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孙姨娘之死(二更)
秦茉慢吞吞地过来,看向戚氏与秦蓁时,一脸的怨恨。
戚氏瞧着她,“难道你连规矩都要我教?”
“给母亲请安。”秦茉一缩,连忙福身道。
秦蓁瞧着她如此,接着便看向秦茉身后的丫头。
“这中毒之事,本就古怪。”秦蓁慢悠悠道,“先给五妹妹解毒,再查此事儿。”
“好。”戚氏点头道。
半个时辰后,孙姨娘匆忙赶了过来。
秦蓁瞧着多日不见,这孙姨娘却憔悴了不少。
连带着素日的锦衣华服,如今也变成了素衣,她头上没有过多的头饰,倒是多了几分的楚楚可怜。
她走上前来,微微福身,“妾身见过夫人,大小姐。”
“你来做什么?”戚氏沉声道。
“妾身听闻五小姐出事了,便赶了过来。”孙姨娘温声道。
秦蓁听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冷笑,“你的院子最是僻静,若非有人通风报信,你是如何得知的?”
戚氏听着,皱眉道,“看来你是贼心不死啊。”
孙姨娘抬眸看着秦蓁道,“妾身正巧去十小姐那处瞧瞧,这才得知的。”
“得知?”秦蓁挑眉,接着道,“带着十妹妹过来时,并未说五妹妹有事儿啊。”
孙姨娘一愣,仰头看着她,“大小姐,您这是何意?”
“看来孙姨娘是一早便知道五妹妹会出事了。”秦蓁冷笑了一声。
“妾身一直待在院子里头,如何得知?”孙姨娘矢口否认。
秦蓁看着眼前的人,接着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你说你是来瞧十妹妹的,才得知五妹妹出事了,这也太凑巧了,更何况,二婶刚刚立了规矩,若非得到她的允许,姨娘是不能私自去看几位妹妹的,孙姨娘这是置二婶的话不顾吗?还是在孙姨娘的心里头,压根不将二婶放在眼里头?”
秦蓁冷笑了一声,“孙姨娘,即便你心里有怨恨,也不应当对五妹妹下毒。”
“妾身没有。”孙姨娘即刻起誓道,“若是妾身有半句虚言,定当遭受五雷轰顶。”
秦蓁皱眉,直视着她,过了许久之后,“既然孙姨娘了毒誓,那我也不便多说,毕竟,孙姨娘也该交由二婶处置。”
她转眸看向戚氏道,“二婶,这孙姨娘便交给您了。”
“好。”戚氏看着秦蓁,低声应道。
秦蓁缓缓地起身,便走了。
知茉与知棋道,“大小姐,您为何不亲自处置了?”
“越俎代庖。”秦蓁淡淡道,“如今到底不能伤了我与二婶的和气,否则,我亲自动手了,二婶日后在二房怕是没有威严了。”
“大小姐,您这般为二夫人着想,奴婢担心,日后二夫人会恩将仇报。”知棋在一旁提醒道。
“这也是后话了。”秦蓁抬眸看着前方,“如今京城的秦家,万不能乱了,毕竟,我还没有找到自个想要的东西。”
“是。”知棋垂眸应道。
秦蓁走了之后,戚氏便看向孙姨娘,“先将孙姨娘带回去,禀明了老爷再行定夺。”
“是。”一旁的利妈妈已经让两个婆子将孙姨娘待下去了。
戚氏转身进了里间,瞧着秦洛沉睡的模样,她脸色一沉,看来这二房里头,有不少人都巴不得她早些死了。
她双手紧握,直等到二老爷回来。
“什么?”二老爷当即便怒了。
毕竟秦洛可是二房的长女,再过几日便要进宫了,若是有个万一,到时候如何是好?
二老爷看着戚氏道,“此事你看着办就是了。”
“老爷,怕的便是这里头还有人利用孙姨娘。”戚氏在秦蓁临行前与她说话时的眼神中便明白,此事儿是有人栽赃孙姨娘的。
二老爷一听,皱眉道,“你是说?”
“我也不想冤枉了孙姨娘。”戚氏道,“毕竟这些年来,在京城陪着您的是孙姨娘,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哎。”二老爷听着戚氏如此说,便觉得她这才是正室所为,宽宏大度。
他将戚氏揽入怀中,温声道,“这后宅之事,我也顾不得,日后都交给你就是了。”
“可她们毕竟都伺候过您。”戚氏低声道,“万不能因此,伤了她们的心。”
“你才是我的夫人,这些个姨娘,怎能与你相比?”二老爷郑重其事道。
戚氏感动不已,当即说道,“老爷放心。”
次日,孙姨娘便被关在了院子里头,不得出来。
至于秦茉,则是被戚氏亲自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如此过了两日,利妈妈匆忙赶了过来,惊慌道,“夫人,孙姨娘没了。”
“没了?”戚氏接着道,“怎么死的?”
“自缢。”利妈妈低声道。
“走,去瞧瞧。”戚氏倒也不相信,孙姨娘会自杀。
毕竟,孙姨娘掌管着京城府上的庶务,这十几年来,她在府上也有不少人,她怎么可能轻易地没了,除非是有人想让她闭嘴。
到底是谁呢?
戚氏匆忙赶了过去,瞧见孙姨娘已经被抬了下来,瞧着倒像是真的自杀了。
一旁的丫头连忙跪着说道,“夫人,孙姨娘昨儿个说,她活着也没意思,奴婢宽慰了她几句,她也便歇下了,今早奴婢去给姨娘打水,不曾想回来……”
戚氏听着那丫头所言,仔细地斟酌了半晌,还是觉得要与秦蓁说。
故而让利妈妈赶去禀报秦蓁了。
秦蓁适才便得知此事儿了,倒是没有理会,毕竟戚氏才是二房的夫人。
她虽然管着秦家的庶务,却也不能直接越过去。
无规矩不成方圆,她自然不能先乱了规矩。
秦蓁沉默了一会,接着道,“走,去瞧瞧。”
“大小姐,依着孙姨娘的性子,倒是不会做出这等事儿来。”知茉在一旁皱眉道。
秦蓁淡淡道,“既然不是自杀,那便是他杀。”
“大小姐,上次芍药之死,您便没有抓人,如今呢?”知棋在一旁说道。
“祖宅也有他们的人,你觉得这里呢?”秦蓁挑眉,漫不经心道。
“奴婢明白了。”知棋连忙应道。
等到了孙姨娘的院子,戚氏已经等着了。
秦蓁上前,看着躺在地上已经被盖着的孙姨娘,她掀开上面的白布,仔细地看过之后,脸色一沉,“看来是个高手。”
“为何?”知棋不解道。
“若是自缢,你该如何?”秦蓁看向知棋,问道。
知棋上前,瞧着那勒脖子的工具,乃是一条匹帛,她紧接着挂在了横梁上,而后踩着倒在一旁的凳子上,仰头挂了一下,即便踮起脚,也够不上啊。
知棋随即下来,看着秦蓁,“大小姐,这是被杀死之后,挂上去的。”
“嗯。”秦蓁低声道,“那该如何挂上去呢?”
“直接拎起来。”知棋皱眉道,“若非是个力气大的男子,而且还要身手极好,怕是不成。”
秦蓁轻轻点头,“那你仔细地看看,孙姨娘的院子里头,可有什么可疑之人。”
“大小姐,那人怕是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知茉看着她。
“先找找吧。”秦蓁来回打量着。
“是。”知茉垂眸应道。
秦蓁在想,这几日孙姨娘一直待在自个院子里头,与她接触最多的会是谁呢?
便是在跟前伺候着的这个丫头。
“你在孙姨娘跟前伺候多久了?”秦蓁低声问道。
“十年有余。”那丫头垂眸回道。
秦蓁仔细地打量起这丫头,随即将她抓了起来,便瞧见她皱着眉头。
她缓缓地放下,“近来有谁来寻过孙姨娘?”
“除了张姨娘之外,无人来过。”那丫头如实道。
“去将张姨娘叫过来。”戚氏连忙道。
“是。”利妈妈低声应道。
秦蓁看了一眼她,接着道,“张姨娘何时过来的?”
“出事了之后,她便时常过来。”丫头抬眸看着秦蓁,“孙姨娘有许多事情也会与张姨娘提起。”
“昨儿个张姨娘可来过?”秦蓁继续问道。
“没有。”丫头想了想,“不过那日十小姐出事了,孙姨娘赶过去,也是张姨娘与她说的。”
“你当时怎么没有说?”戚氏当即问道。
“奴婢想着,张姨娘也是好心来报信,而孙姨娘也不肯说,奴婢便也没有提起。”丫头敛眸道。
秦蓁挑眉,看向戚氏,“这张姨娘来头不小啊。”
“这是何意?”戚氏倒也不解。
秦蓁附耳说了几句,戚氏脸色一沉,“当真?”
“嗯。”秦蓁点头。
戚氏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等张姨娘都在叫了过来,秦蓁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张姨娘的微微福身,“妾身见过夫人、大小姐。”
“张姨娘,孙姨娘与你素日交好,你瞧见她没了,怎的一点都不惊讶?”秦蓁看向孙姨娘那神色淡然,低声道。
“死了才好。”张姨娘冷声说道。
秦蓁挑眉,“为何?”
“许是大小姐不知,这些年妾身之所以对她这般讨好,乃是因着她当年仗着自个受宠,暗中害死了妾身腹中的胎儿,导致妾身再未能有孕。”张姨娘看着她说道。
秦蓁敛眸,接着说道,“孙姨娘可是你杀的?”
“妾身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礼的女子,如何能杀得了她?”张姨娘反问道。
“张姨娘,你怎知她是如何被杀死的?”秦蓁冷声道,“难道你知道?”
张姨娘冷笑了一声,神色淡然地看向秦蓁,“大小姐说笑了,妾身倒是觉得她被杀死,乃是罪有应得,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秦蓁见她顾左右而言其他,便知晓,她这是在绕她们进去。
秦蓁冷笑了一声,“可是孙姨娘是自杀的。”
“什么?”张姨娘看着秦蓁,双眸闪过一抹疑惑,而后道,“怎么可能?”
秦蓁盯着她许久,沉默了好一会,“看来你是知道她是被杀死的,却也不知凶手是谁?”
张姨娘摇头,“妾身的确不知凶手是谁,不过,即便知道,妾身也是不会说的。”
“你是如何得知五小姐之事的?”秦蓁继续问道。
“什么五小姐的事儿?”张姨娘连忙问道。
“这丫头说,是你赶来与孙姨娘说,五小姐出事了,孙姨娘才赶过去的。”秦蓁低声道。
张姨娘皱眉道,“妾身那日都不曾来过,又如何得知呢?”
秦蓁看向那丫头,“你二人之间,看了有一个人在说谎。”
“回大小姐,奴婢怎么可能说谎。”那丫头看向张姨娘,“分明就是张姨娘所为。”
秦蓁转身看向戚氏,二人对视了一眼,便让张姨娘与那丫头待在屋子里头,而戚氏让人将孙姨娘抬出去了。
“大小姐,此事儿该如何解决?”戚氏看着秦蓁问道。
秦蓁摇头,“此事儿待会便见分晓。”
“待会?”戚氏皱眉,疑惑道。
秦蓁也不再多言,而是看向知茉。
知茉轻轻点头,便躲在了远处。
没一会,便听到一阵惊叫声。
秦蓁与戚氏连忙进去,便瞧见张姨娘躺在地上,双手拿着剪刀,而一旁的丫头惊魂未定,手臂似是被剪刀划破。
“生了何事?”秦蓁连忙问道。
“她……张姨娘疯了,适才还想杀了奴婢。”那丫头面露恐惧地说道。
秦蓁挑眉,淡淡地看着。
“去瞧瞧。”
知茉连忙上前,张姨娘已经断气。
“怎么死的?”秦蓁低声道。
“大小姐,是中毒。”知茉如实道。
秦蓁扭头看着四周,“适才只有你与张姨娘在一处,到底生了何事?”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跪在那处,不曾想张姨娘突然握着剪刀便冲着奴婢刺了过来。”那丫头慌忙地说道。
秦蓁看向知茉,“你适才瞧见了什么?”
“奴婢瞧见,是这丫头趁着张姨娘不备,拿银针刺中了张姨娘,而张姨娘突然疯,拿着剪刀便刺向她,造成了张姨娘突然疯的假象。”知茉看着那丫头说道。
那丫头一听,看向知茉道,“你胡说。”
“适才我便躲在外头,瞧的一清二楚。”知茉低声道,“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奴婢是冤枉的。”那丫头一面说着,一面向后躲。
只是在知茉要上前抓她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指尖处竟然有一枚银针射出。
“小心!”知茉连忙冲着秦蓁这处扑来。
秦蓁便瞧着那丫头纵身一跃,从一旁的窗户跳了出去。
知茉扑过来的时候,银针已经朝着秦蓁的面门刺来,不过却被秦蓁及时地挡开了。
知茉倒是没有想到孙姨娘跟前的这个丫头竟然有如此的身手。
秦蓁敛眸道,“放心,她逃不出去。”
戚氏惊魂未定,看着秦蓁道,“大小姐,这……这……”
秦蓁慢悠悠道,“孙姨娘能够在秦家这些年,身边自然有高人指点,这期间,不知做了多少龌龊之事,如今事,她已无用,自然不必留着了。”
“那这丫头便是那人派来暗中监视她的?”戚氏惊讶道。
“嗯。”秦蓁点头,接着道,“想来那马蜂窝也是此人所为,为的就是杀人灭口。”
“那人是想一箭双雕?”戚氏当即明白了。
“不错。”秦蓁点头,而后道,“待会将她带过来便知道了。”
“哎。”戚氏到底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复杂,原本以为不过是后宅腌臜之事,不曾想,竟然牵扯的如此复杂。
知茉走了过来,附耳说了几句。
戚氏看着她,接着道,“大小姐,孙姨娘这是?”
“二婶,孙姨娘的母家这些年来,仗着孙姨娘在京城也颇为荣光,不过昨儿个被灭门了。”秦蓁继续道。
“什么?”戚氏一怔,惊讶不已。
秦蓁淡淡道,“想必是有人将她安插到秦家的,如今她已无用,这孙家也跟着没有用处了,自然而然的该消失了。”
戚氏敛眸,突然觉得自个似乎不该来京城。
可是,如今……她怕也不能避免的要掺和进来了。
秦蓁叹气道,“二婶,你只管守着自个的二房就是了,后宅的事儿本就与外宅无关,只可惜,这些年来,不少人盯着秦家,这才导致,有所牵连。”
“那此事儿我要与你二叔?”戚氏一时间也没了主见。
“你不说,二叔也是心知肚明的。”秦蓁接着道,“不过说与不说,端看二婶是如何决断的了。”
秦蓁说罢之后,便等着知棋将那丫头带过来。
等知棋回来时,脸色不好看。
“人呢?”秦蓁淡淡道。
“死了。”知棋跪下道,“是奴婢无能,”
“谁?”秦蓁继续道。
“那人武功极高,待奴婢追上去的时候,已经没影了。”知棋皱眉道。
秦蓁却有种直觉,那人是一路从大召跟着她到云国的,而且,此人隐藏地极深。
秦蓁接着道,“事到如今,便当作是寻常后宅处置吧。”
“是。”知棋垂眸应道。
秦蓁转眸看向戚氏,“二婶,我先走了。”
“好。”戚氏看着秦蓁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是淡定自若,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来当初没有想着跟她作对是她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她突然想起应氏来,如今看似还是秦家的大夫人,可是谁又知晓,她在秦家早已没有任何的用处。
------题外话------
亲耐哒们,二更来了,之前的疑惑后面会一点点的解惑的哦,精彩继续,啦啦啦……我会让男主出来溜溜的,放心,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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