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马行空
杨真在煎熬的同时，体内的无名硬功忽然不受控制地运行，抵御起水中的低温！体内越来越热，外面却越来越冷，这种滋味异常痛苦！
他想大喊宣泄出来，却连最基本的蠕动喉头，这个极其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做到，连这唯一的发泄方式都被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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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异变陡生，水中竟然慢慢弥漫起雾气，紧接着深潭内的水像是沸腾一样，不停的冒出气泡！
怎么会变成这样，体内的硬功居然能和这碧落往生泉发生这样的反应，在极致的痛苦中杨真也没法深究这异变，他只觉得全身越来越烫，握住栏杆的手已经没法控制，不自觉地松开，顿时整个身体像被泉底的神秘吸引，生铁般向下沉去。
他冷静的像冰块，深知这潭水深不见底，而且冰冷刺骨，自己伤势太重，就算能够闭气，短时间内不可能浮上来。
但是他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去挽救自己。寒潭中的水不断从他的眼耳口鼻灌入，不停地刺激着他的皮肤和感官，沉入水中后已完全无法视物，这泉水非常古怪，似乎连光都能够吸收。
他只能在水中默默承受，无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承受着巨大的冲击。
由于伤势过重，每次想要控制身体放缓下坠的速度，都会有撕心裂腹的感觉，那种疼痛牵动着每一根神经，让人根本无法用力。
不过也有奇特的变化在发生，杨真感觉自己已接近极限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有力，但是这也带来了负面效果，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清晰，不能呼吸的痛苦滋味被放大，有一口气憋在肺中，恨不得立马能够宣泄出去。
这寒潭中的泉水并非想象的那般甘甜，而是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像是谁的血液被稀释后注入了这泉水中。杨真猝不及防的被灌下两口水，意识陡然变得更清晰起来。
他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最后一步上，熬过此劫，这点痛苦并不算什么…冷与热的交织像是要爆炸一样，身体和脸都变得发红发烫，如同煮熟的大龙虾！
正当他要被这种痛苦折磨的晕厥过身时，突然感觉那冰冷的泉水，顺着自己张开的毛孔，嗖的钻进了体内，和正在急剧运行的护体硬功发生正面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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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这是杨真这一秒的感受，每个细胞间彷佛融入一股阴冷的气息，和极其阳刚的硬功真气纠缠到一起，以他的身体为战场，爆发出霸道的能量，全身经脉都肿胀酸涩无比。
杨真通过阴冷的气息，感受到这碧落往生泉当中包含破坏的力量，而这无名硬功却能飞快的将身体修复好！两者就像是宿敌，谁都不肯认输，拼命的想要压过对方。
两股不同的力量，就这样交织在一起！泉水胜在无穷无尽，寒潭中的水大量从毛孔中钻进去，而护体硬功来自体内，似乎越是对抗，越是兴奋！
刹那间，杨真的身体由红色，骤然变成紫色，最后变成黑色！毛孔深处渗出星星点点的黑色杂质，融入寒潭之中。
他的身体经历了一个又一个毁灭到重生的过程，往复循环，体内的真气越来越磅礴，渐渐有了涛涛大河奔流不息的气势。
身体不停的被破坏，又一刻不停的被修复，在这个过程中，破坏和修复的程度越来越大，他的身体变的越来越坚韧，甚至能感受到来自生命本源层次的增长。
这让杨真欣喜若狂，觉得自己以死亡为代价的布局赌对了，那个高人给他留下了不破不立的批语，原来是这个意思！
在反复用力的过程中，身体的状态越来越好！甚至隐隐有了向更高层次迈进的意思，大悲大喜，他知道或许只有经历过这冰火两重天之后，才能破茧而出，达到梦寐以求的炼神境界，他甚至开始享受其这个煎熬的过程，当然如果不是他有着坚定不移的信念，和顽强的意志，也未必能坚持到现在。
……
不知过了多久，杨真从潭底鱼跃而出，在潭边溅起一大片水花，他现在已经伤势尽复，不仅如此他的精气神已经达到了巅峰，体内的青莲元阳决，青莲元刹决和那五名硬功三位一体，三种真气纠缠结合，似乎形成了一种全新的异种真气，更加强大，感受到体内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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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或许我复仇的时候到了，杨真的身体机能已经提高了数个档次，脚尖每一次触地都能爆发出以往数倍的能量，每一个动作，更加符合人体发力的结构，他的体能已经到了人类的巅峰水平，肌肤都好像学会了自由地呼吸，独立的工作，时而又互相的联系。
这是他这次脱离死劫后全新体验到的东西，那是一种人与天地自成一体的完整性，他现在自成体系，身体该如何发挥最佳状态，出拳什么角度能发挥什么威力，这些道理在脑海中清晰呈现，不过具体还有什么样的变化，还要与高手交手才能。
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天下之大自己尽可去得，他收拾好心情准备快速离开这里，防止翟云山再次追来。
突然之间，他又有了坠入深谭的感觉，自己的气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锁定了。
这……杨真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视线不自觉的投向了大殿门外
那高达三米的辉煌宫殿门口，侧立着一位身穿黑色唐装的老者看起来五十上下，乌黑的长发盘在头上，插着木簪，气质儒雅，脸上皱纹浅淡透出慈祥，唇边几缕美髯无风自动，姿态潇洒，静静站在那里，便彷佛天地的主宰，寰宇之枢机，有着神仙般无法描述的奇异魅力。
他的脚边躺着一道身影，皮肤略微透明，呈现出血色，周身骨头化作软泥，肌肉皮肤没有一块完好，正是刚才生龙活虎，将自己重伤的翟云山！现在居然生死不知的躺在那里。
难怪翟云山这么久没有追来！
他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打败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炼神高手！
马行空！
自己日思夜想的的仇人！
青莲门的掌门！
他怎么来了！
杨真想都没想，潜运玄功，于脚尖凝为一点，勃发出磅礴大力，试图向后飞退，他对马行空有着老鼠碰见猫般天然的恐惧，而且他在无声无息间就快速重伤甚至于杀死了翟云山，实力怕是比翟云山高出不止一筹，必须从者地宫中另外寻找出路！
马行空悠悠转头，双眼透着奇异的乌黑，目光一下与杨真交接，似乎已经在这里注视他很久。
时光陡然放缓，杨真只觉得周围一切都变得慢吞吞，而自己与马行空之间的距离瞬息消失无踪，马行空慈祥而苍老的面孔一下近在咫尺！
没有调动神灵领域，没有其他动作，仅仅这么看了一眼，杨真就像是被他生生拉了回来，陷入噩梦，难以摆脱！
修炼到极其高深境界的炼神高手，真正重视认真的炼神高手，可怕程度简直难以想象！
杨真之前完全没有会遇到马行空的心理准备，骤然遇上让他意识到炼神高手的恐怖，一时之间，有元神被慑的感觉！
体内玄功自动运行，心中得到了神秘激励，杨真忽地清醒，就要运转新得到的功法。
他早已悍不畏死，气息攀升，背后难以言喻的投影呈现。
马行空嘴角勾起，露出一丝慈祥温和的笑容，双眼变得幽暗深邃。
杨真只觉得心灵世界内隔空一道身影横压下来，高大生死，玄观高耸，飘渺幽深，面目威严，俨然统领折世间万物的主宰，有统御着三界万方之势，彷佛寰宇之尊，过去未来之主！
这道身影一现，杨真视线内诸般颜色褪去，只余黑白，思维都彷佛停止。
无量帝君！
就在这时，一尊黑色大佛现于杨真脑海中，上天下地，唯我独尊，大无畏，大清净！
元神壮大，照见真我，当即帮助杨真摆脱了精神影响。
杨真皱了皱眉，正要采取其他行动，便听马行空叹息一声：“好徒儿，许久不见。”语气透露着无尽的沧桑。
“你怎么会来的这般快？”杨真暗含警惕，不敢有丝毫大意。
马行空背负起双手，嘴角含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和翟师兄一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动物和植物常常是被忽略的存在，也是最好的警卫，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眼线。”
杨真脑海中划过闪电，有了原来如此的感悟，马行空这么多年来行事还是这样滴水不漏。
那当年我能意外闯入他的密室，或许其中有什么迷辛，然后他下意识问了出来：“你当年是故意让我闯入你的密室，看到你想让我看到的东西的？”
马行空负着双手，静静打量他们所在这座宫殿，像是在思考这期间隐藏了多少秘密，玩味道：“我不故意露出破绽，以你冲动易怒的性格，能有机会洞悉此间的秘密？本座进入此间好多年，上下搜寻了几十次，都还有遗漏的地方，只好借助你，我的好徒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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