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仙弟子
事态有失控的迹象,丁有成心中暗暗叫苦,梅正道一行五人,适才还在为这悬红的差距心中有气,这莫名闯入的青衣男子又火上浇油,惹得当阳三雄准备在左府内动手。
可身为左府管家,他又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毕竟,那厉鬼才是当务之急,只能先出声缓和下气氛,再想办法打个圆场吧。
“阁下……”
“莫急,让我打发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三人,再说不迟!”
青衣男子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丁有成,自报家门道:“联盟学院修仙弟子许卓,我倒想看看,你兄弟三人,有何本事,以三敌百,来吧!”
说话间,许卓口中低语念念有词,右手翻起,掌心向天,握手成爪,一团鹅蛋大小的火球凭空出现,火光熊熊,厅中顿时燥热难当。
“修仙者!”
普通武者以寻常的拳脚功夫,对上已突破先天,能驱使灵力衍化术法的修仙者,纯粹是以卵击石,当阳三雄刚拉开架势,正打算给许卓来个下马威,见到这凭空出现的火球,面有惧色的愣在了当场,进退不得。
“不知何时,修仙者可以对凡人动手了?”梅正道见当阳三雄要吃亏,忙出声质疑。
修仙界从上古就定下规矩,一入修仙界,即使是不入流的炼气期,也不得轻易对凡人动手。
毕竟力量不对等了,凡人作为修仙的后备力量,对凡人肆意欺侮和屠戮,无疑是断了自己的根基。
“哈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想吓吓他而已,没想到,还有懂行的,不知道道长,是在哪个学院修行呢?”
许卓拳头一握收了道法,负手在背打量着梅正道,只见梅正道一身道家打扮,虽说年纪老迈六十开外,但出现在这偏僻之地,与凡人同行,像打秋风似的来挣这一千两,应当不是什么前辈高人,故出言相询。
“贫道姓梅,名正道,一介散修!”
“散修,呵呵!”许卓听到梅正道的介绍,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散修在中洲大陆就是一群没钱修炼的穷鬼,各大门派划分势力范围,瓜分修炼的资源,凡是筑基期以下的修者,都不得加入宗门。
散修穷得连修仙门派共同举办的联盟学院都进不去,哪有能力修到筑基期,稍微有点志向的散修,都奔赴海外搏取自己的一份机缘。
剩下的这些散修,靠着流传在外的野功法修炼,平日里,在城乡间接些修仙者不愿接的,画符驱邪的累活苦熬,所以,被许卓这些自命正统的修仙者瞧不起。
“散修又如何?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学院弟子,总是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若是你们修炼不成,无法筑基,又没银两在联盟学院继续修炼,还不是会被学院赶出来,成为散修。”
“阁下才炼气五层,就出来接这左府的驱鬼悬红,想必是囊中羞涩,无以为继了吧!”
梅正道轻描谈写地,就把许卓的蔑视给踢了回去。
“你!”
许卓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这老道士还有些本事,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修为。
只是被梅正道戳中了痛处,偏偏又无法反驳,于是恼羞成怒,翻手招出火球,就要对梅正道动手。
“年轻人,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的,你确定要动手吗?”
梅正道从椅子上噌的站起,左手一甩,翻出一张符箓夹在两指之间,右手掐着剑指咒印,目光炯炯盯着许卓寸步不让,厅中气氛骤紧。
梅道佳有些诧异,从今世宿主的记忆中,师傅给他的印象并不是太好。
梅正道面容清奇,有仙风道骨之气,为人又和善,在当阳周边乡镇画符驱邪,倒是蛮受乡民欢迎。
至于功力如何,按梅道佳的心里话来说,就是难以启齿,也难怪他有此一想,师傅每次画符驱邪之后,像逃难似的跑得飞快,水平如何,可想而知。
哪想到,今日居然会这么硬气,和一个炼气五层的学院弟子正面对峙,丝毫没有落泊道人四处行骗的懦弱猥琐之色,倒有几分修者的傲骨,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心里的对他的评价,又稍微的高了那么一点点。
“神霄落雷符!”
许卓眼尖,一眼瞧到了梅正道手上的黄符,朱红篆字衬底,符面上画着一道银色闪电,心底暗自吃惊。
神霄落雷符乃是修仙宗门神霄宗炼制,专供那些炼气期弟子所用的符箓,以灵力驱动化符成雷,凭空而落,直击敌首,颇有威力。
但符箓属于一次性的法器,价格又相对昂贵,每张都是过万银两,普通的炼气弟子若不去险地探寻机缘,迫于无奈之下,基本是不会买的。
想不到,这个破落道人身上居然有一张,如此近的距离,真要硬扛这雷符的威力,就算是炼气五层有准备之下,最低也得落得个轻伤,许卓迟疑不决,拿不定主意是打还是不打。
梅正道表面上气定神闲,但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心中的忐忑,时世艰难啊,混口饭吃而已,都能与人打起来。
之所以与炼气修士对峙,乃是出于他在凡世多年,见惯了人生百态,对于世人人性想法的心得,他只是在赌,赌这许卓不敢在这么近的距离跟他动手。
一千赌十万,两败俱伤顶多那一千两我不挣了,你若是伤了,我看你可还有余力降服那女鬼。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拆家不砸锅,泥人还有三分气呢,你看不起道爷我,想砸了我的饭碗,道爷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住手,两位请住手,且听老夫一言!”
双方剑拔弩张,僵持不定,厅中之人面面相觑之际,左老爷携带家小从内堂快步走出挥手制止。
左长友,被当阳百姓称为左半城的,当阳左家的当家,凭借坑蒙拐骗,欺压良善,挣下诺大家业,志得意满之时,没想到,恶报会报在两个儿子身上。
他慈眉善目,面相和蔼,一身的富态,骤然相见,多会误认为他是良善之辈;他脸上浓重的黑眼圈,憔悴得略显枯槁,及心事重重的神情,皆表明被那厉鬼折腾得不轻。
他身边,跟着一名身着名贵衣衫的干巴巴老妇,眯缝着眼,哈欠连天,想来是他夫人。
身后,两个年轻丫环,搀着的一名两眼呆滞,痴痴傻傻,像似被挤干了水的枯槁树桩的年轻男子,多半就是左府闹鬼的始作俑者,左家二公子左富贵了。
左长友上前双手一揖,说道。
“老夫被那女鬼吓得失了方寸,思虑不周,胡乱开价,以至令两位产生嫌隙,都是老夫的错,还请两位包涵!”
左老爷一上来就大包大揽,将所有的错都揽上身,给了梅正道和许卓个台阶下,凝重的气氛顿时时轻松了许多。
他二人本就无意拼个你死我活,顺势就收了架势,互视了一眼,各自坐了下来。
“左老爷,不是我们不知礼数,在府内动手令主人难堪,贫道师徒二人与当阳三雄,看到了左府招人驱鬼的告示,一同上门为左府分忧。”
“可这位学院弟子一上来就侮辱我等,说我们连上门讨饭的乞丐都不如,才引起了这此番争斗!”
梅正道向左老爷抱拳行礼,分说道。
其实在许卓进入客厅时,左老爷就已经在隔壁了,他听到许卓与梅正道一行人起了争执,就有心看看双方是否都有本事,别又是一些想到左府混水摸鱼的假道人。
左长友还未答话,许卓就坐不住了,身为学院弟子,被一个散修当面抢白,偏又拿梅正道没办法,当众丢了脸面,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于是,把矛头指向了当阳三雄。
“厉鬼出世,无形无相,这三个什么当阳三雄,寻常武夫,肉体凡胎,压根就没法应付。”
“此时上门,明摆着就是混水摸鱼,不是连乞丐都不如,那是什么?左老爷还不将此三人赶出府外,还留着他们在这里碍眼吗?”
“你!”
都说打人不打脸,虽说当阳三雄存着骗钱之心,但被人当面拆穿,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气得面色通红,双拳紧握。
左老爷此时也是左右为难,本意是想看看双方的本事,哪知弄巧成拙,闹得不可开交。
许卓盛气凌人,一开口就要左老爷赶人,左老爷有求于他,不好得罪。
但当阳三雄乃是看了左府求助告示而来,且在当阳城里小有名气,虽存混水之嫌,但此时若将人赶出去,不是打左府自己的脸面吗?再说了,府内的厉鬼才是当务之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不是。
许卓张口就要赶人,左老爷沉默不语,让梅正道略微有些紧张,他师徒二人与当阳三雄结伴而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当阳三雄被赶出左府,他师徒二人却伫立在此,无疑是相当尴尬,得保住这三人才行。
梅正道稳住心神,突生一法,转问左老爷,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
“左老爷,适才入府,听丁管家大致介绍了府内女厉鬼的情况,只是老道我还有些疑问,不知左老爷能否为我解惑?”
“道长有何疑问,尽管开口,老夫知无不言!”
左长友在厅中主位坐好,丁管家侍立在旁,吩咐下人将冷茶换掉,续上新茶,此时的厅外,已挤满左府下人,探头探脑的向厅内张望。
许卓对梅正道岔开话题虽有不满,但关乎府内厉鬼,只能压下心中怒意,听听这老道的疑惑。
梅正道瞥了眼呆呆傻傻的左富贵一眼,问道:“老道疑问有二,一,冤魂厉鬼现世,多为报生前仇怨,寻到生前仇怨之人,往往会大开杀戒。”
“府中厉鬼现世也有三个多月了,除了首日杀了两名护院,就未取人性命,于常理不合,其中是否另生变故?”
“二,左老爷也请了不少唐国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驱邪散修来对付厉鬼,听说,都折在厉鬼生前殒命的别院,那这些人的尸身,如今又在何处?在别院内吗?”
左长友叹了口气,道:“这也是老夫疑惑之处,那女鬼迟迟不动手,只是折磨我等,实在猜不出,她是何打算!至于,请来的高手嘛……”
左长友欲言又止,面色迟疑,似乎有难言之隐,许卓见状,心中顿时恼怒,毕竟事关身家性命,他阴沉着脸,冷冷的说道。
“我们来左府,确是为了钱财,可也不想把命搭在这,左老爷,合作的前提是开诚不恭!”
“许仙师误会了,老夫并非有意隐瞒!”
左长友深吸了口气,像是下了决心,抬头看了眼身旁的丁有成,说道。
“有成,把厉鬼在府中这三月来的动向,给许仙师和梅道长详述一遍,不得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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