”
御姐将烟杆递给身边一名身形飘渺，仿佛世外剑仙一样的青年书生，然后非常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一包女式细烟，拿着打火机给点上了。
看到她这一改之前的随便样子，许尧不禁有些吃惊：
“您这是？”
然而明月当空只是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这样你也自在点吧？反正都是愿者，这样说话也方便些。”
“……这倒也是。”许尧有些哑然，意识到对方是不想继续装腔作势了。
“‘刃海’是那个老式驱逐舰吧？知道这个名字的人不算多，你现实里是个军宅？”
明月当空翘着二郎腿，媚眼微酥，纤长白皙的一对长腿，暴露在一席红裙之外，却不知道芳龄几何。
从许尧自己的感觉来看，明月当空的年龄，应该比许舜舞大上不少，但没有林秋瑾大。
“之前看到有人想换‘辛西娅’的时候，我就想着要整他一下，不过居然是老家那边的人，那我就不折腾你了。”
看着明月当空不以为意的表情，许尧小心翼翼地问道：“明月女士您是华裔？”
“怎么看出来的？”
明月当空身体往后撤了一下，双手撑在坐榻上，略施粉黛的红唇上叼着细长的女士烟，二郎腿一晃一晃的，看起来非常随意：
“我应该没有口音吧？”
“我老爸说，华裔都比较爱国——”看到明月当空眉毛微拧的样子，许尧又连忙追述道：“而且您这些东西，应该要不少钱，国内的情况你也知道，有您这个资产的人，大多都已经不年轻了。”
“原来是在这里暴露了吗……”
明月当空叹了口气，有些随意地摆了摆手：“我还以为你从我抽的卷烟上看出来的呢，还有，别说什么华裔都爱国了……在愿者这边，和我打得最凶的，就是几个嫁到美洲去的臭婆娘！”
“您是法国人？”
经过明月当空的提醒，许尧才意识到她拿着的烟盒上，是个他没见过的法文。
“是，时装设计师，有自己品牌的那种。”
明月当空点了点头，有些得意地向许尧展示身边的一切：“厉害吧？全是我自己挣来的。”
“大佬在上，请允许菜鸟一拜……”
许尧老老实实地鞠了个躬。
明月当空也非常受用，非常放肆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久没人和我开这种玩笑了……抱歉有些失态。”
她微微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湿气，但许尧总觉得对方并不是真的在笑。
“总而言之，能见到老家人，我还是很高兴的，不过身份归身份，生意方面我可是不会让步的。”
明月当空恢复了之前的慵懒，有些随意地说道。
“不……哪里，您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
许尧老老实实地说道，无论对方是不是华人大姐姐，他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倒也没什么不情愿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对方是华人，他才敢多嘴问上一句：“不过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愿意用一名3000愿力的使徒，交换一枚实际价值只有300愿力的凤簪？”
“因为喜欢，以及讨厌。”
明月有些慵懒地弹了弹手上的卷烟：“我讨厌女人，所以在抽到女性使徒之后，都会比较急着出手。”
“这次也一样，凤仪天下簪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我最近有个设计展，刚好要用到它……为了在时装周之前，把那套装饰赶出来，花上几十万欧元，对我而言不算什么。”
许尧想了想，意识到明月当空的意思，是准备把【凤仪天下簪】兑换到地球世界，作为时装周的走秀道具。
按照元宇宙这边规定的，想要将【凤仪天下簪】兑换到地球世界，需要十倍愿力，也就是3000愿力左右。
3000愿力的紫阶使徒，也不过是让【凤仪天下簪】的成本从3000+300愿力，提升到了3000+3000愿力而已。
以明月当空展现出来的财力，确实不算什么。
看到许尧已经想明白了，明月当空便点了点头：
“既然该问的东西都问清楚了，那我就把辛西娅喊过来吧？”
“好的，麻烦你了。”许尧轻声应道。
闻言，红衣御姐徒手掐灭卷烟，随手塞进身边的男性侍者嘴里，打了个响指——
“辛西娅，给我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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