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受辱
奉安镇很是热闹，一大早就有人开始吆喝着卖东西了。
何玉左看看，右看看，其实都是很寻常的东西，早上卖包子的、面条的比较多，过不一会儿，卖首饰和布匹的店面也开门了。
奉安镇的酒楼比河溪村的要大得多，据村里人说，但凡是有大人物来村镇里，都住在奉安镇的酒楼里。
何玉走到一个较大的酒楼，只有这家在门口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招人”。
何玉走进去找到了掌柜的，酒楼里招跑堂的和掌勺大厨，那掌柜上下打量何玉，然后对他摆摆手，说他干不了。
何玉拉住掌柜的，说想问一下他们这里工钱多少，。
何玉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隐约感觉这个时代其实并不怎么缺好厨子，桌上的菜肴已经很精致了。
其实油盐酱醋都不缺的时代，在这样的酒楼中确实不会缺好的美味佳肴。他倒不是想现在就上工，不过只是想看看现在的物价和百姓收入。
掌柜的说一个月的月钱是一贯。
何玉算了算，一贯就是1000文左右，倒是够他们一家一个月吃个两三次肉。
何玉道了谢便离开了。
路上还有卖水果的，何玉走过去，是苹果，这苹果品相不好，“这个怎么卖？”
那小贩拿着秤砣道：“一斤九十文。”
哟呵，这是贵，但是比河溪村好一些。
何玉拿着苹果和小贩聊起来，“你从哪个村来啊？”
那小贩指了指东边，“临水村。”
“哦，临水村那边种苹果树啊？”
“就我们家种，都是供给大户人家的，吃起来脆甜脆甜的，来一点？”
何玉揣着几文钱道：“我再看看，再看看。”
那小贩啐了一口，“没钱看什么看。”
何玉笑了笑不欲跟他争辩。
何玉在街道上看了一圈，发现镇上的东西是真不多，卖糖人的到了中午才出来，糖人做得也一般。
卖布匹的店面里，布料颜色和质感也老气，卖首饰和胭脂的也是，款式都很老。
何玉大概摸出了点东西，这个镇子和周边的村子可能都太偏远了，很多东西可能都赶不上京城的潮流。
他大概可以在这边做点文章。
下午何玉赶到李进才的身边，李进才的蜂蜜已经卖得差不多了，还有的实在太差，没有卖出去，李进才打算自己拿回家泡水喝。
回家路上，何玉拉住李进才道：“李叔，我想和你说个事儿。”
李进才见他一脸慎重的样子，“什么事？”
何玉想了想说，“我想和你借三钱银子，一分利，一个月后还，您看行吗？”
李进才没想到何玉要跟他说借钱的事儿，再加上何秀才从前在村里吧，说实话名声也不是太好，他考虑了一下道：“这事我得回去和我家婆子商量一下。”
何玉点点头，“应该的，若是能行，到时候借据什么的我都准备好。”
路上二人又拉扯了点别的，到了天黑才到家。
何玉一到家就将怀里的五文钱放进抽屉里，然后去了厨房。
何母已经歇下了，翠花起床跟着何玉去了厨房，见他舀水进锅，心疼道：“相公，你还没吃呢？”
何玉本来想吃的，不过就几文钱，他还不舍得，想了想还是先不吃了。
翠花连忙赶何玉去休息，自己来做，何玉没有推辞，心中想着事儿，便走到里屋拿出笔墨纸砚，开始画起来。
等翠花将粥端到何玉面前时，何玉正画着。
翠花见上面又是圆圈又是怪异图形的，怎么看也不像什么山水画，“相公你这画的是什么啊？”
何玉将纸拿起来，对着光仔细看，又用尺子细致的量，道，“这是自行车。”
何玉大学的时候做过和真自行车大小车不多的木质自行车，真的能骑。所以何玉打算做一辆一模一样的，这样去镇山也快得多。不过当时用的都是木板，不怎么结实，而且有电锯磨砂纸之类的工具，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他只能画好图纸，请别人做好零件。
翠花不懂，“自行车是什么？和马车、牛车是一个东西吗？”
“差不多吧，有了这个我们出行就方便了。”
晚上的烛火比较暗，比不了现代的白炽灯，就这么画了一会儿，何玉的眼睛就不行了，他把图纸收起来，喝了翠花煮的菜粥，简单收拾一下就歇下了。
第二天，何玉早早的起来了，将图纸上的尺寸大小、零件数都确认了一遍，吃了个早饭就出门了，他找到了王木匠。
王木匠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模样，头发灰白，全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衣，他正在刨木头，旁边有个小学徒看着。
何玉敲了敲们，“早啊，王叔。”
王木匠手下没停，抬起头看见是何玉，“何秀才啊，要打什么啊？”
何玉走进门来，将图纸摊在桌面上，王木匠走过来看着桌上的图纸。
他和木头打了一辈子的交道，除了有钱人家定做的特殊物件儿，还没见村里有谁拿着图纸来找他的。
王木匠眯着眼看图纸上的各个组成部分，“这是个啥啊这？”
何玉指着上面两个轮子道：“这是自行车，这两个就是他的轮子，组装起来之后可以不费力骑得很远。要麻烦王木匠帮我把这样的零件打好，我自己组装就可以。”
王木匠皱眉，他没听说过什么车不用牛马就能不费力拉的，但是何玉说了，他看着图纸觉得也不是不能做。
何玉问：“王叔，您看这么多打下来要多少钱？”
王木匠拿起图纸走到外面，在日光下仔细看了看尺寸大小和零件数，心中很快有了估算，“你这个木料用得倒是还好，主要是大的大、小的小，做起来费事了一点。”
何玉点点头，这个确实费事。
“大概三四两银子吧，这还是比较保守的，具体还得看做完，不超过六两就是了。”
“王叔，我想和您做个交易。”
王木匠闻言皱眉：“什么交易？”
何玉紧接着道：“我和您签订个借条，你帮我先打出一份来，这东西打好我先放您这里，要用的时候我就来借，一个月内若是有人来问，您可以照着图纸再打，我帮您组装，您来定价。”
“若是卖出去两份，这头一辆就归我，您看成吗？”
王木匠琢磨了没一会儿道：“这都没影子的事儿呢，你这是想从我这里空手太白狼啊？”正要转身又被何玉拉住。
“我家就住在这里，您和我知根知底儿的，我以后也是要考举人的，不会骗您的。这东西可是个好东西，不说用途，就是大户人家拿来玩儿也是好玩儿的。再不济，我也和您签了借条，若是一个月后没人来问，我就还您钱。”
何秀才是村里有名的秀才，他倒不怕别的，但这事儿是个麻烦事儿，他不想麻烦。
二人正说着，王婶子从外面走进来，给王木匠和小学徒送早饭来了，见何秀才在这里先是诧异，后来才知道来意。
她看了看图纸，拽着王木匠道：“也不是多费料的东西，你帮他做吧。”
王木匠还想说什么，又见自家婆子的眼神，还是答应下来，“虽说不费料，但麻烦哪。”
何玉：“王叔我这个要得急，您看三天能帮我做出来吗？”
王木匠算了算排单，“行吧，三天后来取。”
何玉高兴，“多谢王叔王婶。”
解决了自行车的事儿，至少每日进城就没那么麻烦了。
他又走到李进才家，家里人正吃着早饭，见何玉来，李进才大概猜到是为了借钱来的，李婆子面色不太好。
何玉大概猜到了。还是打算砰砰运气。
“李叔，昨日的事……”
李婆子先开了口，“何家秀才，不是我不愿意借你，但全村都知道你家情况，我借了你你拿什么还？”
“李婶，我这钱不白跟您借，您借我一个月，一分利，我保准给您连本带利还。我是村里的秀才，再如何不济也是要脸的，我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祖坟都在这里，跑不掉的，肯定能还您。”
原身何玉除了老妈和老婆真是什么都没给何玉留下，也就这么个“秀才”的名号好用了，何玉自己也心虚，说是考举，他其实大概是没那个命了，挣两个钱过活倒还行。
李进才看了自家婆娘一眼，又被对方瞪回去。
何玉想起了什么道：“李叔李婶，听说你在养蜂，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李婆子听了立刻变了脸色，“你想干嘛？”
何玉道：“李叔说他在养蜂，但自己养成活率低，我倒是曾经在古书上见过一些养蜂的法子，若是您信得过我，我就写一份送您，还教您，您看成吗？”
李婆子放下碗，拦住李进才，“你说得这么好，你自己咋不养，要把这秘方告诉我们？还是为了借钱，我告诉你，要钱没有！”
李婆子是那种典型的“油盐不进”型，何玉磨破了嘴炮都没能借来三钱银子，反倒让出来找何玉的何母看见了。
“何玉，你在这儿干啥呢！”
“赶紧把你儿子弄走！在这里忽悠我家老李借钱呢！”李婆子声音很大，一大早招来了许多看热闹的。
何母见状破口大骂：“我儿子跟你借钱是你的福气！我告诉你，等我儿子做官发财了！到时候带着全村人发财！就留你家穷！”
李婆子大笑起来：“你儿子能发财，天上下红雨，别说是发财了，我看连中个举都费劲！也别考了！去跟着卖鱼的吴老四卖鱼吧！”
何母一听这还得了，“你给我住嘴！你再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撕烂我的嘴？！你还是小心着你儿子吧！你年轻的时候妨死了你老公！活该你至今没孙子！小心再妨死你儿子！”
何母似乎被戳中了心思，往后退了几步，颤抖着指着李婆子。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周围村民见了连忙上来拉架。
何玉搀扶着何母，心中大概知道何母这回是真伤着了。
“李叔，多谢您上次领我去镇上，这次的事情实在是我没想周到，麻烦您了。”
他顿了顿又道：“但今日我受辱不要紧，但我母亲受辱，这是万万不能的。”
何玉的目光变得凌厉，“如若李婶今日不给我母亲道歉，他日我必将‘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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