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肢体接触
期末考试结束，就是放寒假了，由于临近中考，寒假只放十几天，期间许默全程在家复习功课，没有一天懈怠过，就这样度过了她初中三年最后一个寒假。
没有什么优秀是轻松的，成功的背后是数不尽的汗水和付出。
除夕夜那天晚上，张洁硬拉着许默出来放许愿灯，她们俩站在漫无边际的田野上给许愿灯点火，然后一起抓着许愿灯的四个角，看着它慢慢膨胀，慢慢变大，接着一起松开手，看着它升空，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远处天空中有烟花在绽放，绚丽夺目，鞭炮声不绝于耳，她们一起静静注视着许愿灯，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许愿，一脸的虔诚。
张洁问许默：“你许了什么愿？”
她说：“希望他心想事成。”
许默问张洁：“你呢？”
她说：“希望你中考顺利。”
她们相视而笑，张洁骂她重色轻友。
她们一起背靠背坐在草地上抬头看星星，看远处的烟花，看她们的许愿灯。
许默说：“青春就像一道绚丽的烟火，虽然很短暂，转瞬即逝，却能照亮人的一生。”
张洁问她：“中考结束以后打算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比如……跟李凡辰表白什么的。”张洁露出一抹坏笑。
“你瞎说什么呢！”许默脸颊发烫，垂下头一脸害羞。
“我们还小，等高中毕业再说吧。”
张洁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说姐姐，你没搞错吧，你真打算暗恋他四年以后再表白啊？你就不怕他到了高中遇到漂亮女生追他改变心意嘛！到时候你就躲被窝里哭鼻子去吧！”
“他不会的。”
他不会吗？其实她自己也不太确定。
李凡辰那么耀眼，肯定会有很多女生喜欢他。
年少时的感情懵懂而不自知，脆弱不堪一击。
自从上次在网吧发生那件事以后，她时常会问自己，真的喜欢李凡辰吗？如果喜欢为什么会那么抗拒肢体接触呢……
他火热的唇，他滚烫的手，他和她紧紧相拥的身体，时常在她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越陷越深……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让人上瘾的感觉，让人失控的感觉，她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中，就像她的学习成绩一样。
难以掌控的感情，她宁愿舍弃，哪怕再痛苦，至少心安。
“你看看，你的表情都出卖了你，你自己都不确定他以后会不会变心，为什么不去问清楚呢？”
许默起身，一脸决绝地说道：“变心就变心吧，那也只能证明他没那么喜欢我，眼下最重要的是学习，其他的什么都不想。”
“那你不怕以后会后悔吗，万一他一赌气离开你了呢？”其实这句话是李凡辰拜托她问的，他想知道一个答案。
许默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她望着张洁的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声音有些颤抖：“他要走了吗？”
张洁咧嘴一笑，“不是，我就随便问问。”
许默不信，她上前抓住张洁的肩膀，惊慌失措地问道：“小洁，你跟我说句实话，他是不是要走了？”
张洁无奈，点了点头，说道：“他说，他受不了你整天躲着他，感觉你已经讨厌他了，他也不想再出现在你面前碍你眼，所以打算下学期转学，离开这里。”
此话一出，许默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的心突然狠狠抽痛起来，痛的她紧紧捂住胸口，蹲了下去。
张洁见状，一脸担忧，“小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为什么，我的心那么疼？”
为什么一想到下学期再也见不到他了，她会那么难过……难过的想死……
她不要他走，她不想他走！
“我要去见他，我要去找他问清楚。”说完这句话，许默跑了起来，往李凡辰家的方向跑去，以最快的速度，不管不顾地跑去。
“小默你是不是傻啊，步行去得走一个多小时呢！”张洁在身后冲她喊。
许默哪顾得上这些，她现在只想见到他，立刻马上见到他。
她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脚下像生了风似的，一直跑，一直跑，跑到鞋子掉了她也不知道，脑海里回放的都是和他经历的种种，每次她被人欺负，都是他出现保护她，挡在她身前，默默守护着她。
她好像习惯了他的守护，习惯了他的好，以至于忽略了她自己的感情。
李凡辰是她的光啊，如果光消失了，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一个小时后——
当李凡辰被敲门声吵醒，起床打开大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许默哭花的小脸和凌乱的头发，那是一个零下几度的冬天，天气异常寒冷，可是许默却赤着脚，吸着鼻涕，站在他家门口，对他哭着说：“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有璀璨的烟花在她的身后绽放，绚丽夺目，却不及她半分。
李凡辰大步上前，紧紧抱住眼前这个狼狈的女孩，眼圈通红。
她的身体很凉，但他的心很暖。
他就知道，她是在乎他的，就像他在乎她一样。
“好，我不走。”他头埋在她颈窝里，闷声说道，声音异常沙哑。
“那你也不要躲着我了好吗？”
许默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伸手轻轻触碰他的眉毛，泪流满面地说道：“傻瓜，我从来就没躲你，我只是在躲我自己的心，我不敢面对你，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我真的很喜欢你啊李凡辰，可是我怕我这份喜欢会让我自己承受不起。
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面前的少年太过耀眼，耀眼到让她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耀眼到让她从心底开始自卑，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他。
她何德何能，值得他对她这样好。
李凡辰紧握着许默的手，她的手如冰块一般，没有丝毫温度，凉得令他心惊。
他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抱到他的大床上，给她打盆热水洗干净脚，又从衣柜里找了两床新被子，盖在她身上，三床被子压的她动都动不了。
许默哭笑不得，“我又没感冒，你这样捂着我等下痱子都捂出来了。”
“这样才暖和。”李凡辰不容质疑地说，随后脱掉外套和裤子，只穿着一件衬衣也钻进被窝里，将她捞进怀里，紧紧抱住她，试图想用他的体温去温暖她。
“你身上太凉了。”
他们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上，许默有些不安和紧张，因为她又想起那天在网吧的事情了。
她的脸此刻紧贴在他的胸口上，身体紧贴着身体，她甚至能清晰的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撞击在她的心上，气氛很暧昧。
他的身体本就强壮，体温也比一般人高，抱着她才一会儿，她就感觉体温回升，甚至额头开始冒汗。
“好了好了，我不冷了，你松开吧。”她试图推开他，但是完全推不动。
“不要乱动，你身体还很凉。”
他固执地说道，然后抱的更紧，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低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发丝，语气真诚地说道：“许默，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现在不想早恋，我可以等，等到你同意为止，但是不要再逃避我好吗？”
许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身体有些僵硬。
少年接着说道：“你不理我的那些天，我每天都浑浑噩噩的，没有食欲，也不想睡觉，更不想学习，整天什么都不想做，心情很不好。”
他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诉苦。
许默的心突然变得很柔软。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放在少年的眉毛上，轻轻的揉，试图想抚平他的烦忧。
少年的五官精致立体，原本紧皱眉头，被她这么一揉，舒展开来，眉眼带笑望着她。
许默看见他笑了，心里松了口气，也跟着嘴角上扬。
他们相视而笑，所有的矛盾和不开心一瞬间烟消云散，雨过天晴。
她轻轻的抬起头，像是鼓足勇气，下定决心，在他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李凡辰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亲他，下一秒，英俊帅气的脸庞上多了抹不易察觉的羞红。
心里是万分欣喜。
“你还是，第一次主动亲我。”他说着，耳朵也跟着红了。
许默亦是很高兴，她高兴的是她其实并不排斥跟他亲近，上次可能真的是太过突然惊吓到了。
许默将脸贴在他心脏的位置，仔细听他的心跳声，发现他心跳加快了，她小脸通红地望着他，感觉自己很幸运，也很幸福。
心心念念的人也喜欢她，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幸运呢？
“李凡辰，如果你答应我下学期好好学习，我就不躲着你了。”
“好。”
“那我们要考同一所高中。”
“嗯。”
“那上了高中你不能喜欢上别的女孩，再漂亮也不行，只能喜欢我一个。”
李凡辰听到这话，再也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女孩羞红的脸颊，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李凡辰这辈子只喜欢许默一个人，如果做不到，不得好死。”
许默连忙捂住他的嘴，神情慌张地说：“赶快呸呸呸，大过年的别说这些胡话，不吉利！”
李凡辰笑了起来，顺从的呸呸呸几声，然后关了灯，抱着她闭上眼睛。
“好了，睡觉吧。”
许默还是有些紧张，半天都睡不着，因为她发现他的身体越来越烫了。
李凡辰像是知道她在怕什么，低声说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碰你，你放心。”
他的话像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不一会儿她就眼皮打架，躺在他怀里睡着了，睡得格外香甜。
而李凡辰则是皱着眉毛，一夜无眠。
她的心是真大，就那么相信他的话，居然躺在一个男生怀里睡着了，还睡得很沉……
李凡辰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这个简单纯粹的女孩，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觉得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议。
过一会儿，他又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再过一会儿，他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再过一会儿，他又低头亲了亲她的眉毛。
再过一会儿……
天亮了。
第二天醒来，许默神清气爽，李凡辰满眼疲惫。
“早。”她抬头冲他笑。
“早。”他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起身去刷牙洗脸，并给她准备了一套牙具。
许默赖床不想起，翻个身正准备继续睡，突然感觉到异样，手往头发上一摸，“这是什么？”
一个精致的草莓发卡躺在她手心里，上面还镶了很多小珍珠，看起来非常漂亮。
“新年礼物，喜欢吗？”李凡辰走进来说道。
“喜欢，很喜欢，你什么时候买的？”
李凡辰一脸自豪，“这可是本少爷亲手做的。”
许默愣住，看了眼李凡辰，又低头看了下手心里躺着的草莓发卡，怎么也联系不到一块去。
“怎么，你不信啊？不信可以去问王姨，她教我做的。”少年一脸的骄傲，一点不觉得做这件事很丢脸，反而以此为荣。
正说着，王姨敲门走了进来，看到许默，满眼的欢喜，“默默来了呀，新年快乐啊！”
“王姨新年快乐！”许默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指着手中的发卡说道：“王姨这真是他亲手做的吗？”
她实在想象不到一个一米八的大男孩怎么会做这种小女生佩戴的发饰，画面太美好了。
“对啊，是少爷熬了三个晚上才做好的，我本来还好奇这是要送给哪个心上人的礼物呢，这么耗费心思，原来是送给默默呀……”说着王姨露出一脸欣慰的笑容。
“少爷长大了，懂事了，都知道疼人了。”
“王姨粥煮好了吗？”李凡辰低咳了一声，俊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连忙转移话题。
“马上就好，再等会儿，我去忙了。”王姨说完这句话就下了楼。
此时此刻，许默捧着那个发卡，满心满眼都是感动。
被眼前这个大男孩的真心诚意感动到了。
“喂，我不就做个小饰品吗，对本少爷来说小事一桩，你也没必要感动到哭吧……”
许默擦了擦眼角的泪，从床上爬起来，紧紧抱住李凡辰不撒手。
“李凡辰，你怎么能这么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如果我不对你好点，万一你被别人拐跑怎么办，所以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李凡辰一脸认真地说道。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说出口的话比情书还动人。
许默踮起脚尖，在他嘴角印上一吻。
“谢谢你，李凡辰，这也是新年礼物。”
许默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发卡别在自己耳边对着镜子照了一下。
镜子里的女孩，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眉目如画，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披散着，耳边那个精致的草莓发卡衬的皮肤白里透红，多了一丝女人味，却又清纯秀丽。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我好看吗？”许默扭头问张洁，一脸羞涩。
“好看。”张洁笑着说道。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就是用来形容你的。”
“就你嘴甜，赏你颗糖吃，接着。”说罢许默拿起桌子上的糖果，剥开糖纸，冲张洁丢了过去。
张洁头一仰，嘴一张，精准接住。
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
许默笑了，脸颊绯红。
“小洁，我好怕自己陷进去怎么办……”
“可你已经陷进去了。”张洁淡定的说道。
“陷进去就陷进去呗，至少他也喜欢你，哪像我啊只能单恋到毕业。”说这话时，张洁扯出一抹苦笑，眼底的忧伤转瞬即逝。
许默像是意识到什么，走过去轻轻抱住张洁，“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帅哥遍地很好找，一个不行咱就换一个，这不是你的座右铭嘛。”
张洁这才笑了起来，“姐姐说的没毛病，吊死在一棵小树苗上可不是我的风格，等上了高中，优质男一大把，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就是，想开点。”
两人相视一笑，张洁好奇地问道：“那你俩现在是和好了吗？”
许默点点头，一脸羞涩。
他俩现在不但和好如初，感情似乎还升温了。
他们之间相处越来越自然，就连肢体接触都变得很自然。
她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她也没好意思问张洁，只是跟李凡辰说，等他们考上同一所大学就在一起，然后大学毕业就结婚。
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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