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跟踪发现
深夜，人家都已入梦，苏繁音偷偷摸摸溜出房往厨房摸去。一入厨房，酸菜鱼的香味还充斥屋内，闻着味来到灶台前，掀开锅盖，弄弄的酸菜混合着鱼肉味扑鼻而来，锅中温着一碗酸菜鱼和白米饭，她摸了摸边缘，竟还是温热的。
这让她有点奇怪。
一般吃完饭都会把冷菜放到罩笼下置放，而放在锅里闷着是容易坏的，如果不打算吃宵夜就没有必要温着。如果这是夜宵有人特意温着的，那会是谁呢？
小墨？不可能，他从来不吃夜宵。红楹？也应该不是，她就是嘴馋吃一吃，对她来说晚上起来吃还不如睡觉的好。一个念头瞬间划过，莫非，这是特意留给她的？
这个想法一来心就一动，会不会是他？
她端起来回房间，放在小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吃着，明明很想吃的，现在却觉得索然无味。她想到，如果真是小墨给她留的，那未免让她太纠结了些。她都那样对他了，还能留一分真心为她着想，这孩子终究是善良的。如此下去，对他的成长没有歪掉是很让她欣慰，但对她的任务来说可不是好兆头。
吃完后不知不觉竟来到苏非墨的房间门口，灯火已息，房里也没有声音，站了一会儿还是没敲门打扰，便就回去了。
没有回房，而是去院子里坐着看看月亮散发哀愁，突然，有轻微的动静发出，她以为是贼，就猫腰躲在旁边墙根后面往那处看去，的确有个人在黑夜里行走，但不是从外面翻墙进的贼人，而是从自家出来的。
她动作特意放的很轻，气息也隐去，对方没察觉到她的行踪，月光下，照出那人的轮廓，身量修长但比成年男子消瘦，她多看几眼就知道此人是谁了。
这么晚了，小墨要去做什么？他推门走出家，又很谨慎的把门合上，她就从墙头飞过去跟踪。
走出巷子后他就御剑代步，很快划过大街小巷，出了兰城后他并未停留，继续往附近的山上而去，她一路跟着直到住的竹屋的悬崖边上停留。
苏非墨往悬崖边走去，她小心翼翼躲藏在暗处望着他究竟要做什么。山上高处离月亮依旧很远，但视野非常好，月光没有遮掩洒在那处，她能依稀看出几分景色。同时，她看到悬崖边背站着一个人，苏非墨像是早就知道这个人会在这，直接走过去。
那个人侧过身来，有月光照耀但距离太远，还是看不清那人的五官，无法辨别是否认识，但她多看几眼后总觉得有一点点熟悉，由不构成证据。
他们在说话，不是特意压低声音，只是传到她这个位置已经没什么声线了，听不清内容。看着这一幕，她皱眉，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虽然自己这些年刻意对小墨不闻不问，但私底下会特意去了解他的情况，他有几个朋友都清楚，除了戚元宝和梁浩宇两人关系最好，就是还有一个介于朋友和同窗之间的傅缨。
那么这个人是谁？需要大半夜幽会，如此见不得人。她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冲上去揪住一看究竟，就很郁闷蹲在树脚下。
悬崖边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那个人递给苏非墨一样东西，手掌大小片状物品。
“谁！”
突然一声喝，悬崖边的两人一同朝她藏身的方向看籁，夹杂着质问一波陌生的力量打来，黑气暗涌，速度快如闪电她根本躲避不了，胸口猛地发痛很大的力道带着她往后飞，一路撞击后面树干，如夹心饼干一样带着树干断裂落地。
鲜血喷出染红枯叶，肋骨已然断裂，剧痛赶不上心惊，这特殊的黑暗力量，此人竟是魔族！
苏非墨竟然和魔族的人牵扯上了！
这都是脑子里瞬间划过的，来不及细想，又是一波攻击打来，她腰肢用力往旁边扭转，在半空中翻转避过第二击，第三击接连而来，紧跟而上，实力相差悬殊，躲避不得只能等着硬扛。
但第三击最终没有落在她身上，一声闷吭，挡在身前的少年单膝跪地，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她吓傻了两秒，急忙爬过去扶他，着急问：“小墨你有没有事，你吐血了！”
黑暗中，他抬头看她的眼神似乎闪了一下，透露迷茫，而后他对那个魔族人说：“不要伤害她。”
“她对你如此，你打算还庇护她？”魔人的声音沙哑苍老，听在耳中很有辨识度，当时就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她着急没有多想。
抬头看向他，面貌被一团黑雾遮掩，特意不给她看到真面目。
“魔族人，你接近小墨有什么企图？”她直言质问。
其实此时脑子里特别乱，小墨的身世她是一清二楚的，但这事除了柳宗元二人没有别人知道，这个魔族人找上门，难道他已经发现小墨是前任魔尊的血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想带走小墨吗？
魔人不像是暴戾不讲理的人，缓缓道：“他的身世看来你是一清二楚的了，既然这样，这些年你带着他躲藏在角落生活，又有什么目的？”
心知情况或许更糟，没有什么好心情，冷声说：“管你何事，我们的事轮不到你个外人来插手。”
魔人笑了一声，觉得非常可笑：“到底谁才是外人，我们心里都清楚。”
听这话，她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心惊。
看她的脸色，他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对苏非墨说了一句：“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再想回头就难了，你好好想想。”说完就消失在林中。
留下她和苏非墨喘着气。
“姑姑你受伤了。”
他想扶她起来，被她一手挥开，冷喝道：“别碰我！”
她自个强撑着扶树站起来，他也沉默站起来，看着她。
深乎几口气后她问：“你和魔族人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
他没说话。
她继续问：“他刚刚说的不能回头又是什么意思？”
他依旧沉默不语，并不打算告诉她，于是她就莫名来了火气，“苏非墨！你是觉得你长大了就可以脱离我了是吗？虽然我不是你亲人，但好歹是你最值得相信的人，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你宁愿与魔族人交易也不相信我，是想离开我自己闯荡是吗？”
“没有。”不知哪几个字触动了他，眼神突然有了光彩，他看着她说：“你就是我的亲人。”
她心一动，愣了下，问：“那我问你，你父母的事，他告诉你多少？”
“原来你真的都清楚我身上的魔族血脉。”他自言自语。
她没说话，变相承认了这件事。他得知后神情略带失望，语气执拗：“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目光直视让她很不舒服，她拿出一颗丹药吞下，借此掩饰心虚，说：“知道了又如何，你想做回魔族人吗？”
“为何不可？”他反问。
“不行！”她立马斩钉截铁打消他这个念头，就算他命中注定要成为魔尊，但至少不是现在。如果走错分叉口，任务铁定失败。
她奉劝他：“我跟你说过，在成年之前你的人生我必须负责，以后怎么样我不想管，但三天后必须启程去流云宗，想当魔族，劝你趁早歇了心思。”
他扯了下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容，淡淡说：“姑姑，这些年你做的事毫无理由，现在我宁愿相信魔族人所说，你的目的。”
这小子怎么这么聪明！她脑子慌乱了一下，难道她所作所为目的性太明显了吗？眼下局势对她非常不利，男主不信任她按剧情来说是正确发展，但这样她优势也没了。
不行，她必须找个优势出来好控制他！
虚心转化成怒火，她语气很不好指责他：“我还没追究你和魔族人私下往来，你倒先质疑我来了？苏非墨，你去门口跪着，没有反悔之意就不得起来，给你三日为限！”
她吼完就甩袖往竹屋里走，看不见背后他的反应，关上门后，救站在门前。
其实她没有把握他会听她的话，她是在堵他对她还存在几分感情，就凭会给她留酸菜鱼。
在门前等了一刻钟多，他没有推门进来，她就绕道侧面那间厨房，打开窗户一个小缝隙，正好对着大门那块空地，少年消瘦的侧影直挺挺跪在门口，膝盖下面都是她和他小时候铺的鹅软石，赤脚踩在上面能疏通经络，但也很痛。他如今隔着几层薄薄的衣料跪在上面，却面不改色。
看着这个场景，她心里难受得紧，自责，懊悔。然而她没有回头路，只有让他逐渐心死，将来报仇的时候才会没有痛苦。眼前的折磨都只会成为杀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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