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此枪用着也不灵

　　马算盘在村里经营一家卖日用品的小店，周围村子有集市的时候也驾着马车到其他村子走动，算是村子里比较见多识广的人。马算盘家是一般江西民宅的灰色砖瓦，坡型屋顶，但是细节处颇有一些商人的小心思，院子不大但很别致。

　　几人跟着周老六上了二楼。周老六把灯光调暗，放到走道里。然后指着一间屋子的窗户说：“那个窗户就对着周财主家，可以看到洋和尚传教的地方。灯就放在这边，免得对方看到灯光。”

　　窗户是窗纸裱糊的，很宽大。姜听云几人跟着周老六分别在窗纸上用口水洇湿了一个小洞观察对面的情况。

　　周财主家的院子比其他村民家的大很多，院子点着灯火。此刻二百多号村民都聚集在周财主家的院子里，因为每次周六洋人要传教通宵，所以大家都从家里带了凳子或者马扎。院子前面布置了一个简单的讲台，后面梳着一个大个的十字架，侧面还放着水果等各种食物。

　　此刻，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洋和尚正站在讲台上，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洋教士，台上左手边坐着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老财主，右手边坐着一对少年姐弟俩。姐姐大约十五六岁，白皙姣好的面容却带着一种不寻常的冷傲之色。在底下前排是有几个人，正押着几个被绑起来的和尚和一个老人。

　　周老六给大家介绍道：“这个院子原来是周财主家的花园，后来被清理出来铺平了成了洋和尚传教的场地。中间的那个岁数大的洋和尚叫约翰，自称华夏罗门教的教主，他只会一点中国话。旁边的那个年轻的洋和尚叫乔伊，自己说母亲是华夏人，精通汉语，讲一口地道的河南话，平时给约翰当翻译。这个乔伊看着不是很聪明，但是人不坏，有几次约翰和村民有争执，都是他一会美国话一会河南话的给劝下来。

　　旁边的那个胖子就是财主周有财，对面姐弟俩就是原来住在村子里的少年。那闺女叫沈温晚，小子叫沈凉晨，我们平常叫她们小晚和小晨。洋和尚一直拿着他们要挟十几个外来人。

　　被捉住的和尚就是法能大师和两个弟子。坐在前排维持秩序的十几个人就是从村子外面来的。”

　　姜听云道：“法慧大师没有接触过西方的血族，失手是意料之中。不过看来对方没有急于下杀手，咱们再看看情况。”

　　周老六继续说道：“旁边的那个老头就是李老四。李老四有个闺女叫银花，和我家儿子铁柱从小就定了娃娃亲。

　　结果前些日子那个约翰有了凡心，看银花长得漂亮非得要银花嫁给他，说是要给华夏罗门教开枝散叶。还有那个周有财为了讨好两个洋和尚，张罗着要把马算盘的闺女春草嫁给那个叫乔伊的。我们几个老家伙一合计，南昌城周围武功最高的就是象山寺法慧大师和万寿宫姜掌门，我和李老四两个到外面求救，马算盘他们当内应。”

　　姜听云点了点头，暗自心想：“这两个吸血魔族的有点意思，不但假装传教士潜入华夏坏了规矩，还建立组织拉队伍。拉队伍也就算了，还准备娶妻生子，这是要扎根华夏，野心不小呀。”

　　姜听云几人继续向院子里望去。

　　院子里面，只见约翰对着和尚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乔伊给翻译到：“你这几个秃驴龟孙，头上跟顶着个灯泡子赛的，大老远就看见你们了。还行偷袭俺门？偷袭你奶奶个球。”

　　法能大师怒斥洋教士：“你等妖道，休要猖狂。你们传播妖法，祸害乡里，须知善恶终有报。我劝你们最好快快束手就擒，接受我佛门慈悲佛法感化，不然早晚叫你等灰飞烟灭。”

　　约翰只听懂了大概，但见法能法师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想都这样了还敢凶，真当我是上帝的使者？约翰从台上像一只黑鸟一样一掠而下，身手一下抓住法能大师的脖子道：“你几个和尚都这样了，还敢诋毁我罗门神教，我先正法了你们。”

　　见到约翰要发难，乔伊和沈温晚都闪身掠了过来。乔伊抓住约翰的胳膊劝道：“教主，您老人家先息怒呀。这和尚先杀不得，佛教咱可惹不起。”

　　沈温晚也道：“请教主息怒。佛教在我华夏信徒众多，这老和尚在佛教中辈分甚高，不妨先关到后院，慢慢再做打算。今天教友云集，都在等着聆听教主教诲。千万别耽误了您给大家传教。”

　　约翰生性易怒，但也不愿意招惹佛门。吸血魔也好，罗门教也好在西方都被大教欺负惯了，约翰又毕竟是个外来的和尚，多多少少还是不愿意招惹本地宗教。见他们两说的也有道理，便松开了手，示意两个外来人先把三个和尚关到后院柴房。

　　沈温晚给外来人们使了个眼神，大家重新组织秩序，好让约翰尽快开始传教。

　　待大家重新坐好，周财主站起来，对大家道：“大家按照我教给的口号喊起来。喊的对的走时有东西拿，不好好喊的小心上帝惩罚你们。”

　　大家也不愿意得罪这个狗腿子一样的副教主，乌泱泱一片一边在胸口划着十字，一般喊着不伦不类的口号：“愿我华夏罗门教主圣约翰，得上帝保佑，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乔伊将意思翻译给约翰听。约翰听罢喜笑颜开，开始用并不流利的中文开始传教：“各位教友，咱们罗门教徒都是上帝的子民，是耶稣大人最虔诚的追随者。

　　上帝他老人家和耶稣基督一起显圣，将真理传达给约瑟.斯密先知，创立罗门教来领导上帝的子民。我并非是真正的教主，真正的教主是耶稣大人，我只是耶稣大人的管家，在他重回人间之前代为打理。在我罗门教的教导下，各位教民能够更好地分配各种财产和食物，大家都能享受到主的光辉照拂。”

　　姜听云道：“趁着他们讲的热闹，咱先绕过去，把法能大师他们救出来。刚才看押着他们过去的是四个人只回来两个人，剩下两个人应该还留在那边看着。一会过去，找机会我和张恩龄出手，先把他们打晕了。”

　　姜听云又对艾米丽道：“一会如果看到信号，绿色就是需要支援，红色就是准备撤退。你见机行事。”

　　艾米丽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灌注了水银的子弹交给姜听云道：“这个你拿着吧。我只有六颗水银子弹，给你三颗，你省着点用。是改进型的柯尔特0.45口径子弹，你的枪能用吗?”

　　姜听云接过水银子弹，把自己带的一把银色雕花的左轮手枪拿出来，把水银子弹装到前面三个位置，道：“从英国回来就把这两支最贵的带回来了。这是圣诞节的时候师父给我的柯尔特手枪，配柯尔特子弹最好不过。”

　　艾米丽仔细看了看姜听云手中的手枪，道：“柯尔特1873，这把枪是当年我爷爷的一个美国朋友送给他当纪念的。我老爸真行，家里的老古董都传给你了，你放家里摆着就完了，你居然还拿出来用。”

　　姜听云道：“这把枪史蒂夫神父说更为珍贵，不但有白金和宝石的配饰，而且据他分析这枪应该是当年塞缪尔.柯尔特先生晚年亲手做的。”

　　艾米丽摇着头向姜听云挥挥手，道：“你快去救人吧，发财梦就别做了。关于枪我师父就是一个假行家，塞缪尔.柯尔特先生六十年代就死了，这枪1873年以后才有，他得从坟墓里爬出来给你这把枪。当年我爷爷只有拍照片的时候才带这把枪，这枪也就是样子不错。”

　　姜听云听罢心想史蒂夫话果然不能全信，不过都是小事，救人要紧。在有灯光的地方，周老六在地图上给他们讲了下绕到后方的大致路线后，姜听云和张恩龄、许至川、禹净和周老六五人整理好衣服，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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