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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分别


江羡鱼不知道其实在这个时间,没有入睡的不止他一个人。

        静静望着天花板,前者枕着自己的胳膊出神,江羡鱼在想自己的父亲,像小时候那为数不多的和他相处的时光,也在想萧衍,想围猎时的萧衍,想刚刚情绪失控的萧衍。

        一定程度上两人是相似的,在时间下一切都会改变,王朝兴替,斗转星移,又何况是人呢,他看不懂萧衍,一如看不懂自己,旧时候和今天的江羡鱼又岂是一个人……

        “谁!”

        江羡鱼猛然睁开半眯的双眼,长刀破鞘而出,窗外的黑影也恰适时的隐没在黑暗里。

        神秘人在前,江羡鱼握着刀在后面紧追,前者监视自己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在这大旻的皇宫内很难没有恶意。

        江羡鱼动作极快,翻手间掌中刀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插向对方的脖颈。神秘人没有惊慌,偏一偏头,刀身掠过的同时转身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借助惯性,长剑挥舞着划过一条半弧,目标是江羡鱼探出的手臂。

        “嘭!”

        本以为江羡鱼会放弃武器保全胳膊,但在下一刻长剑扫过,却被前者瞬间迸发的劲气轻易弹开……

        “死吧!”

        江羡鱼率先抽手,身体已然跃起,神秘人回身的刹那,修长刀锋已经落向了他的眉间……

        ……………

        江羡鱼拔出插进地上的刀,重新站起身

        “你也是先天?”

        前者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神秘人调动体内罡气挡下了这必死的一击……那叫劲气外放,是先天武者的标志。

        “行啊,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还玩站桩呢……先天二境,不愧是江洲的儿子”

        武道一途,有后天与先天之分,后天武者完全靠体魄和格杀技巧,算不上入流,入先天境才算是进入了高武世界。

        神秘人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随后咧开嘴笑了笑,这时候江羡鱼才得以看清对方的模样,是一个男子……笑得很欠揍

        “你是谁?”

        “我?我是谁?”

        男子摊了摊手无奈道

        “你讲不讲道理啊,我要是会告诉你,还跑什么╮(╯_╰)╭”

        “……”

        见江羡鱼又要发作,前者赶忙摆手道

        “别动手啊……我还有话说”

        见对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江羡鱼轻哼了一声,试探性的交手,虽然对方不弱但如果愿意,他仍然可以留下这家伙。

        男子见江羡鱼的样子也猜到了对方在想些什么,随即撇了撇嘴

        “你等会,我只是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可不是打不过你……~( ̄▽ ̄~)~”

        “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羡鱼忍无可忍得喝到,对面的家伙是个话唠石锤,几句话下来光顾骚了,全是废话,以至于连江羡鱼都怀疑他不是皇宫里的人了……皇家养这种手下,丢人

        “呃,没耐心”

        男子挠了挠头终于正色开口了

        “江洲失踪一事跟萧家没关系,你别白费事了”男子摆了摆手,在江羡鱼灼灼的目光下继续说道: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想查你爹失踪的真相就去——漓州,洛南”

        注意到了江羡鱼神情的变化,男子于是十分恶趣味的故意放慢语速逗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凭什么信你!”

        江羡鱼有些激动,但仍旧沉声质问,十几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向他提到自己的父亲。

        江羡鱼出生在天水城,当他还是孩子的时候,自己唯一的亲人,他的父亲江洲失踪了。长大后江羡鱼得知,在父亲失踪前,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准皇帝,天水王杨世因在登基前遇刺,随后萧家入主上安……大旻开国。

        怪不得江羡鱼仇恨当今皇室,因为他的父亲正是天水王的最大支持者……这其间利害关系,所有人都会有相同的答案。

        “别激动,又不是啥大事,我是大旻十二郡影子之一,列上安位”

        男子仿佛在阐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事实上,大旻全境十二州的影子是直属皇帝的暗卫。

        男子慢条斯理的解释着,而江羡鱼却再次厉声开口

        “照这么说你是皇家人咯?我怎么信你!”

        前者笑了笑,他看出来对方不过在嘴硬而已,于是自顾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去继续开始巴拉没说完的话

        “本来嘛,你想在上安的地头上刺杀皇帝这档子事是归我处理的,但你小子背景不小,连那个老家伙都帮你……对对对,就是太极殿前拿雷劈你那位,你可别怪他,要不是他让你走,当时我就把你杀了……他说什么看故人的面子,所以我才猜到你的身份,别问!老家伙已经牛比到没朋友了,所谓故人也就是当年刀剑仙江洲前辈了……”

        男子一张嘴就停不下来,期间几次打断江羡鱼想插话的念头,搞得后者恨得牙痒痒。

        “而且皇家算个屁啊,谁说我是皇家的人了?你不信又咋样,你觉得杀了皇帝就报仇了,但你连这都做不到!”

        男子嘿嘿笑了两声,随后起身满意的转了转胳膊“成!说完了,你准备准备南下吧,我走人……”

        江羡鱼思绪很乱,虽然这个话唠絮叨这么久,但他还是无法立即接受。

        “等等!”

        “哈哈你还是信了吧”

        男子立即转身,仿佛知道江羡鱼会把他叫住一样。

        “你和我父亲什么关系,还有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男子收起了笑容,沉默许久后终于抬头看向了江羡鱼的眼睛,语气出奇的认真

        “我帮你不是因为我跟刀剑仙前辈有什么关系,而是我想让天下知道当年的真相,因为很多人一直在承担着本不属于他们的骂名”

        男子离开了,走之前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笑着补充道:

        “疏勒城,洗尘寺,那里有刀剑仙留得东西,你去取吧”

        “我父亲的东西?你自己怎么不要?”江羡鱼挑了挑眉道

        “哈哈哈哈哈要不起!”

        ………………

        按照约定,萧衍送江羡鱼出宫了,分别之时两人没有过多说什么。萧衍明白这是最好的结果,世界太大,每个人都有非完成不可的事,唯一不同的是,江羡鱼可以光明正大的持刀闯仇人大帐,而自己只能在紫禁里惶惶度日,有时候那欺人的技俩连萧衍都觉得可耻。

        “我不知道你要去哪,但你应该知道了,如果要杀我父皇的话其实是很难的……”

        这日恰是惊蛰,天公降霖滋润北方万木,上安城南,地面踩上去软软的,沿大路远望才发现,原来琉璃河畔的皇城已经青翠的不像话了……

        “管好你自己吧,羽翼未丰就低调点”

        似是提醒的的言语,连江羡鱼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明白”

        萧衍温和的笑了笑,都分别了这个杀手也不算太冷嘛

        “还有……”萧衍抿了抿嘴“那晚失态……我”

        “无所谓,互相利用罢了”

        江羡鱼一跃上马,轻轻勒住缰绳,前者摘下头套,任由温柔的春雨落在雪白的长发上。江羡鱼最后回头,嘴角微微出现了弧度

        “倒是你,总能出乎我的意料”

        “哈哈哈”

        萧衍捻了捻垂到耳根的发梢笑道

        “保重了”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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