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死棋
山间，最后一头巨蟒被击杀，数百人围向寒末。
敌人解决，寒末松了口气，等大伙集拢，他放声说道：“物资是大家的战利品，大家可以分，但是，城里有些人已经吃不上饭，希望给他们留一部分，我有个要求，哪家分多少分了什么作个记录给我，有没有问题？”
“没有……”
“我只想要一把剑。”
“我想要砍刀。”
“我要锄头。”
“我家缺粮，孩子还小，我只要粮食。”
……
听着大家的诉求，寒末鼻子酸酸的，他挥挥手说道：“我建议你们运回城再分，我看过，洞很深很大，物资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去吧。”
“寒末，你这样会害了大家的。”
程清扬突然冒出来。
寒末瞄了他一眼，淡淡道：“冒着生命危险大老远跑来分点粮，你觉得大家过得很好吗？”
程清扬老脸一红，说道：“这批物资应该交公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大家好歹还能过，一旦发生灾难、战争，那才是绝路。”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嘘声一片敢怒不敢言，纷纷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寒末。
寒末瞪着程清扬，好想骂人但忍住了，缓缓说道：“我被追杀半年，在这里守了几个月，第一，这批物资是我发现，第二，是我带大家从敌人口中夺回来，阁主大人，我奉劝你一句，五星阁如果没本事保护大家，那就解散吧。”
“寒末，我这也是为大家好，未雨绸缪嘛。”
“一派胡言，我把话放这里，谁要敢动我这批物资，我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寒末闪身离开。
程清扬气得牙痒痒，望着他的背影，拳头握了松松了握。
“威武，霸气，寒末太酷了。”
“是啊，这就是强者姿态，回去我要拼命修炼。”
“太帅啦，好喜欢寒末，好想和他生猴子……”
“不知羞耻，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得上人家寒末吗，要生猴子也是我……”
……
大家欢笑着跟着寒末跑开。
返回峡谷，寒末扫了一圈没有看到美女阁主，叫影的少女自然也不在，小白也不知去向，他找到小七抱起不归向谷外掠去。
不归已经恢复意识，一路上紧紧搂着他，生怕一放手自己的脑袋就没了。
一路疾行，两人来到城外，寒末远远看见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身影，把不归随手丢在地上扑了上去。
“妈妈……”
一声妈妈，夏青荷一跟斗砸在地上，翻身爬起来接着跑，泪水如雨从耳旁飞过洒向大地。
“儿子……”
“妈妈……”
撞进妈妈怀里，寒末像个孩子嚎啕大哭，委屈，无奈，牵挂，想念……
他无数次想救出妈妈，可他没法保证妈妈的安全，每一场战斗，他总会把妈妈教他的招式回放一遍，无数次生死边缘，他的第一念想就是妈妈再次失去他的绝望，每次修炼毫无提升，他总是想着妈妈说的那句话努力坚持……
“不哭了儿子，好啦没事啦，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啦，妈妈天天给你做红烧肉吃，对了儿子，听说你斩杀了十二重巅峰强者，我儿子突然这么厉害，快说给妈妈听。”
夏青荷把眼泪憋回去，捧起寒末的脸帮他擦干泪水，寒末看了看她，再次撞进她怀里。
揉着寒末的头，夏青荷不再说话，默默流泪。
“阿妈。”
小七靠了过来。
夏青荷抹了把眼泪，轻笑道：“七，你抱着的是谁？”
“苏家大小姐，她已经死了，老大说能复活。”
“复活？”
“老大说的。”
“相信哥哥，好啦儿子我们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嗯。”
在妈妈肩上擦去泪水，寒末抬起头来，笑了。
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笑过了，凌卉坠崖后，他就忘记了人还可以笑这回事。
“这又是谁？”
寒末跑回去抱了不归回来，夏青荷一脸惊讶。
眼前的女人很美，非常美，可是比她小不了几岁……
“妈妈，她叫不归，为了救我受伤的。”
“这样啊，走，我们回家。”
几人来到城边，小白追了上来，夏青荷一阵皱眉，又是仇人又是妖，还有一个大美人，小半年时间，儿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回到家里，寒末急着给不归疗伤，让小七搬过来照顾苏灿。
“人家还活着，活着真好。”
三天后，不归的伤恢复了，她想坐起来被寒末摁住了。
“寒末，是你救活人家的？”
“不然呢？”
“人家想抱抱。”
“抱你的头，你受了严重内伤，伤口刚恢复，好好躺着。”
不归媚眼眨巴几下，乖乖闭上了眼睛。
寒末起身出门，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房子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五六岁孩子。
每人手上都抱着东西，蔬菜水果香肠腊肉什么都有，坛坛罐罐最多，一股浓浓的红烧肉味道……
“寒末，是寒末，寒末出来啦。”
“寒末哥哥，我们来看你，我们好喜欢你，我们要拜你为师……”
“好小，还是个孩子，大家没弄错吧？”
……
寒末凌乱了，看向堵在前面的小七问道：“什么情况？”
废话，他心里已经很清楚什么情况。
小七无奈地摊摊手，说道：“阿妈说不能要他们的东西，大伙都不容易。”
寒末呼了口气，大声道：“大家回去吧，东西拿回去，我们吃不完就浪费了。”
一位八重境老者上前一步说道：“寒末，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大伙的一点心意，你无论如何要满足大家。”
寒末走向一个用衣服兜着山楂的小男孩，摸了摸他的头，拿了一个山楂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说道：“岛上的生活本就不易，你们的心情我收下，等我哪天需要帮助，还请不要忘了寒末。”
老者说道：“寒末小兄弟，还有很多人想来被我阻止了，今天来的人大多没有去望妖山，他们确实很艰难，大家给他们分了不少物资，无论如何要来表达心意，你就遂了他们的愿吧。”
“好，很好。”
寒末让小七拿来两个大碗，从每人罐里取了一两块红烧肉，蔬菜水果捡了一点，说道：“谢谢大伙，你们的心情我收下了，回去忙吧，往后我们一起努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说得好，不愧是少年英雄。”
“寒末，谢谢你，有你在我们就不会饿肚子。”
“寒末，有空来家里坐，一定要来呀。”
……
目送大伙离开，寒末百感交集。
夏青荷从门缝里看着他，脸笑成一朵花，被关押时她多少次想逃出去陪着儿子，关键时刻都忍住了，半年的无情煎熬终于开花结果。
“来来来，这是我的战利品，使劲儿吃。”
两大碗红烧肉端上饭桌，寒末往大家碗里不停的夹。
“香，真香……”
吃到嘴里，几人异口同声。
能不香吗，几十家做出的口味混在一起，夏青荷也忍不住出口称赞。
寒末吃了几块，嘴角流着油说道：“妈妈，我准备外出修炼一段时间。”
夏青荷一愣，说道：“妈妈陪你去。”
“不用，我发现一个人反倒轻松。”
“嫌弃妈妈碍事？”
“不是，家里一堆的人不能没有你。”
小七说道：“没事的老大，我会照顾好大家。”
夏青荷嘴角弯了弯，道：“老啦，都嫌弃我。”
“阿妈……”
“妈妈，我打算苦修三年，你去……”
“三年？”
夏青荷惊呼。
寒末傻笑道：“至少三年，想你们了就回来，又不是坐牢。”
“要是我们……好吧，半年回来一次。”
“好，十七，你和哥哥就住在这里，和咱妈有个照应，小七，照顾好苏灿，一年后我回来，不归过两天就恢复了，去留随她。”
“寒末哥哥，你今天就要走吗？”
小十七一脸不舍。
寒末笑道：“是呢，吃完饭就走。”
夏青荷把碗里的饭扒完，起身上楼，应该是去收拾寒末的衣物。
小七望了望楼梯，说道：“老大，你不能多待两天吗？”
寒末无奈道：“越早越好，魔族这次吃了大亏，谁知道会不会挑起战争，眼下人族情况复杂，五星阁把我当成眼中钉，只有变强才能自保，才能保护好你们。”
“老大，你击杀了金刚魔，他们不敢贸然来犯，五星阁也不敢轻易动你。”
寒末随手击了小七一拳，说道：“没看出来还挺有想法，所以我要抓紧时间变强，待在城里时间越长对我越不利。”
“明白，老大，你要多小心。”
“会的。”
寒末放下碗走进不归房间，不归生气道：“寒末，你不能丢下人家，带我一起走。”
“耳朵挺好嘛，你自由了还跟着我干嘛？”
“自由你个鬼，人家举报了苏家害死苏启尧，他们绝不会放过我。”
“……”
寒末被噎住了，不归说的有道理，她现在是苏家仇人，以苏家的底蕴杀她还是能办到的。
可自己绝不能带着她，这种女人带在身边绝对出事，而且大大影响修炼。
“你就留在我家，他们不敢动你。”
“不行，你妈会嫌弃我的。”
“不会，我和我妈说好，你负责家务，她去赚钱。”
“才不要，我有钱，我要跟着你。”
“不可能，我是去苦修。”
答应过鸟人也为了自己，寒末没得选。
半年的逃亡生涯历历在目，那样的日子他可不想经历第二次。
而且，凌卉的遗愿时时提醒着他，只有变强才有一线可能离岛。
“阁主大人，阁主大人……”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寒末眉头一挑，说道：“有情况，你就安心待着吧。”
“寒末，人家给你害死啦，我要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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