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守墓人
何玉“……”
“你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是先找个大夫看看吧。”何玉皱眉看着他。
周学昌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似乎又嗔怪，给何玉一阵恶寒。
“小周是想来我这定老李那箱子的，给老李知道了，不让我给他做。”王木匠走过来。
何玉不解：“什么箱子？”
“就是蜂箱啊。”王木匠喝了一口茶。
何玉看着眼神躲闪的周学昌，“你小子！”
也罢，何玉正好不想养蜂呢，送上门来个人，“行吧，你把这几个箱子拿走。”
何玉指着刚刚让老王打的那几个箱子道。
王木匠这才知道何玉打的什么主意，“你也是要养蜂啊？不过你这箱子跟老李的不大像啊？”
“对，我没见过李叔的蜂箱，我这就是之前在书上见过的，我打算养蜂这事儿您可别告诉李叔，您也知道李婶她……”
“放心吧，我知道。”
何玉转头，发现周学昌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了？”
周学昌又看了看王木匠，连忙摇摇头头。
周学昌按着何玉说的把蜂箱拿走，何玉也跟着周学昌回家，打算看看那边合不合适养蜂。
周学昌住的地方离其他村里人都比较远，周围都是荒地，何玉不解，“你怎么一个人住那么远？周围都没人的？”
周学昌诧异看着他，“你不知道前面那一片都是坟吗？”
何玉：“？”
“我是村里的守墓人，靠这个吃饭的。”
何玉：“？？”
周学昌又用“嗔怪”的眼神看他，又道：“我刚刚都没说，你不知道王木匠和王秀芬是兄妹关系吗？”
何玉：“？？？”
王秀芬就是李进才的婆娘，王木匠没跟何玉说过这层关系。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们关系也就那样。”周学昌自顾自道。
何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其实没所谓，即便王木匠把这事儿和李进才两口子说了，并且换上了何玉在他们这里定做的箱子，他们没有何玉的养蜂知识，也做不来养蜂的事。
最重要的是，对养蜂这事儿，何玉自己也是纸上谈兵，说不好能不能成。
他帮着周学昌把箱子放好，“我曾经在书上见过养蜂的诀窍，我可以教你，但是我不保证一定能做好。”
周学昌耸耸肩，“无所谓，我就是喜欢这个想学，也没真指望能做成。”
何玉点点头，“除了养蜂，你再去学一点种花的知识，正好你家周围这边一圈都是空地免了麻烦了，都种上花，那边搭个棚子，把箱子放进那里面养就行。”
周学昌是个好学生，何玉说什么就听什么，若是又他觉得不对的地方，也会和何玉指出来。
二人约定了过两天去八面山那边的山崖下捉蜂子。
何玉道：“我还得跟你签个契，就是我教你养蜂，日后我在你这里那蜂蜜要比别人价低一点。”
周学昌当然同意，“签契就算了。”
何玉阻止，“不行，要签的，亲兄得都得明算账，养蜂不是个轻松的事儿，你以后付出的也不会少。”
周学昌这才点点头。
帮周学昌弄好，何玉便打算回去了，远远的就有几个人拎着篮子去前面的墓地祭拜，见何玉在周学昌处都觉得诧异，“何秀才来拜祭你爹啊？”
何玉敲着有点眼生，旁边还跟着跟自己一般大的姑娘，也不大认识，笑笑说：“找周兄有点事。”
那人也笑笑，“噢。”
那小姑娘跟着两个中年人拐进去，还时不时的看向何玉，何玉不解也看过去，那姑娘却似乎很是羞涩似的又转过头去，快步跟着人进了墓地。
旁边的周学昌挤上来，笑着问：“还惦记呐？”
何玉疑惑，“我惦记啥？”
“那钱家小姑娘啊。”
钱家小姑娘，何玉仔细想了一下，似乎不太记得来这里接触过，看来是何秀才之前认识的了。
对钱家的记忆，还挺停留在何母告诉他，钱家买了他的羊肚菌回去，给大房的媳妇儿补身子的事儿。
“钱家小姑娘怎么了？”何玉好奇心来了。
周学昌又嗔了他一眼，“真是没良心的狗东西。”
何玉：“……我告诉你，你不要人身攻击。”
周学昌不再闹，认真说，“你家那时候本来要说亲的是钱家，但是钱家老二不同意，说你家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一直不让女儿嫁给你。”
何玉这才了解自己和这位钱家小姐的渊源，人家做的决定也没错，谁会希望自己好好养在家的女儿嫁出去吃苦受累呢？
“后来你的风评在村里越来越差，村里人谁也不想把家里女儿嫁给你，除了翠花家。”
“你应该也知道吧，为啥当初只有翠花嫁给你？”
何玉不解，“为啥？”
“翠花名声不大好，据说和她姐夫……”
何玉皱眉阻止他说下去，“周学昌，你可不要乱说，事关一个女人的清白。”
周学昌愣了愣，“她姐姐当时在村里揪着翠花打的时候说的，所以翠花嫁给你之后，至今一次也没回过家。”
“翠花不是那样的人，”何玉从来这里就和翠花关系最好，翠花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也清楚吃人的流言蜚语对一个女人的伤害，别说翠花没干过那些事，即使她做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大家都在往前走，谁都没有道理被流言蜚语拖了后腿。
周学昌见何玉不高兴，便也不再讲了，只是让何玉得空就过来帮他搭棚子。
何玉嘴角抽了抽，从前没见周学昌这么会得寸进尺。
何玉离开的时候正遇上刚刚来祭拜的几个女人，包括钱家小姐，他同她们打了个招呼便快步离开了。
何玉做的自行车在村子和镇子之间来回骑了几次就坏了，主要是链条，木头经不住磨，有一次他甚至都是推着车回来的，还好去到镇子上直接把东西交到酒楼就好，不然卖到天黑再回来，到家估计也得半夜了。
他去到王木匠那边，让王木匠补了个小零件又重新把链条装上去。
王木匠那边做了三辆自行车不到两天就卖出去了，两辆卖到镇子上，还有一辆卖给了钱家。
余了点钱，王木匠打算分给何玉，何玉拒绝了，“当时多亏了王叔帮我忙，不然我自己这生意都做不起来，这就当我何玉当时欠你的。”
王木匠一定要何玉收下，“你本来家里情况就不好，这个车除开成本和人工，还赚了不少呢。”
何玉知道王木匠倔，于是从他手上拿走一两，“一两就够了，其他的真不用了，您和小徒弟两个买点好吃的喝酒就是了。再说了万一以后可能还有事情要麻烦您呢。”
王木匠笑了，“那你可更要收下了，你收下咱可就两情了，别想着这么点钱还要我老王给你当牛做马了。”
何玉推辞不得，还是收下了，三辆车共计卖了三十两，除开成本人工剩下十六两，何玉和王木匠各八两。
“那就多谢王叔了。”
这些天卖椒盐蘑菇的钱和自行车的钱加起来大概有个二十三两，相当于一般人家两三年的收入了。
晚上吃饭，何玉将十三交给何母，剩余四两交给翠花，还有六两自己留着日后应急用。
何母和翠花见到这么多银子人都傻了，“这这…玉儿这太多钱了，你自己收起来吧。”
何玉让何母不要推辞，“这些钱您收着，像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厨房屋顶不是又漏了？我瞧着您屋里被子都烂了，咱们换一套吧，家里来人也不寒碜。”
何母含着泪点点头。
“那相公我这钱给你，我用不着，你收着嘛。”翠花捧着银子送回何玉面前。
何玉这左一个劝右一个劝，“翠花你收着，你衣服来来回回就穿这么几套，这银子你拿去给自己置办点行头。”
翠花看了看自己身上，以为何玉嫌弃自己，何玉似乎也怕她误会，又说道：“咱家以前没钱，被人背后指着脊梁骨骂，现在咱们有钱了，就算不出去打他们的脸，也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明天咱就出去买好看的衣服。”
“对！”何母似乎也被触动，支持何玉所说的。
何玉的自行车不怎么能带人，也怕带到一半链条再坏，于是何玉租了辆马车，带着翠花和何母去了镇子上。
三人逛着街还遇到了村里人，村里人见何家坐着马车到的镇上都说何母好福气，有个这么能干的儿子，何母听得高兴就在旁边跟他们闲聊。
何玉拉着翠花去镇子上的布庄看了看。
新来的款式都不便宜，翠花不太愿意买，何玉拉着她说一定要买，翠花看了看，挑了个不怎么贵的。
看翠花刚刚的模样，何玉大概猜到她喜欢的布匹，于是向老板要了那一款，请老板为翠花做了量尺寸做新衣，又选了几批一起做，等到何母来的时候，也选了一些。
何玉自己也做了两身，最后一共花了五两。
何母很心疼，何玉身上一共没几两，此时也蛮心疼的，但是想到家里人，又觉得很开心，这种开心是花掉的区区五两不能比的。
三人在街上正逛着，翠花买了些女红用品，她打算给何玉做几双鞋子。
远远的，何玉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名字，他转过头去，正看见上次在墓地看见的钱家的人。
钱家小姐身着浅色衣裙正跟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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