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没得谈
前一秒还艳阳高照，后一秒就暴雨倾盆。
东方学院上空，雷声轰鸣，密布的乌云里仿佛埋伏着无数弓箭手，密集的雨点利箭般射向地面。
院长办公室，东方雁脸色阴郁，神情哀伤，眼神疲惫，像只无助的小鸟望着石灵。
石灵站在她旁边，绷直的身体像尊雕塑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小芳敲门跑进来说道：“院长姐姐，他们问你要不要过去……”
“去，要去。”
东方雁的语气很急促。
小芳弱弱道：“我觉得没必要去，明显的不平等交易，这是欺负人。”
“去告诉他们，我马上来。”
小芳出去，东方雁并没有动，石灵开口道：“院长，已经第三次，这次没有结果可能会撕破脸，你一定要慎重抉择。”
“你让我如何抉择？兽潮逼近，我们能挡住吗？订单毁约，拿什么偿还巨额赔偿？基地追究责任，我们担得起吗？我不怕死，可大家怎么办……”
东方雁很激动，非常激动。
石灵提高音量道：“可是答应他们，即便勉强渡过这次危机，我们会被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那是以后的事，眼下还有别的办法吗。”
“院长……”
“别说啦，好烦。”
东方雁起身挥手，貌似已经下定决心。
石灵喊道：“院长，那是寒末拯救学院的丹方，不能给他们呀……”
听到寒末两字，雁雁一颤，仿佛被施了定身术。
她比谁都清楚那是寒末拯救学院的丹方，可这次危难来得如此猛烈，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她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完全就是一步无解的死棋。
“石灵姐，丹方再珍贵也没有生命珍贵，何况一根药材没有，以后我们是炼不了了，上面咄咄逼人，四大学院和各大家族落井下石，明显要置我们于死地，不交出丹方，我们成为罪人不说，全都得死。”
“上官家族答应帮我们，你试着……”
“闭嘴。”
东方雁大喝一声说道：“石灵姐，求你以后别再提上官家，我烦死啦。”
石灵弱弱道：“可是院长，交出丹方也不一定被放过呀。”
“就这样吧，我们已经没有谈判的资格了。”
理了理凌乱的发丝，东方雁踩着坚毅的步子出门，来到会议室，里面坐了六人，四大学院院长和来自基地的一男一女。
两个结丹期高手，四个脱凡巅峰强者，这阵仗无形中给人一股巨大压力。
“东方院长，你架子很大呀，我们等了你半个小时。”
美女院长姗姗来迟，来自基地的男子斜了他一眼，责备的语气丝毫不加掩饰。
东方雁平静道：“抱歉，让各位久等，我们开始吧。”
“基地的态度很明确，同意就签字，不同意走程序，这是最后一次。”
“二位大人，我还是那句话，丹方不是学院的，更不是我的，我无权保证不会外传。”
男子冷笑道：“你如果没法保证，那就不用管了，我们来处理。”
东方雁一惊，大声道：“你们不能动他。”
“我们谁也不动，但你必须保证。”
“我……”
东方雁好想哭，忙了几个月终成一场空，还坑了寒末。
究竟是自己无能还是上天要亡东方学院？
如果寒末在，他会怎么做？
你快回来吧，真的不能没有你……
东方雁并不觉得自己很笨，此时此刻，她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和寒末的差距，如果说寒末是因为鸟人的帮助炼制出超神丹，那么，面对一系列阴谋诡计，他带领大伙一路前行可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智慧和能力。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看着眼前一堆协议，东方雁深深呼口气，捡了笔握在手上却迟迟落不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应该死了算了，寒末辛辛苦苦救活的学院，就这样被她葬送，还要赔上无价丹方。
她不敢想象寒末回来会是什么反应，不理她？杀了她？打她骂她？离开学院……
什么都成，你就是不能不理我呀……
“东方院长，你可以不签，基地不会强迫任何组织和个人。”
“我签……”
为了爷爷，为了伙伴，为了学院剩下的学员，她没有选择，握笔的手颤抖着，终于，含泪落了下去。
五份协议，高高一摞，她签了很久很久，还剩一份，一道闪电从窗外掠过，雷声轰隆，她抬头望向窗外，密布的乌云被闪电撕开，缝隙中，她好像看到了寒末……
“东方院长，麻烦快些，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回过神来，东方雁眨巴几下眼睛，继续签，笔落在纸上，房顶传来一个声音：“忙着坑蒙拐骗，能不宝贵吗。”
东方雁猛地弹起来冲向门口，还没出门突然又返了回来，抱起协议就跑，转身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她停下了，静静地望着寒末，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望着她，寒末嘴角勾了勾，拉着李子默一起走进来，从雁姐手上接过协议，说道：“我回来了，没事了。”
他来得太突然，四位院长看向他的目光闪着光芒，仿佛看到了天神。
超神丹问世那天，听说是废物灵根寒末弄出来的，几位院长差点气到吐血，要知道，寒末曾苦苦哀求他们收下自己，可他们无情地拒绝了。
震惊的是，废物灵根竟然破境了。
这还不是主要的，寒末破境失败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作为院长，消息自然比别人更灵通，此时此刻他不但破境，散发的气息比李子默要强上许多，这不得不让人震惊。
“寒末，你哪来的脱凡丹？”
基地大人物的关注点不一样，但同样震惊。
寒末在看协议，路上听李子默说了目前的情况，基本上无解，丹方乃身外之物，能保住学院也不枉他辛苦一场。
“寒末……副院长，问你话呢？”
他和子默已经成了副院长，见他不说话，女子挂不住提醒一句。
放下协议，寒末淡淡道：“我炼的，犯法吗？”
男子惊道：“你哪来的药材？”
“两位大人，超神丹还没吃下去，脱凡丹再等等吧。”
对方既惊讶又尴尬，咧了咧嘴恢复平静道：“你确实让人意外，希望不是偷来的，否则……”
寒末轻哼一声，淡淡道：“比起你们我还差得远，想偷也没那本事，你们也不用唬我，我还能炼制结丹丹，甚至入神丹……”
“什么？”
几人不淡定了，一位院长直接站起来，寒末嘴角勾了勾说道：“地球大得很，地球之外还有星球，你们控制桑海药材就认为能压跨我们，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你真能炼制出结丹丹？”
“和你有关系吗？”
怼了男子一句，寒末起身把协议还给东方雁，说道：“院长，公事公办，不平等条约，没得谈。”
抛出一枚重磅炸弹，他挥挥手离开会议室。
几位院长完全被无视，强又如何，众人望着他的背影，震惊，惶恐，凌乱，不知所措……
东方雁得到指示，把协议毁掉，客套两句追他去了，几大高手半信半疑，相互看看无可奈何离开。
几人之中有人想要干掉寒末，一想而过，其一，东方老院长还在，真打起来他们不一定能捞到好处，其二，他们是打着基地的幌子行见不得光之事，闹起来大家都得遭殃，其三，寒末现在是副院长，必须考虑影响，而且，他若真能炼制结丹丹甚至入神丹，这种人绝不能死。
寒末也在赌，如果对方并非执行基地的意思，东方学院就还有救，至于他自己，即使对方想杀他也不会亲自出手，加上他抛出的附身符，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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