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努力
游戏继续。
白子从李蔚手中传出,在敲击声中转了三圈依旧没停。周惠然对着杨玥低语:“赵蓓婧这是想让张远航把手拍肿吧?”
杨玥不慌不忙地把棋子放在周惠然手心:“也不错,等人掌拍成熊掌,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清蒸还是红烧。”
“爆炒也行。”
“哟,你想一掌三吃?”
“未尝即可。”周惠然作势在杨玥手心划了两下把她的手掌一分为三,又低低笑了两声才转身把棋子传往下一位……
拈着棋子的指头正要松开,赵蓓婧响亮的叫停声传来,敲击声戛然而止。猝不及防,手松了,重力加速度g=978m/s,周惠然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看着棋子干脆利落的掉到程天的手里。
“这算谁的呀?”杜文昊问。
有人说:“当然是周惠然了,喊停的时候还在她手里。”
还有人说:“棋最后在程天手里啊。他要是没有去接住还可以算是周惠然没有传递到位,但他接住了,还稳稳的呢。”
“那你们更想看谁表演?”杜文昊又问。
这下好几个男生起哄:“当然是周惠然了!程天一大老爷们我们不稀罕。”
这……
周惠然小心翼翼地拈起程天手心的白子放在桌上,再侧头看向程天。他大约还正懵着,正对自己空空的手心发呆。
周惠然顺着他的目光,飞快地扫向他的掌纹。生命线深长,身强体健。智慧线消失在无名指和小指之间,长短正好,聪明而不奸猾。感情线,咦,感情线是什么样的?她回想了一下,大约是从小指下方两厘米的地方一直延伸到食指和中指之间……正是老人嘴里常说的性格温柔忠贞重情之人。
程天看看桌上的棋子,又看看周惠然,刚想开口,坐在对面的杜文昊抢先了,他说:“好姐姐,别谦让。是你是你就你了,你们都喜欢。”
“我不喜欢。”
杜文昊开始讲理:“击鼓传花的规则是鼓声停,花在谁那儿谁就表演。我们这十几二十只眼睛看着呢,当场耍赖就太明目张胆了哟!”
杜文昊这倒提醒周惠然了,她决定耍赖:“赵蓓婧喊停的时候我已松了手。我是想捡回来的,但地心引力不答应。这棋子啊,真是成了精,还知道时间有缝隙,就挑这两不靠的点往下掉。”
杜文昊毫不退让:“那就一人表演一个好了。公平公正。”
随便认来的弟弟一点儿也不靠谱!完全不懂得手心向内!
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的周惠然,真的不擅长表演,更不愿意在有些人面前丢脸。想了想,她可怜巴巴向右转身,手里还频频抱拳。
无可奈何地扯了扯嘴角,又似扬着微不可见的笑意,程天起身去取吉他。
周惠然脑子一抽就不免显摆:“很抱歉没能如少爷所愿。”
杜文昊眼珠飞转,扭头就冲程天喊:“哥,大气!”
程天很干脆:“我不是你哥。”
杜文昊坚持:“你就是我哥。”
取了吉他回来的人在弦上拨了两个音,笑问:“为什么?”
杜文昊郑定自若地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慢条又斯理:“这么惯着我姐的不是我哥是谁?”
全体人民都很懵。
杜文昊狡黠一笑,用耀武扬威的眼神依次扫过人群,并且在扫过周惠然的时候挑了一下眉。
这人正不声不响的挖坑埋人呢!
周惠然的眼光快如飞镖,直抵他的心脏:“一会儿操场见!”
杜文昊侧身躲开,毫不畏惧:“就怕你蒙着脸不敢来。”
周惠然一个蔑视:“狭路相逢,脸厚者胜。”
杜文昊轻蔑一笑:“那就试试看。”
……
李蔚在两人间打量了好一会儿,率先乐了,他拱了拱杜少爷的肩膀很是佩服:“周惠然都敢戏弄,兄弟,胆肥儿!”
一群人十分整齐地看看杜文昊再看看周惠然。两秒后,沸腾了。
有人说:“哥哥姐姐?”
周惠然在心里抖了一下。
又有人说:“俊男美女。”
周惠然又抖了一下。
还有人说:“讲讲你们的罗曼史呗。”
周惠然抖得很厉害。
杨玥也逗:“保密工作好得不像真的。”
周惠然给了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这个好这个好!这个不用绳子绑。”张远航不仅喊,还押韵。
周惠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解释。好久不见的小人又跳了出来:“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不能让那些心细的人看到你心底的波澜!”
“不解释就是默认啊!那不更糟!要命要命,此局不好破!”
小人恨失不成钢:“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作有时有还无。”
敲了敲桌子,等大家不再说话,周惠然扫了一圈人十分郑重地开口:“要不我努力努力,追追看!”
程天拨了吉他,开口唱:“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又是beyond!程天一定是想起了那个在广场上为他唱歌的姑娘。岁月正好,年少时的梦一直都在,那个夏天那个人却不再回来。
有几个声音和了进来:“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大家告辞的时候,程天也跟着出门。
杨玥问他:“你这是送人啊?”
程天:“对,送你们。”
“别‘我们’。我不敢也不配。”杨玥逗完人拉起赵蓓婧就跑,跑开好几米还不忘回头对周惠然比了个暂停:“给你机会实现目标,记得感谢我。”
周惠然苦笑:“我谢谢你。”
程天也笑。
“刚刚……只是为了快点儿堵上他们的嘴。不好意思。”
“知道。”
“你这是?”
“出去买点东西。”
周惠然忐忑的心总算落地。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戏还有第二幕。
一路走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走过后勤楼的时候,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这在偌大的校园里本是十分正常的现象,然而,那声响渐近渐消?纳闷中,有人突地搂住了她的脖子:“嘿,周惠然,好巧。”
周惠然拍拍胸口:“沈晓北,你每次出场都这么震撼的吗!”
“是啊。”
周惠然把沈晓北挂在脖子的手拿下来,顺手点了个赞:“你确实应该如此,是我格局不够,草率了。”
“知道就好。”沈晓北把头上的棒球帽转到侧面,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又明亮的大眼睛,“刚刚帽檐挡住了视线。我这才发现这位帅哥有点面熟啊,不给介绍一下吗。”
“程天,上次我们在训练场上见过。”
程天和沈晓北打招呼:“你好。”
“你好。”沈晓北上下打量着程天,“这位帅哥出镜率挺高的哈。请问你是周惠然的什么人?”
这姑娘也问过张远航同样的问题。周惠然知道她喜欢“扒”卦的老毛病又范了。周惠然也曾笑她:“恶习!”沈晓北嘻嘻笑:“学习如此无趣,当然要学会找乐子。本人的一贯原则是有扒的不放过,没有扒的创造条件也要扒,创造不了条件的就搞莫须有。尤其擅长恋爱那点儿小事儿。”
“同班同学。”周惠然说罢给了沈晓北一个嫌弃的表情。
沈晓北一昂头:“我怎么觉得不像呢。”
“什么不像?”
“不像只是同学啊,为什么我每次见你时,你都和他在一起。
“姑娘,我们最近也就见了两次吧。两次都在,纯属巧合。”
“所以,这百分百的概率不能说明问题?”
“不能。”
程天准备告辞:“你们聊,我先走了。”
没想沈晓北极其迅速地伸出手臂,虚虚一晃就把人拦住了:“别呀,我就问个问题,一个问题,马上消失。”
周惠然和程天居然开始等她的最后一问!
沈晓北看向程天:“这位程天同学,你是周惠然的男朋友还是她是你的女朋友?”
小女子坏得很。
周惠然是不懂程天的。最先关注他确是因为他有些像睡眼狐狸,无论外貌或是气质;然后因为那个微熏的夜和那句挥之不去的话。有时候,她会觉得他冷,对凡事淡淡的,更多的时候,她又觉得他很温暖。他会关心留意她的名字出处甚至她的生日,让她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有丁点不一样的;他又会忽然离得很远,让她明白那些只是错觉。如同那晚的梦,他隐在暗夜里,看不真切。
程天曾说他们是朋友,她很在意,所以有一种莫名的虚荣和期待。她希望他能坦然的说出那两个字,就好像只有说出来才是肯定,才能心安。她也知道,很多事没有如果,很多场景也不过是她的独角戏。
心悬在半空还糊成一片。
抬手正要拧沈晓北的耳朵,只听程天云淡风轻地说:“要不你下回再问?我先努力努力,追追看。”
沈晓北撒腿就跑。
程天看沈晓北跑远了,这才对周惠然拱了拱手:“跟你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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