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真相
随着白崇月一步步靠近，慢慢俯下身子，食指伸缩，在李曜胸口点了一下，猛然间，李曜只觉一股寒气透胸而入，直抵身体深处，那儿突然碎裂，化为无底黑洞。
嗖的一下，刚刚才凝聚起准备暴起反抗的真气，浑身的精气尽数吸走，意识又归于虚无之中。
……
空虚的感觉越发强烈，身子似在一点点融化，融化的痛楚十分清晰。李曜也曾听说过千刀万剐的酷刑，但深信那刀刃寸割之苦，也不及眼下之万一。
难受到了极点，他的身体似也缩小，肌骨塌陷，筋骨移位，奇痛奇麻，奇酸奇痒，各种可怕滋味接连传来。
一切的光亮都消失了，身边的黑暗至浓至深，层层拥来，使他几乎窒息。正当忍无可忍之时，眼前忽有光亮闪过，他举头一望，黑暗中出现了一点星光。
星光越来越亮，李曜的眼前渐次清晰，当先入眼的是一张娟秀的面庞，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又听一声闷响，仿佛来自远方的雷声。
雷声贯耳，他的身子生出知觉，痛苦渐渐漫开，化为了一股虚脱如死的疲乏。
李曜脑子一亮，之前的记忆浮了上来。
“我在哪儿”他叫了一声，接下来惊奇地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圆形的阵法之内的金属床上，上方一穴如豆，暮色徐徐投入，在四周的石壁上造化出一圈圈奇妙的虹彩。
“这是白崇月口中说的大阵？”李曜完全清醒了过来。
沉寂中，李曜灵机震动，突然清醒过来，张眼望去，白崇月一双乌黑漆亮的眸子也正凝视自己，见他望来，对他展颜一笑。
只是这治愈笑容，在李曜的眼中却显得恐怖，她居然没有吃掉自己
从她方才的表现来看，她不知何时已经沾染了吃人的习性。
李曜一怔，举目望去，一方天穹净如明瓦，敢情天又亮了。李曜冲口而出：“白医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话一出口，才觉空虚苦痛早已消失，再瞧双手双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机械臂紧紧束缚住，体内真气空空如也，无法运转半分。
白崇月深深地望着他，神情似哭似笑。
“不用挣扎了，我已经封禁住你体内的真气。”
李曜轻哼一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杀了我吧。”
“我怎么会杀你呢，你的这具身体我珍惜都还来不及。”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是不是十八岁之后每逢月圆之夜就会全身血脉剧痛无比，身上开始长出奇异花纹。”白崇月眼神掠过李曜每一片皮肤，每一处肌肉充满了欣赏的意味。
这具身体居然被打熬的如此完美，真是很好的祭品。
“对！”李曜神情激动说道。
同时眼放异彩，觉得白崇意愈发神秘但博学。
自己这次下山就是寻找续命办法的，如今关于这血脉诅咒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让李曜怎么能不激动。
“你们家族的血脉成员都变得越来越短命？”白崇月微笑问道。
“是的。”李曜这件事情下山之后谁都没有告诉。
白崇月继续说道：“不出意外，你半年之内必然血脉诅咒爆发而亡。”
刚开始她只是推测，现在她几乎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了。
“这就是神魔遗脉的特征。”白崇月没有掩饰真相。
“神魔遗脉？”
李曜他完全复述着白崇月的话语，将自己的惊讶疑惑都下意识道了出来。
然后他眉头微皱等着白崇月进一步的解释。
白崇月咳嗽了两声，挠了挠自己垂下来的头发，带着一丝笑意道：“地球已经存在40多亿年，诞生过多个文明纪元，黄帝与魔神蚩尤逐鹿之战便发生于灵气充裕年间，彼时人肉身已衍化完满与不同种族之间并不存在生殖隔离，但是战事频繁，人口锐减，为了提升部族战斗力，就提倡不同种族之间进行交配，所以人类与不同的种族诞下了神魔后裔，他们大多数与普通人族外形几乎相同，只是会多一些荒莽之气，反映于外，则在面相和手相上留下微妙痕迹。”
“这有什么特殊？”李曜发现白崇月向来不喜欢把话说透，看似解释了一通什么是神魔遗脉，实际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提，于是单刀直入，指向核心。
“他们还有一部分从外形上看或高鼻深目，发瞳异色，鲜于普通人，更有甚者，头生双角，眉心开眼，状似妖物。”
白崇月似笑非笑道：“神魔遗脉本身没什么特殊，不会天生强大，依旧得辛苦修炼，但天地破灭，灵气大变不知多少个世纪了，还有遗脉残留本身就值得关注，这些神魔遗脉这个世纪以来，似乎又有返祖的现象。”
“神魔遗脉，虽然能借助血脉之力沟通天地，产生种种神异，但要达到灾害等级的末日雷罚景象，恐怕亦得真正的神魔才能办到。”
“修炼自身血脉的神魔遗脉亦类似，他们的血脉突破某个极限后，就能勾动天地，凝结出血脉相应神魔之相，法天象地，觉醒本命神通。”
这货还是没说重点……李曜无语又有了听故事的感觉，直截了当道：“这些我从自己的身体中也能察觉，你就告诉我为什么神魔遗脉值得关注。”
白崇月没有沉吟，像是早有准备
缓缓说道：“纪元破灭，神魔不存，天地大变，灵气匮乏，哪怕强如神明，若是一着不慎，也可能身死道消，神明之下，除非托庇于祂们，否则仅有微乎其微的希望渡过破灭，活到下一个纪元。”
“而远古强者如何护持弟子友人，撑过天地大变，对后世者始终是个秘密，我也不甚了了，仅知他们会截取自己身体一部分炼化成为第三类空间，做好相应布置，自封己身于内，然后让需要庇护者进入。”
远古神魔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已经能自行开辟洞天空间？
“神魔遗脉所在之地，很可能是经历了数个纪元破灭而未毁的神魔躯体碎片衍化而成，不知是哪位或者哪些神明大人物的‘诺亚方舟”，上古初年，或许就有某些大人物、造化大神通者、神话大能从那里苏醒，旋即离开，寻找灵气充裕的神魔残躯。”
地球上存在着许多大能残缺身体衍化而成的空间？
李曜念及此恍然大悟，难怪山海经残留着对远古神明的崇拜，残留着不少神仙的的故事，难怪不少神话故事近乎真实，描写得有眉有眼，甚至具备对应地名，但却没有了线索，因为神仙们早就离开了这里，去到异常空间寻找灵气复苏之法……
不对呀，那他们抓我有什么用？
“一切的源头还是要从那个女子说起，她虎神指引我们找到了她，虎神已经察觉到灵气即将复苏，原先的身体已经腐朽不堪，需要我们为它打造一副完美的身体，进一步破开灵界与人界的通道，到时候我们这些人也能得到成仙。”
李曜问道：“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科研计划，有其他方向的实验？”
“确实还有一个计划，我们命名为——天神种。”
“说来听听。”李曜知道，天启研究所的人现在肯定会毫无保留的对他道出一切。
“女神魔遗脉除却精神意识消散外，其身体活性很强，像是一直沉眠到现在，她的生理年龄很年轻，正处在适婚适育的阶段。”
当听到这里后，李曜彻底震惊了，瞠目结舌，觉得研究所的研人员太疯狂了！
他忍不住问道：“你是说，时隔三十年后，让女子产子？！”
“没错，她是我们发现的真正意义上的接近长生的人，打破人类生命天花板的极限，她留给后代的遗传物质绝对非同小可，值得实验。”
白崇月一脸狂热之色，比她说要解剖掉女子时还激动，她忍不住用力挥动了一下手臂。
李曜作为一个喜欢猎奇的少年平日里只是好奇心比较重，勇于尝试未知的东西。但现在却有些被惊到，他忽然觉得文质彬彬的科研人员一旦“热烈”起来，简直就是神经病。
李曜：“……”他真有点傻掉的感觉，这都可以？死后三十年都不得安生，还要怀孕生子。
他打定主意，如果自己没有找到解决血脉诅咒的办法，大限来临那么一天，他绝对要一把火把自己给烧没了。
白崇月郑重，表情严肃，道：“现阶段终于进行这个实验了，因为你的出现。
白崇月作为项目的负责人之一，虽然话语权很大，道：“我们原本也没有计划在近期启动，虽然母体足够强，但是找不到合适的父体，等十年后吧，如果修行者那条路上出现合适的人，可以考虑。至于异能者还是算了吧，再也出现不了远古神魔那样的人了，这条路在当今这个时代越发的走不通，见效奇慢，而且不具普适性，但是你出现了，另外的神魔遗脉！。”
“一旦你们两个结合，所诞生的孩子体内的神魔血脉就会被彻底激发，成为虎神降世的完美容器，虎神降世后再用大神通吞噬掉你们的血肉，就不怕血脉觉醒时那带来的副作用了。”
白崇月脸庞圣洁，那一天已经近在咫尺。
“我还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她的意识是被虎神激发体内的血脉之力活活疼死的。”美目中浮现出一丝恐惧。
血脉之力之所以厉害，并非一发即死，而是发作之后，非得经历几个时辰的折磨才能缓解。这期间，刺其心，断其头，也不能让其立即死去，只需头颅完好，血脉之劫力的痛苦仍能感知，随着体内血脉进一步觉醒，痛苦越大，即便一个时辰，也如经历千百岁月。
白崇月幼年之时，曾见过虎神惩戒一名犯错的神魔遗脉，令其历劫而死，当时情状之惨。
“她不愿意接受虎神的栽培，“这是你们的机缘，何苦抗拒？”白崇月负着双手，缓缓转身。
“不用挣扎了，另一个祭品，你的血肉很快就会与虎神融合为一体，很快就会领略到那至高无上的境界，终你一生也体会不到的境界，这是身为祭奠品的荣耀，这是神灵的恩赐。”白崇月眼神深邃，身躯渐渐虚化，右手探出，按在了李曜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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