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天荣腹诽着，拖上行李箱，一边走一边给敖盈打电话询问那个事件的后续，问问姑娘劝回来了没有，要不要她去说道说道。毕竟正常人对比自己笨拙的人，都会降低一些心理防备。也更容易相信，像这么笨拙的人都能过好的话，自己大概率也可以。
敖盈压低声音回复她，大概就是已经把姑娘送回家，目前她吃了抗抑郁的药睡了，情绪还算稳定，但是从这件事上发现了一些问题，具体要等干完其他活回去再细说。
“有我能做的吗？”天荣看她要挂电话赶紧拦住。
敖盈那边嘿嘿一笑，“有啊，好好陪清君就是了。”
“……人都不知道在哪呢，别管他。”天荣刚要吐槽两句，忽然有个人擦肩而过，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等你回来再说。”
天荣飞快挂了电话，转身追上那人，“青圭？”
青圭压了压鸭舌帽，低声道，“昨天人多不好说，有事找你帮忙。”
她穿着宽大的风衣，加上本来高挑，当下有点男女莫辨。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天荣，“不白干，事成之后我会告诉你一条你绝对感兴趣的消息。”
天荣没接，挑高一条眉毛，“我怎么信你？”
“我现在是本体。”
言下之意，你要是不信你直接动手。天荣看了她一眼，接过纸条，上面写了几条地址，“这什么？怪物们的聚集点？”
“不是，他们抓了几个真正的大妖，想要抽取它们的力量，再输送给伪妖。”青圭竖了竖风衣的领子，“这里是那几个妖被关的地方。”
“……你妖族的事，找我帮忙？”天荣莫名，“我记得你也挺能打的，自己动手不就行了。”
“你不是正无聊吗？”青圭嘴欠了一句，凑近道，“不瞒你了，那次浩劫里我也受了重伤，而且母亲为了惩罚我之前的肆意妄为，封了我的战斗灵力。我敬你张天荣是公平公正之神，才把这些告诉你。”
天荣有点意外，受伤很合理，但封了她的灵力？
一拳挥出，快如闪电。青圭闪避不及，直接被打飞。好在天荣留神控制了力道方向，只是飞得远了点，没有砸到什么。
这怎么可能？她哪儿这么不经打。
天荣快步跑上前把青圭扶了起来，“你玩苦肉计？”
青圭咳嗽两声，揉了揉腹部，“知道你不信我，早有防备，不然刚才这下就残了。”
天荣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刚给戴了高帽“公平公正之神”，但从前青圭干的那些事也真不是东西，她不信任也是事出有因。
“那你自己的安危？你是妖神，血统又纯，如果被抓到……”无论是神之力还是妖之力，都能从青圭身上获得，敌人没道理会放过她。
“我平时都躲好了，今天是为了要见你才冒险出来，好在被封了战斗灵力后气息微弱，加之有意收敛，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青圭站直，单手插进口袋里，拽着天荣往回走了一段，“敖盈家那边上了大封，看上去是风雅到了。别靠太近，我怕他给我直接剁了。”
天荣看她那样子实在有点好笑，“想当初你也是叱咤风云的妖王，怎么怕成这样。”
青圭从墨镜后面瞥她一眼，“想当初我看到风雅也得跑，谁敢和他刚正面，又不是你和敖曦。”
天荣马上澄清，“我也不敢。”
青圭一停，似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忽而凑近，“这么说，是跟你家那位和好了？”
？
话题是怎么跳到这里的？刚不还在讨论三表哥有多可怕吗？
“你都没特别介意敖曦的名字了，八成就是有夫君万事足了呗。”青圭伸出手在天荣胸口悬着画圈圈，语气十分调侃。
天荣一把拍掉她的手，“胡说八道，你没正事我就回去了。”
“行了行了，都结婚多久的人了，还害羞，矫情。”青圭双手抱胸，压低声音，“小白也是个大妖，而且道行不低。当然他住敖盈那，加上有风雅在，倒没什么危险。但小白有个妹妹，那有没有危险就难说了。”
果然，是妹妹，“你知道她在哪儿？”
“在太湖修行，离这也不算太远。目前这情况，你说万一他俩在外面见个面，然后出了事，到时候要救可就麻烦了。再说，就算你能拦着小白不让出去，可他妹妹的行动不受控制。一旦他妹妹出事，以小白的性格肯定是要去救的。”
猛地联系到敖盈的情劫，又想起小白的乖巧温顺，天荣在口袋里掂了掂手机，沉思片刻，“但这些幕后主使，杀得尽吗？我怎么确认干掉你地址上这些后，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青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拍到天荣身上，“地址上是要救的，而要杀的，是这货。”
天荣接过照片。好家伙，满相片纸的荷尔蒙。虽然穿着衬衫长裤，包得挺严实，但长得棱角分明五官英挺，宽肩窄腰，骨节分明的手在扯着领口，整个气质都充满了性张力。不用亲见，透过纸就能感受到强大的妖力，再加上这颜值……天荣果断把照片还了回去，“打不过。”
青圭有点怕那个相片似的，赶紧躲开，相片掉到地上，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踩了一脚后才捡起来，凑近道，“谁要你去了，我知道你现在不行。你叫风雅去啊。”
天荣挑眉，“你自己跟他说。”
青圭：“……别抬杠，我说真的，就是这货抓了那几个大妖。你想，现在真神没几个，大妖已经很强，能抓到大妖的，寥寥无几。干掉他，起码暂时能消除隐患。”
天荣看了眼西方，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她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有点不解，“这是真妖吧，我看着不像伪的。”
“对，他就是蜚，远古凶兽。”青圭把相片塞到天荣口袋里，“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你细品。”
“啥玩意儿？远古凶兽都出世了？”天荣惊了，这情况是不是有点超出想象，“除肯定要除，或者想办法封印起来，不过我现在不能确定，这事得和碧元商量一下。”
青圭噗嗤一笑，点头，一副明白人的样子，“知道，你是夫管严。”
天荣：……
这人有半分合作的诚意吗？哪有求人还这么欠揍的。
再说她什么时候夫管严了，夫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反正地址和照片都有了，天荣也懒得再和她多说，拖上行李箱就要走。青圭赶紧拦住，开导她，“你这么强，还能凡事跟你夫君有商有量，说明了什么？说明你是个心胸宽广温柔体贴的好女神。”
青圭献殷勤，非奸即盗。
天荣停下脚步望天，“还有什么事？”
青圭提醒，“封印不保险，杀了才稳妥。”
天荣无语：“那也要杀得掉，这些上古凶兽都是天地之初形成的，我曾怀疑是故意放任他们存在。之前我用的混沌剑你记得吧，就是因为混沌杀不掉，只能封印在剑里。”
“风雅的雷火大葬应该可以，”青圭几乎抓住了她的手，“而且他后来吞噬了孔雀，现在那个雷火估摸比劫雷还厉害。”
天荣感觉抓着自己的手在颤抖，她有点好奇，“你这么怕那个蜚？”
青圭连忙收手，“没有，这种凶兽留着遗祸无穷，最近这几年外面那个样儿你也看到了。神州以外可谓惨不忍睹。”
天荣回头盯向青圭的脸，青圭偏过头回避她的视线。
天荣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刚才被她塞进来的照片，往青圭面前一晃。青圭吓得跳开一步，又似发觉反应太大，装作只是被她的动作吓到般，又站了回来。
但她还是回避着照片的。
“不应该啊，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又是妖王，”天荣拖着行李箱在她身边转了半圈，“哪儿能被一个上古凶兽吓成这样。”
“再说这长得也不可怕，还挺英俊的，行走的荷尔蒙。”
青圭投降，“说夫管严是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她向来是识时务的，但此刻这么乖巧认怂，倒更让天荣起疑。
“你说昨天人多不方便说的，其实不是大妖被抓，而是这个蜚吧。”天荣敏锐地察觉到青圭的呼吸都静了，果然有问题，“我刚才就奇怪，凡人怎么可能召唤出蜚。让我来猜一猜。你灵力被封，又需要统治妖界，或者更甚是趁天界失序，统治三界。所以你唤醒了蜚，想借助它的力量，结果发现它不听使唤，反而威胁到了你，便想找我们来除掉它。对吧？”
青圭沉默着，好一会儿才缓缓笑了，声音妩媚娇柔，“从前只以为你战神高武低智，没想到这些年越发聪明了。罢了，实话跟你说吧。我的确是有点野望，毕竟谁强谁说话，灵力被封，我不得不把主意打到这些上古凶兽的身上。其实我最想要的是你的混沌剑，但它已经在你和敖曦的战斗中碎裂了，混沌也不见踪迹。只能随便找寻了一个，但这个与其说是凶兽，倒不如说是灾兽。难为我所用，留着还容易酿成大祸。”
倒真是这么回事？青圭害怕是因为会暴露了她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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