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府风云（10）

可恶的系统…

        一有任务吩咐得贼快，现在有事相求又避而不见，程欢脑中不停地思索，到底是痛哭流涕求饶好，还是刚强不屈死鸭子嘴硬好。

        这时候，人群后面的兰芷挣脱了菊音的束缚，跑到赵景渊面前跪下，女子煞白的脸毫无血色，她低声啜泣道：“王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照顾好徐侧妃，徐侧妃要打要骂，奴婢都接受…程欢只是想帮我，她没有恶意的，求王爷…求王爷饶了她吧…”

        “你这个贱婢…”徐欣然气得刚要大骂，又意识到王爷在身边，立刻换上委婉的可怜语气，娇媚地往赵景渊身后躲去，“王爷，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程欢见她装模作样就犯恶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表示不屑，可徐欣然故意朝她挑了挑眉示威，气得程欢都想上去给她一拳。

        可那样的话自己的下场就更惨了。

        赵景渊认出兰芷是苏容身边伺候的丫鬟，许是觉得有些愧疚，离开前对徐欣然吩咐道：“别太过分。”

        徐欣然将不满咽下，面上还是委屈的神色，等赵景渊走远后，她才恢复以往的盛气凌人。

        “来人，把这两个不知礼数的贱婢赶出府。”

        她觉得程欢留在府上是个隐患，这样不服管教的人，与其打她板子，不如直接让她滚，免得日后又闹出什么事。至于兰芷，她那么想为程欢求情，就和她一起离开好了。

        程欢暗自松了口气，没想到徐欣然表面上看起来娇纵跋扈，实际上也没有多狠毒，至少没下命令处死她，只是赶出府而已。

        等等，赶出府？她没听错吧。

        程欢慌忙地摆了摆手表示拒绝，她忙活了这么些天，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兰芷听到后也惊恐地扑倒在徐欣然脚下，抱住她的裙摆乞求原谅，口中喃喃不停，诉说着她一定会尽心尽力服侍，徐欣然被她这讨好的态度惊呆，疑惑地皱起眉头和菊音面面相觑。

        程欢猜出她肯定是想为苏容之死调查线索，所以她不愿离开落星院。

        徐欣然就要命人将她拉开，眉目上挑，语气中带着玩味，“你这么想留在本宫身边吗？”

        兰芷连忙点头，期盼的眼神仰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宽恕。

        程欢见她这般卑微，心里很不是滋味，正准备将她拉起时，徐欣然发话了。

        “你们俩，只能留一人在府上，你们自己决定吧。”

        徐欣然见惯了府中的尔虞我诈，突然起了兴致，不如让她俩为这一个名额斗得你死我活，那才叫有趣。

        果然，此话一出，兰芷瞬间变了脸色，她转过头看望向程欢，她含泪的双眸隐隐浮现狠意，那是程欢从未在兰芷脸上见过的神情，仅仅只有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程欢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徐欣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身前的兰芷，言语继续挑衅道：“只有一人能留下哦，可本宫看程欢并不想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啊。”

        程欢自然不愿遂了徐欣然的意，她不过是想看到自己与兰芷自相残杀的戏码，程欢觉得没有挽回的余地，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了，昂着头阴阳怪气地嗤笑了一声，“徐侧妃真是有手段啊，让奴婢佩服。”

        她必须要收回先前说徐欣然“善良”的想法，她虽然没有把人逼到绝路，可利用人性摧毁感情这招，也好不到哪去。

        兰芷起身慢慢靠近程欢，在她犹豫着准备开口时，程欢脑袋一横跳了出来跪倒在地，双眸立刻浮现薄雾，带着哭腔说道：“徐侧妃，今日都是奴婢的错，兰芷确实是一心为您的，如果一定要有人离开，奴婢愿意离开王府，只求您能留下兰芷。”

        她说的十分诚恳，那突如其来的求饶姿态连徐欣然都怀疑她是不是刚刚那个顶嘴的程欢。

        在能屈能伸这一方面，程欢觉得自己算是佼佼者。

        她确实有些冲动了，可这情形容不得她慢慢思量。兰芷这个好队友她不想失去，更不想和她因为一个“破工作”就反目成仇，说不定以后还要和她一起调查凶手呢，毕竟她也能帮到自己。

        这招太险，但程欢还留了曹总管这个后手，这么多天的努力总会派上用场，以她和曹总管的“交情”，他一定会帮自己重新回到王府。

        她的心一直悬着，低头不语等待着徐欣然的命令，半晌听不到声音抬头对视上她那双诧异的眸子，似是不相信府中竟然有这么傻的女子。

        半晌，徐欣然薄唇轻启，答应了此事，“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本宫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她的目的没有达成，神情恹恹的觉得无趣。

        兰芷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异样，她从未想过才见过几面的程欢竟然会舍身帮她，还愿意为了她离开王府，难道…程欢是因为苏容才施以援手？

        既然程欢都自愿退出了，那她也只能接受，兰芷并没有反对，而是依依不舍地看向背影萧瑟的程欢，看着她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场“闹剧”算是结束了，程欢抱着沉重的包裹在王府外面的台阶处坐下。细想想她进入游戏不过月余，实在没有要打包带走的随身物品，除了怀里的三十两银子。

        反正她还是要回到王府的。

        头顶上的天空逐渐褪去清晰的色彩，薄雾朦胧中的黄昏更显得这个世界的诡异，不太美好的一天就这样迎来了傍晚，一天的时间又浪费了呢，真是令人燥火。

        程欢蜷缩着双腿，双手环抱在腿上躲着见缝就钻的寒风，手臂处的伤口早已停止流血，结出了一块块的血痂。

        厉风拂过伤口处，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刺骨，撕下衣角简单包扎后，她一边发呆一边吐槽起来，“游戏里有必要把天气都设置的这么逼真吗？意思一下不就行了…阿嚏…”

        她吸了吸鼻子，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声音都变得嘶哑，“系统，有没有棉被什么的，支援一下呀。”

        系统：【没有】

        程欢一听到熟悉的电子音，邪火就冲到了脑门上，关键时刻躲起来看热闹，现在冒出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这到底是谁设置的系统啊，能不能让设定者也进入游戏感受一下这气死人的系统。

        骂归骂，骂完了还是要想办法回去。

        程欢在寒风中绕着王府外围走了一整圈，本想找个矮墙翻进去，可她实在高估了自己，现在只能躲在王府门口，守株待兔，等曹总管出门。

        “阿嚏…晚上这么冷，他还会出门吗？”

        程欢找了个屋檐下坐着，靠在柱子上，可寒风就好像从四面八方袭来，她整个人身处冰窖中，冻得手脚冰凉，四肢僵硬，连说话都哆嗦。

        “周江…我在这受苦受冻，你不知道在哪逍遥快活呢…等我回去…看我不阿…阿嚏…”

        她感觉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若不是身体强健，估计早就倒下了。程欢就这样在冰冷的夜里逐渐被困意覆盖，眼皮抖动着打架，最后靠在柱子上呼呼大睡了。

        她不记得自己睡到了何时，直到潜意识里出现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走路的脚步声，孩童的嬉戏声灌入耳中，程欢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一抹光亮顺着她缓缓睁开的眼睛迎面而来，原来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她一直维持着睡着时的姿势，再想起身时，双腿发麻到整个人像触电了般，连走路都变得艰难，无奈之下她只能调整个舒适的姿势缓缓。

        忽然听到一旁的王府大门开了，曹总管带着人从里头出来准备去采买，程欢激动地连腿疼都忘了，挣扎着起身背着包裹就迫不及待地边跑边喊道：“曹总管，是我！”

        曹总管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还以为是哪个要饭的过来了，定睛一看才认出是程欢，她脸上冻得红扑扑的，嘴唇异常苍白，他警惕地瞅了眼身后的管事们，将程欢拉至一边，小声道：“你昨天不是被徐侧妃赶出府了吗？怎么还在这？”

        “曹总管，那是个误会。”程欢的嗓子干涩，说话都隐隐作痛，她艰难地张口求道，“曹总管您就帮我再弄回去吧，我一定好好干活。”

        曹总管十分为难，“可是你得罪了徐侧妃，我要是帮了你，那我岂不是明摆着要和徐侧妃作对？”

        程欢明白他的顾虑，他怎么会为了自己一个小侍女就去得罪徐侧妃呢，她决定再尝试一次，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包裹递到他怀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她扯了扯已经干裂起皮的嘴唇，清澈的眼底扬起决绝的笑意，“曹总管，什么差事都行，只要您能帮我回到王府，这些就是我孝敬您的。”

        “你就这么想留在王府？”曹总管老谋深算，他虽喜欢下人阿谀奉承，但也很清楚他们的野心，唯一没看懂的就是程欢，她似乎对名利没有兴趣，单单想留在王府，让人起疑。

        程欢点头如捣蒜，曹总管也没再拒绝，以他的能力安排个人进府不过是随手的事，他满意地掂了掂包裹的重量，终于露出笑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推脱，府里还真有个空缺的差事，就怕你…不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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